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熨斗从二楼阳台上落下来,本正冲着楚岁至头顶,若非是葛晓天眼明手快将她推开,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而电熨斗在跌落时,虽未砸中,但尖端位置却也划中葛晓天手臂。
楚岁至猛然抬头,见站在阳台上王文芝,后者嘴角分明是挂着一丝隐恨的笑。
“晓天,你没事吧?”楚岁至忙掀开葛晓天手,查看伤口。
伤口很长,好在并不深,只要稍微处理便不会有太大事,楚岁至放开松口气。
那时,楚国华与管家听到声音,也匆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国华见这一幕,怒声喝道:“是哪个佣人这么不小心,连熨衣服的熨斗也会掉下来!”
“老爷子,是我刚才在熨衣服,手上一滑,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吓了我一跳。”王文芝惺惺作态,那矫揉造作姿态,实在令人作呕。
楚国华对王文芝宠爱有加,听她自己承认,便也不再追究,转对楚岁至说:“岁至,你没受伤吧?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说这话时,他目光已经落在葛晓天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袖上。
“不用了。这里杀人犯太多,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真的会连性命都丢了呢。”楚岁至冷笑,反唇相讥,同时狠瞪了站在阳台上向下望,满脸看热闹神色的王文芝。
后者却不以为意。
言罢,她扶着葛晓天离开楚家老宅。
葛晓天手臂受伤无法开车,楚岁至只好又打给林子华,让他派人过来,开走葛晓天车,同时送两人回了云梦街宅子。
楚岁至找了药箱,细细为葛晓天处理伤口。
“对不起啊,因为我才让你受伤,其实我不该让你陪我一起去的。”她满是歉意说:“我也该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我自己赴宴就好了,还拖累了你。”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嘛,是朋友就应该共患难,这没什么好说的。”葛晓天一副江湖义气姿态,昂首说:“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怕痛。”
楚岁至抿唇,轻轻颔首,可面颊上仍旧带有歉意。
“只不过,应该不会留下这么一条长长的疤痕吧?”葛晓天又皱眉头,这次面颊上总有些担忧了。
“你放心,伤口不深,只要处理好,是绝对不会留下疤痕的。”楚岁至当然认真回答。
对葛晓天而言,受伤不怕,痛也不怕,可如果在身体上留下这么长一道疤痕的话,那绝对是一件极为恐怖而且无法接受的事。
听楚岁至这专业医学生这般说,他也就长长松口气。
“不过那个叫王文芝的女人也太狠毒了,那么大一个电熨斗直接砸下来,我穿这么厚,都被划破肌肤,如果真的被砸中的话,那就太恐怖了。”葛晓天此刻提起来,兀自心有余悸,且下了一个更加惊悚的结论:“她好像真的恨不得要杀掉我们两个。”
“有其女必有其母。她们两个根本就是杀人犯母女。”楚岁至沉口气说。
“那你还是让陆先生多派几个保镖保护你吧。”葛晓天压紧眉头,略显紧张兮兮说:“我看王文芝那个样子,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
楚岁至点点头,可心中根本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陆云深,毕竟那家伙原本也不支持她再去调查苏宁弃的案子,如今她生命都受到威胁,他会更加不许她接触任何危险,甚至让她完全禁足也不无可能。
“可……那个王文芝说那个老叔叔是你爸爸,那王文芝就该是你的……继母了?”对于楚岁至这一家关系,葛晓天全然不知,此刻也只全靠猜测,语气中带着惊讶。
“她是我继母,可也是逼死我亲生母亲的人,所以,我不会认她。”楚岁至简单开口,见葛晓天那一脸茫然,忍不住淡笑说:“我会找个机会,跟你说个清楚,只是我现在真的好累,想睡会。”
葛晓天露出和蔼笑来说:“怀孕的人是很容易嗜睡的,你先去睡吧,我给你重新做点午餐。”
楚岁至微微颔首,为他处理好伤口,便起身去卧室。
或许真是因为怀孕关系,只让她总感疲倦,从前的无限精力似乎从她身体逃离,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甚至没有淋浴,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
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时,天已经蒙蒙黑,她伸个懒腰起身,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
“醒了?”
旁边忽然出来说话声,吓了她一激灵。
她猛然转头,见到半躺在她身侧,手里抱着一本书的陆云深。
“你……你几时回来的?”她瞪大眸子,难以置信。
陆云深翻一页书,盯着看说:“半个小时前。”
“你回来干嘛不叫醒我?还无声无息的在我旁边躺下来,你……你是想吓死谁吗?”楚岁至瞪大眸子,对这家伙的古怪行为拼命吐槽。
“我见你睡得很熟。”陆云深放下书来,微笑望着她说:“就连口水都淌了下来。”
楚岁至愕然,慌乱胡胡抹了嘴角,可哪里又有什么口水了。
她再望时,方才又察觉陆云深那诡谲的笑。
“这算什么,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嘛?”她一脸懵逼。
“逗逗你而已。”陆云深抿住微笑,又重新擎起手里那本书来。
楚岁至却是一把抢走那本厚厚重重的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睡觉会流口水了,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把你打到流口水你信不信!”
话说完,书也抢走,她便与他那深邃眸子对视上了。
一瞬间,她心跳仿佛是漏掉了一整个节拍,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呆的,漏掉一个节拍后的心跳,又猛然提速上来,让她面颊变得绯红起来。
陆云深最能够捕捉此刻气氛。
他当即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楚岁至轻哼一声。
“你干嘛?”
“告诉我,你还有多少秘密没对我说?”他嗅着她脖颈之间味道,压低嗓音问。
她微楞,不知他没头没脑说这句话,是什么用意。
“你说什么?我哪里有什么秘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