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
尽管周围异样目光，令林朝行难堪，但他开口时，语气依旧轻柔。
“我还要喝！”楚岁至意识已然有些模糊，不胜酒力的她，实际上一杯威士忌足以令她醉倒。
可她却偏执似的又去拿起一杯酒。
待她喝进一大半时，被林朝行中途夺走。
“酒量这么少的人，还点什么威士忌，还到这种地方来？”林朝行夺过酒杯，语气中终于带了一丝责备味道。
或许酒精也一定程度上压制了药物作用，此刻强烈的晕眩感再度侵袭着她，再加上醉酒，她几乎连坐着的姿势也保持不住，整个人靠向身侧的林朝行。
林朝行也便顺势揽住她腰肢，扶住她，但也是极克制的抱姿。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他压低嗓音，在她耳畔说。
“家？我还哪里有家了。”她喃喃开口，视线早已经模糊。
眼前阵阵发黑，让此刻喝醉了的她心中产生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感，她下意识抓住林朝行手臂，喃喃说：“我要瞎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很怕……但我不能说……不能说。”
说至最后，嗓音也细微到令人几乎难以听清楚。
林朝行锁眉，双眸里流露出的神色分明是透着心疼的味道。
他自己心中也疑惑，他自进入警察系统后，经手无数案子，那些案子的相关人，身世悲惨过楚岁至许多。但他只偏偏对这个此刻依偎在他身侧这女人，充满了怜惜与偏爱。这种感觉奇妙且难以名状。
也或许是酒吧这种氤氲气氛感染了他，让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贴在她耳畔说：“不怕，你不会有事，我带你回家。”
对思绪朦胧的楚岁至而言，这番话，便仿佛是陆云深所说，便乖巧又用力的点了点头，“你……你带我回家，云深，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林朝行听“云深”两个字自她口中说出时，面色剧变，心仿佛是被重锤敲击一般，猛的一痛。
这感觉，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他抿唇，一言未发，只是拿出卡，递给酒保付账。
后便将楚岁至横抱在怀里，他本只想扶她出去，可当她口中喊着别男人名字时，胸间便仿佛是赌了一口气，非要抱她不可。
在这过程中，楚岁至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她只觉得那怀抱温暖，既陌生又熟悉，似乎是陆云深，却又不像是他。她分辨不出，也很快便沉沉睡着。
再醒来时，只觉得头痛，除了宿醉之外，或许也有脑中淤血的缘故。
一股股檀香的味道，奋力的钻进她鼻孔里，让她混沌的思维清醒了不少。她环顾四周，是一间完全陌生卧室，古典装修风格，古香古色让她恍然以为自己是穿越了。
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检查衣服，喝醉被人捡尸失身的事儿可听说不少了。好在她那身护士服还完好穿在身上，丝毫没有被扒下过的痕迹，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楚岁至环抱双臂下床，环视着这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卧室，至房门位置，轻轻推开。
外面是偌大的客厅，风格也依旧复古，且也燃着檀香，整间屋子里香喷喷的，简直恍若仙境。
在客厅博古架上，除了一些她不认得的古玩之外，还有许多奖杯奖状，全都是与警校有关，搏击冠军、一等功奖章之类……不用说，她此刻也意识到这里是谁的家。
“醒了？”身后突然传来林朝行的嗓音。
倒是吓了她一跳，这家伙走路似乎永远都是没有声音的。
“啊。”她讪讪说，目光又落在博古架上，“这些奖杯奖状都是你得的？”
林朝行目光落在奖杯上，面颊上露出一丝骄傲，“是。”
“不会吧，应该是有很多水分的吧？”楚岁至撇着嘴，“搏击冠军？怎么看也不像。”
“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在警校时，我的搏击技术，的确是最好的那个。”他这般说，顺手拿起那奖杯，似陷入回忆中般，眸子深邃起来。
楚岁至不服气抬起下巴，“是吗？那有机会，我倒是很想跟你切磋切磋了。”
林朝行放下奖杯后，苦笑说：“现在不成了。”
“怎么不成？你该不会是听苏宁弃说我很能打，就怕了我了吧？”楚岁至这般说，目光中也自然带了一点狡黠。
林朝行摇头，淡淡说：“几年前，我跟一宗案子，逮捕嫌疑犯时，我追到郊外去，但没想到那嫌疑犯携带枪支，这在我们的情报之外，所以他开枪时，我反应不及，腿部中了枪，跌入山谷。后来虽然保住了命，但腰部受了很严重的创伤，医生断定我以后再也不能做剧烈运动。”
他轻描淡写，讲述的仿佛是别人事一般。
可楚岁至却很清楚，当时的情况一定很糟。
“抱……抱歉啊。”或许不该提别人伤心事，楚岁至略有歉意的说。
“没什么，对我而言，那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他面颊波澜不惊，语气平淡，倒仿佛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可这种事，又有谁真的能放得下了。只怕他只是伪装的比较好罢了。
“昨晚的酒钱是你帮我付的吧？”楚岁至思量片刻，扬起嘴角说：“为了答谢你，让我来帮你看看腰疾吧！算你运气好，我可是轻易不给别人看病的知道吗？来来，你趴到沙发上。”
林朝行则是将信将疑的神色，“顽疾，恐怕没那么容易治疗。”
他这样说，已经算是客气了，实际便是不太信任楚岁至的医术，毕竟不管怎么看起来，她也太过年轻，而医术是个经验极为重要的学科。
“来吧，那么多废话。”楚岁至拉他手腕，已经用了些力气。
不由分说把他拉至沙发边儿。
他或许是不忍拂了楚岁至好意，纵然心中将信将疑，还是俯下身子来，趴那红木沙发上。
“衣服撩起来吧。”楚岁至大大咧咧说。
“啊？撩衣服？”林朝行显然意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