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楚岁至不假思索。
陆云深当即皱眉,森森说:“为什么不行?”
“云深,你怎么能去接受赵云帼的注资?他可素来都是对陆氏集团虎视眈眈,他这样做,一定是别有用心!”她放下粥,面色已然显得有些苍白。
甚至因为情绪激动,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资本运作,各人只是求利,签好合同,有什么问题?”他眸色阴沉。
“我不管那些,如果明日董事会要谈这个,我绝不会赞成接受赵云帼注资。”她紧皱眉头,切齿说。
陆云深转眸凝视楚岁至。
他那炙热眸子逐渐黯然,继而是透着一丝失望。
“你入驻董事会,当真只是为了与我作对?”他嗓音中透着一丝落寞感:“你当真是站到我母亲那边,与我为敌了么?”
“你跟乐阿姨,我不想站在任何一方。我只是从公司角度考虑,赵云帼居心叵测,他这样做一定是别有用心,如果接受他的注资,将来会给公司带来危机。”
楚岁至语速很快,将内心话倒出来:“除非你真的废了我这个副董事长,把我踢出董事会,否则我一定不会同意这方案!”
陆云深冷笑:“你这打官腔的本事,也是母亲教会你的么?”
他这语气,已然带着一丝讥讽味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接受赵云帼的注资?”楚岁至心中有气,几乎是下意识将话题带到不可挽回的境地去。
“是因为赵梦莹吧!她失忆了,在你看来那些罪恶就不复存在了,她又回到曾经那个娇滴滴、令人怜爱的赵梦莹了,所以你心动了,爱屋及乌,就连对赵云帼的基本戒备心都没有了对吧!”
怀孕让她情绪容易激动,便不顾一切,硬着头皮将心底话嚷出来。
陆云深脸色巨变,甚至可用阴森恐怖来形容。
她嗓音大,便连厨房里忙活着的葛晓天也听得真切。
他匆匆出来,忙将餐品端到餐桌上,尬笑说:“你们怎么又吵起来啦?先吃饭,吃饱了心情会好一点,就没那么容易生气了。”
他是在调解,可显然没有人将他的话听进去。
陆云深面色阴沉,低着头,品着那饮品。
而楚岁至则怒视他,因为气愤而气喘如牛,大抵十几秒钟后,她豁然起身,转身便走。
他竟然也未起身拦她,似乎也是真的动了怒气。
倒是葛晓天匆匆绕到她面前去,挡住她路。
“岁至,你要去哪儿?”他急切问。
“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转转,透透气。”她微抬下巴,气势略显傲慢,可眸子却是通红,令人心疼。
葛晓天愕然说:“外面可还下着雪呐,你去哪儿转?”
“总之我想出去,我不想待在这儿,免得惹某些人不开心!”她嗓音很高,带着委屈,也分明是说给陆云深听。
可后者便仿佛没听到一般,只品饮品。
葛晓天吞咽唾沫,转身快步去一楼更衣室抱了羽绒服出来。
此刻,楚岁至已然在玄关鞋柜前换鞋子,他快步过去,将羽绒服披她肩上,沉口气说:“你要出去散心,我陪你。”
楚岁至不置可否,只是推开门,冷风当即灌进来。
葛晓天回头望一眼仍坐餐桌前陆云深,忍不住摇头叹口气,也便匆匆跟出去。
这天白日里本就阴天,傍晚时分便飘起雪花来,雪不大,但很冷,寒风呼啸。
而云梦街本就是人烟罕至额街道,让这里更加增添了料峭氛围。
楚岁至裹着羽绒服,却还觉冷。
她哈了哈手,才把手机掏出来。
“岁至,太冷了,我们回去吧?”葛晓天瑟瑟发抖。
“我打完电话就回去。”楚岁至当然也不想在这冰天雪地里继续待下去。
说话时,指尖儿便快速在手机键盘上敲打。
葛晓天咧开嘴巴说:“原来岁至你出来,是为了打电话?可你干嘛不在……”
话尚未说完,嘴巴里被灌了风雪,但他也同时想通,楚岁至如此,不过是不想让陆云深知晓她通过电话,甚至知晓她通话时所谈内容。
尽管天色已晚,可乐倾城还是很快接起通话。
“乐阿姨,是我。”楚岁至开口,语气中多少透着点委屈。
“岁至?你在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大风声?”乐倾城开口便是关切与担忧。
纵然风雪阴寒,她话却是让楚岁至心流过一丝暖意。
“我……我在外面。”楚岁至深呼吸,抬高嗓音,好让听筒那边的乐倾城听个清楚:“我打给您,是有事要跟您说。”
风雪转大,葛晓天便站到迎风处,为楚岁至挡住部分风雪。
楚岁至便将陆云深预备接受来自赵云帼注资一事,告知乐倾城。
“赵云帼一定没安好心,他恨不得立刻报复云深,云深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怎么会连赵云帼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呢?”她纵然怪陆云深袒护赵梦莹,但毕竟还是为他着想。
她当然是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乐倾城长叹口气:“云深太自负,他刚刚担任董事长,迫不及待要有所作为,想要赶在年末前,将财务报表做得漂亮,不惜冒险,接纳有巨大风险的注资。”
“云深让我在明天一早的例行董事会上支持他。”楚岁至抿唇,风寒让她舌头有些打挺:“乐阿姨,我该怎么办?”
“这是云深担任董事长第一次提出董事会方案,如果你不予通过,很不利于云深日后在公司的威信。”乐倾城的反应极为平静,她似在深思熟虑:“你必须赞成他的方案。”
“可如果赵云帼他……”楚岁至急切问。
“你可以通过这次的接受注资方案,但整个签订合同的过程,你必须参与进去。在合同签字之前,你把合同带给我看。如果赵云帼想在合同上做什么手脚,我想我这把老骨头还是看得出来的。”
此刻乐倾城所表露出的自负,实际也与陆云深没有太大差别了。
楚岁至怔然,片刻后,方才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