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穆衍反应快,瞬间巧妙的闪身,躲到一旁让他扑了个空,穆衍尴尬地道:“诸位,贫道吃好了,先去看看病人,明早还要继续服药诊治。”
二当家的愣了愣,旁边的随从刚想骂穆衍不知好歹,二当家的抬手制止了,他没有恼,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穆衍。
山寨里除了女人基本都是糙汉子,突然来了一个眉清目秀,举止端雅的小道士,二当家就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关键这个长相俊美的小道士居然挺有个性,有意思,好玩。
“先送道长去看看大哥,然后送道长去客房休息,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劳烦道长继续给大哥诊治。”二当家一改刚才的粗鲁,声音温柔了许多。
穆衍走后,刀疤脸玩味地道:“二哥,要是喜欢那个小道士留下便是,跟着二哥享福,不比在清苦的道观里好上百倍。”
“老三,浑说什么呢你,老子缺女人吗。”二当家大吼一声,又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能跟女人联系到一起呢,补充道,“他可是个道士,你要是喜欢自己留着吧。”
“二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你想什么呢。”刀疤脸扑哧一笑,“我的意思是,这个小道士,小小年纪就医术高超,不如留下为我们所用。道士怎么了,让他还俗他敢说不吗。”
众人憋着笑,二当家知道自己被套路了,气急败坏地道:“就你最贼。”他按住刀疤脸锤了一顿还不解气,又灌了他三碗酒才解恨。
“我又没说让你娶来当老婆,你至于吗。”刀疤脸酒劲上来继续开玩笑,引起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借着酒劲开始说荤段子,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来劲。
趁着这个空档,刀疤脸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穆衍哪里会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一群山匪当成了调侃的对象,并编进了荤段子里,他只知道给他安排的房间气味难闻至极,是一股汗臭味夹杂着劣质的香粉味,让人闻到就想吐。
床他是不会碰的,他打开窗子通风,又熄灭了蜡烛坐到桌前,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只能将就着坐一晚了。
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这么大的山寨,山匪不下五百人。
只要他治好了大当家的病,就能取得山匪的信任,来山寨的路,虽然蒙着眼睛他也已经记住了,只要他再掌握山寨内部的情形,想剿灭这帮山匪就事半功倍了。
重生以来,他最不擅长的医术,居然成了最有用处的。
夜半时分,山里的月亮格外皎洁,月光透过窗子轻轻笼罩着他,穆衍迷迷糊糊瞌睡得差点直接趴到桌上。
窗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穆衍猛得惊醒,警惕地躲在门一侧,与此同时,门突然打开了,他被掩在门后。随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刀疤脸醉醺醺东倒西歪的进了屋子,门迅速又被关上了。
刀疤脸并未点灯,直奔着床过去跌坐在床上,淫笑着看向穆衍道:“不用躲了,我看到你了,赶紧过来给爷脱鞋,爷今晚要好好疼疼你。”
这家伙走错房间了吧,穆衍想开门叫人来,可门已经从外面被锁死了。
什么情况啊,穆衍只好道:“三爷,可能是贫道走错房间了,对不住了,贫道这就喊人来伺候你。”
“小道士,你过来,爷今晚谁也不想要,就想要你伺候。”刀疤脸招招手道。
习武之人目力都好,不用点灯,穆衍也能看清楚刀疤脸那让人恶心的表情,他是来帮他们治病的,可不是来当下人的,穆衍冷声道:“贫道只会治病……”
“小宝贝儿,你咋就不开窍呢。”刀疤脸停顿了一下,又嘿嘿笑着站起来道,“肯定还是个雏儿。”
边说着边向穆衍这边靠近:“爷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怎么有这么标志的人儿呢,就是山寨里最美的女子也不及你半分。爷是真心喜欢你,跟着爷,不会让你吃亏的。”
什么乌七八糟的,要不是老子还有事儿没做完,现在就弄死你丫的,穆衍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他要破门冲出去,他们大当家的命还在他手里呢,他不怕得罪这人。
刀疤脸色迷迷地朝他伸出双手:“来,过来让爷抱抱。”
穆衍一阵反胃,双拳紧握气运丹田,正要抬脚踹门的时候,突然从窗子那边闪进来一个人影,只见刀光闪了一下,刀疤脸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软绵绵的倒下了,身下迅速浸出一片鲜血。
如此快的身手,现在的穆衍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就是放在从前鼎盛时期也顶多能跟蒙面人打个平手而已。
“是我。”秦知忍扯下面巾,目光急切地看着他,还好来的及时。
听到熟悉的声音,穆衍悬着的心踏实的落了下来,内心有几分欣喜,刚想问些什么,秦知忍塞给他一个包袱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换上衣服跟我走。”
刀疤脸已经死了,即便不在计划中,他也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了。可是,知忍兄为何会扮作山匪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救他?
信任最终胜过了疑问,穆衍迅速做出判断,点点头,什么都来不及想了,当着秦知忍的面三下两下就把山匪的衣服换好了。
秦知忍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俩人配合默契,将守在屋外的两具尸首拖进来,秦知忍拿出火折子,放了一把火,才拉着穆衍躲到外面去了。
山寨的房屋大多都是木质的,火势很快就起来了,值夜的山匪发现着火后立马开始喊人过来救火。他俩都穿着山匪的衣服,是以没有引起山匪的注意,趁乱,秦知忍拉着穆衍躲避着哨卡和哨探开始往外跑。
穆衍不禁更加佩服这位仁兄,连山匪如此戒备森严的山寨他都能来去自如,真是太厉害了,跟着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只是他高兴的太早了,经过山谷里一片树林的时候,突然起了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月亮不知被什么遮住了,顿时一片漆黑。
秦知忍一顿,握紧了他的手道:“不好,我们触动了机关,见机行事。”
话音刚落风就停了,又传来嘶嘶声和悉悉索索的声音,并且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越来越密集。
不会吧,穆衍有些心慌:“这是什么声音?”
秦知忍道:“是蛇阵,莫怕,只要杀了蛇王,阵就破了。”
穆衍下意识的往秦知忍身上靠了靠,再凶悍的猛兽他都不怕,唯独怕这些蛇虫之类的,光是听着就头皮发麻。又不能用火,会暴露目标,这次真是遇到麻烦了。
秦知忍则异常镇定,迅速掏出腰带里的软剑,顺手揽上穆衍的腰,足尖点地,带着他一跃而起,软剑划过之处,有簌簌地落地的声音,空气里满是血腥之气。
耳边是嗖嗖地声音,穆衍躲在秦知忍怀里,毫发无伤,就是感觉甚是丢脸,他身上没有武器,内力又不行,非但帮不上什么,还成为人家的拖累。
几个起落后,秦知忍挥剑斩下蛇王的头,群蛇接着就撤退了,阵破了,这种简单的阵法对秦知忍来说是小菜一碟。
不过,他们触动阵法后还是引来了山匪,阵虽破了,山匪却跟在后面追过来了。俩人一起往对面山上跑,秦知忍说只要翻过那座山,就快要出了山匪的地盘了。
土生土长的山匪对这里的地形,远比他们要熟悉,不但在后面穷追不舍,大有马上就要追上之势。
山匪人数众多,与他们交手不见得能讨到便宜,秦知忍抓起穆衍往背上一丢,运起轻功一路狂奔,一口气奔上了半山腰。
糟糕,这边树木稀疏,折腾了大半夜,东方已经开始泛白,他们很容易被发现,秦知忍拽着穆衍一起倒在草地上。正巧发现有一处草地下面似是空的,秦知忍拿剑试探了一下,没发现硬物,便拉着穆衍一起滑了进去,并用最快的速度将洞口的草重新遮掩好。
穆衍越来越觉得自己废柴了,论逃跑的技能,他又输给这位仁兄了。
抬眼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因洞穴太过狭小,而且越往里越狭小,他和秦知忍几乎是面对面贴着站在一起的。这处洞穴是天然形成的,一点都不平滑,想拉开些距离,身后的岩石硌得后背疼,只能僵着身子靠着秦知忍了。
才月余不见,少年似乎长高了些,头顶刚好到秦知忍的下巴,在他怀中打量四周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偶尔拂过他的脖颈,暖暖的,痒痒的。
秦知忍更加僵硬,因靠的太紧,他感觉心跳怦怦地加快,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大气不敢出。尽量拉开些距离,直挺挺靠在墙上,连手指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