“你分析吧。”
伙嫂依然不当回事。
李嫂眉头一皱:“我问你,老伙一月能赚多少钱?”
“三十块。”
“那这三十块,你可见到了?”
这么一问,伙嫂倒是愣了,她仔细想想:“前些年,他都把钱寄回家里来,但现在,家里也没啥要花钱的地方,我挣得也够吃得,他就不寄来了,说存着,留给儿子以后用。”
“你傻呀!我的妹妹!”
李嫂急得都恨不得拍着大腿。
“咱村里的壮劳力,一月才挣多少钱?老伙能赚这么多,还不寄回家里,谁知道他存没存,要是花给外面的女人呢?”
伙嫂一愣:“这老伙虽然毛病不少,但胆子没那么大,不会的!”
“谁说的!”李嫂急了,“你还不知道吗?咱村那唯一一户离婚的,就是男的有钱了,在外面又找了一个,我告诉你啊,这人看着老实,实际上有钱就胆大了!”
这一下,伙嫂彻底的慌了。
她完全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姐姐,那你说,老伙也是这样的?”
李嫂眼睛一转:“很有可能,但也不一定,你说说他有啥奇怪的地方,我跟你分析分析。”
回想着白天伙夫说得话,她连忙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嫂。
“他说我不能理解他,还没吃我做的饭。”
“哎呀!”
李嫂一脸的痛心疾首。
“这肯定是有人了!要是没有别人对比,他能觉得你不理解他?两口子过了一辈子了,还能有啥理解不理解,肯定是外面找到知心人了!”
啪——!
伙嫂气得怒火中烧,拿起桌上的碗就砸在了地上。
“气死我了,这个狗男人,胆子大了!”
李嫂连忙拉住伙嫂:“妹妹,你先别急,我觉得啊,你现在气也没用,还是明天上城里一趟,找他说清楚。”
“那当然了!”伙嫂气得破口大骂,“这死老头子敢在外面找野女人,我还能放过他?明天我就上城里去会会那个婊子!”
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伙嫂直骂了半晌才歇着。
天渐渐亮了,她踏上了进城的路。
她在路上独自气氛的时候,伙夫正带着丁玉霞出去庆祝。
昨天知道了说过离婚这件事,丁玉霞高兴地不得了,非要第二天早上出去逛逛街。
伙夫本来不太愿意,但耐不住丁玉霞撒娇。
“婚都离了,还要把我藏起来呀?”
这么一想也是,伙夫欣然答应。
两人牵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上了马路。
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侧目。
毕竟这丁玉霞和伙夫的年龄差距确实有点大。
两人又溜达进了百货大楼,丁玉霞最喜欢的就是进来消费。
反正有人挣钱给自己花,她也没必要省。
熟练地走进女装店,丁玉霞阔气的拿了好几件衣服。
“好看吗?”
“好看!”
丁玉霞一开口,伙夫也乐意给她买,也不管花了多少钱。
两人很快拎着大包小包的走出了商场。
“伙哥,你先拿着东西去饭店,我去一下卫生间。”
丁玉霞早就学会了像城里人一样文明,说起话来确实文雅不少。
伙夫拎着东西走了,丁玉霞正扭着屁股朝着卫生间走,突然,在门口碰见了一个人。
陈文忠刚好从男卫生间出来!
陈文忠一愣:“玉霞!”
丁玉霞连忙把头发扯扯,捂着脸就往前跑:“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媳妇我还能认错吗!”陈文忠一把抓住丁玉霞的胳膊,逼迫她面对着自己。
两人脸对着脸,丁玉霞这下没法再装了。
陈文忠来城里已经好几天了,陈大庆让他出来找丁玉霞,找不到就不准回家,他这短时间几乎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奈何丁玉霞每天躲在伙夫的小房子里,连门都不出,他哪里找得到。
恰好,今天在卫生间门口碰到了。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陈文忠激动不已,他一把抱住了丁玉霞:“媳妇,我可算找到你了!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丁玉霞被陈文忠狠狠抱在怀里,挣脱不了,感受着对方粗布衣服带来的质感,她觉得自己娇嫩的皮肤都被扎破了。
在一起过了多年的丈夫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只不过是个穷庄稼汉而已。
更何况他还是个无情无义的庄稼汉。
丁玉霞冷着脸问道:“你住在哪?”
陈文忠乖乖的说:“爹娘家。”
“呵!”
丁玉霞冷笑一声。
她一把推开陈文忠,厉声质问道:“我被警察局抓起来的时候,你上哪去了?我爹说他去找你了,但你口口声声说和我没关系,还要和我离婚!你现在来找我干嘛?”
陈文忠慌了,他连忙紧紧攥着丁玉霞的手和她道歉:“玉霞,我错了,那时候我害怕,我们俩还有刚子呢,我想着你被抓起来了,要是我也被抓起来,刚子不就成没爹没娘的孤儿了?我哪敢再出头,只能先躲躲。”
说得好听。
丁玉霞在心里冷笑,她看着陈文忠又问道:“我爹一个老头,都敢跑来警察局找我,你就不敢?你装什么?还不是怕死?”
这话戳中了陈文忠的脊梁,他的脸涨的通红。
“媳妇,我知道我错了,但我也没办法,我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丁玉霞嫌恶的把他的手一把甩开。
“要离婚的人是你,我入了你的愿!”
说完她就毫不客气的走了。
陈文忠说得没错,丁玉霞确实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也这样和他过了半辈子,但现在不一样了。
以前丁玉霞没得选,现在她有了。
而且是个比陈文忠有钱,还能让她住在城里的人。
她绝不会再和陈文忠有一点关系。
“玉霞,你别走!”,陈文忠大喊,“玉霞,你得跟我回家!”
没人搭理他。
陈文忠慌忙追了上去,可这百货大楼他哪里有丁玉霞熟悉。
丁玉霞跟赵新如来过,卖了房子又拿着钱来过无数次,跟了伙夫也来过几次,她现在可摸得透透的。
熟练地拐了几个弯,丁玉霞消失在陈文忠的视线里。
她扭着屁股朝着饭店走去,心里毫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