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车在距离军医院正门半公里位置停下来。
这个位置,就算是正门监控也是拍摄不到。
车里有平衡车,充满了电让楚岁至骑过去,虽然只有半公里,他也不想让她劳累。
不得不说,不处在暴躁状态下的他,似乎还蛮细心的。
楚岁至依着他,骑平衡车进了军医院。
这座军医院就连门口守卫,也是帅气的兵哥哥,楚岁至报上自己名字,兵哥哥立刻便带她进去。
但她并没有见到林朝行。
或许是局中有事,他不能一直守在医院。
病房在三楼,独立病房,门口也有守卫站岗,兵哥哥亲自为她开了门,并且也很绅士的做了请势。
楚岁至迫不及待进去,便见到躺在病床上,几乎浑身都绑着绷带,一条腿还高高吊起来的苏宁弃。
只是一眼,就让她鼻子泛酸,眼眶发热,快步走过去。
苏宁弃鼻青脸肿,现下虽然是醒了,但高高肿起的眼睛,只能勉强眯起一道缝隙来而已。
“啊,你来了,快做,我这个样子,就不能起来迎接你啦!”就算是这般,苏宁弃还在努力挤出阳光的微笑。
脸上的伤一定很痛,让他的笑显得有些怪异,甚至是滑稽。
楚岁至拉过椅子挨着他坐下来。
“你怎么搞成这样子,你不是挺能打的吗?第一次见你,你的身手可不是这么差的。”楚岁至带哭腔说。
“架不住人家人多嘛!”苏宁弃用细微嗓音说:“你不知道啦,当时对面至少有十几个人,我呀,怎么说也放倒了他们五六个,后来……嗯……后来被一个人从后面偷袭,才会战败。不过如果有你在,我们两个人联手,就算对方有二三十个人,也不用怕。”
这一堆话,他断断续续说了好久,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呻吟声。
显然说这样多话,会牵扯到他脸上伤口,让他很痛。
“你都被打成这样子了,还在吹牛,你别说那么多话了。”楚岁至见他痛,匆忙阻止他再多说。
“我要说,这两天没人跟我说话,我一个人躺在这里,可是把我憋坏了。”为了表现自己没什么大毛病,他还特意夸张扭了扭身子,稀里哗啦一阵响,哎呀哎呦一阵叫痛,才算折腾完了,倒是把楚岁至惊出一身冷汗了。
这家伙胡闹起来还真是没边没际。
“苏宁弃,我来看你,其实还有件事想问你。”楚岁至重新坐好后,迟疑着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袭击我的人到底是谁的人嘛!”苏宁弃见到她,似很兴奋,语速比之片刻前更加快了,“很显然这是雇凶作案,我也的确是听到那些行凶人说是受了陆云深指使,可既然是被人收买行凶,又怎么会蠢到就这么出卖自己的雇主,毕竟他们没有对我下死手。所以,我想这大概率是陷害。”
苏宁弃断断续续的分析,毕竟是给楚岁至吃了颗定心丸。
她偷偷松口气,装大尾巴狼说:“那也未必呀,说不定某些心机深的人,知道大家可能会这样认为,就偏偏反其道而行,用故意暴露自己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苏宁弃盯了她一会说:“也有这种可能。”
这几个字,差点儿让楚岁至咬到自己舌头,只是讪讪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
好在苏宁弃也没打算让她接,只又说:“所以我已经让刑警队的专业画师依照我的描述将行凶人的体貌特征画了下来,虽然按照规定这些属于机密,但毕竟这件案子跟你也有关系,所以我让他们拷贝了一份,等会你离开,可以带走。届时你可以留意一下与陆云深来往的人中,有没有具备这些体貌特征的家伙。”
这方法虽然有点过于守株待兔,但也要总比无计可施要强一些。
楚岁至点头说:“最关键还是要抓到那些行凶人,逼问他们,就会有突破。”
苏宁弃摇头说:“那些是很专业的人,行凶一次会潜伏起来很久,没那么容易抓到。所以,很大概率,我这顿揍大概是白挨了。”
继而他苦笑两声,笑到痛,又咧着嘴呻吟了两声。
“怎么会,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把揍你的那伙人揪出来,然后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为你报仇!”楚岁至说着,自然是挥了挥拳头,模样奶凶奶凶。
苏宁弃忍不住笑,又笑又痛,样子很滑稽,好一阵子才说:“其实,我急着见你,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对你说
这话让楚岁至悚然一惊,若非是他说,她几乎已经完全将这件事忘诸脑后。
“我本想那天晚上约你……约你吃饭。”苏宁弃似害羞,轻咳一声又说:“可当天下午就出了事,好在我没有昏迷太久,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一言不发,只愣愣盯着他,等他说下去。
“林局长办公室钥匙我备份了一份。”苏宁弃垂眸说:“我知道你经常去陆家,所以便把那把备份钥匙事先放在了陆家门口的大花盆下面。”
楚岁至想起来,陆家老宅大门左右两旁,的确是有两个超大个儿的花盆。
她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把钥匙放到那里去了。
楚岁至只听得心砰砰乱跳。
这种事,恐怕有点儿太过离经叛道。
可她也实在很想拿到,王文芝贿赂林朝行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