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北狄在涞水的大营被苏兆完全剿灭,算是直接打掉了北狄中路军的指挥中枢。可是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刻完全不知道主帅已经被灭的消息,仍旧在指挥着两万人马去进攻易县。
易县那边守军虽然不到一万,但城外有郭然设下的埋伏,北狄大军想要靠近城池也没有那么容易。
北狄大军中指挥的将官正是潞氏的族人,潞启新派他们来立功的,他们异常的勇猛,居然抵御了几轮围攻,离城墙越来越近。
“统领!这几轮的冲锋太厉害了,弩箭阻挡不住了,他们马上就要到城下了。”一个副官有些惊慌的望着郭然。
郭然在城墙上看着北狄的大型攻城器械,这些器械经过改装了,专门抵御弩箭的攻击,为北狄的兵丁阻挡了大部分的弩箭,所以郭然的伏击没有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让兄弟们坚持住吧,后面援军会来的。”郭然倒也不是十分担心,有城池做掩护,城墙一直在加固,敌人想攻进来也没那么快。
“让弩箭手准备,再射一轮,所有弓营的将士全都配上长刀,阵前厮杀!”郭然下令道。
望着黑压压的北狄大军,郭然正在思索,不知道苏兆那边怎样了。
正在思忖之间,就听得一侧北狄的骑兵有些慌乱。外围的北狄大军传来一阵阵兵器交错之声,和喊杀之音。
郭然脸上一喜道:“援军来了,就知道他很快会来。”
北狄的将官,本来已经看到希望了,眼看着就要攻到城墙下了,此刻听得后面有进攻之声,心中大惊。急忙放下手中厮杀的事情,只见一股股大队的黑衣黑甲的骑兵像是巨浪一般翻滚着冲击向着自己的军阵之中。
高速冲击的马力,带着无法抵御的攻击强度,轰隆一声,双方的人马相互交错,一瞬间就撕开一道口子,将北狄的军阵冲开。
“又是他们!”北狄的将官怒不可遏,当即下令道,“结阵,先干掉那个领头的。”
他说的就是苏兆。在京城那个整天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喜欢到处喝花酒,凑热闹,玩乐。好好的状元郎不当,非考什么武状元。
一切的不可能仿佛都在苏兆身上发生了,谁也不会想到,苏兆在战场上会是如此的霸气,与怀王不分上下。
就在这时,北狄的信兵带了不好的消息过来。
“头人,不好了,我们的大营被突袭了,潞首领自刎了。”
“什么?大营里不是有五千人马吗,怎么会守不住?”北狄将官不敢相信。
“天顺人马众多,来的又突然,大营五千人马全部被剿杀!”信兵汇报。
“不可能,就算他们突袭,潞首领也不会有事,他身经百战,自会应付,不至于为此自刎。”北狄的将官们还是不能接受,尤其是潞氏一族。
“是真的,他们还砍下了潞首领的头颅,去送给王上,已经启程了。”
“冲啊!”大批的天顺骑兵如同一只只利箭,穿透了北狄的军阵,两种当世强军在黑暗之中互相攻杀。
一个是威震北地的北狄铁骑,一个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天顺驻军,硬碰硬的对冲,在那一刻,鲜血四溅,马匹嘶鸣,一个回合后,便有最少上千的北狄骑兵被撞击砍杀而死。
而苏兆操控的天顺的军阵,不过伤亡了几十人,此刻高下立见。
攻杀之间,互相试探后,便暂时的陷入了一个短暂的对峙。越来越多的天顺骑兵涌入,城门大开,城池里也冲出一队人马,开始前后夹击。
“北狄潞启新已死!尔等还不老实跪地投降!”一身重甲的天顺将官浑身鲜血的冲入阵中高声道。
“他们是骗人的吧,潞首领怎么会死呢?”北狄的兵丁也不相信,就是兵丁们都死了,一般统帅也不会死啊。
“你们这帮撮鸟,都他妈的聋了,你们的那个叫潞什么的鸟帅都死了,还和我们充什么大!还不赶紧下马投降!”又有一个天顺的将官亦是驱马上前道。
这说话的口气,绝对是苏兆带出来的。
北狄将官目眦欲裂,气炸了肺,但是为了军心却是强自坚持高声道:“这些狗贼在骗人,大帅安好的很,岂是他们能伤害的了的!杀!杀了这帮狗贼!”。
不明所以的北狄兵丁今夜原本是捕食者,突然从捕食者变成了被猎杀的对象,自然是受不了的。听了自己主帅的话,不管是与不是,只能是机械般的上前进攻。
可是鉴于刚才天顺强大的骑兵攻击,让许多的人都犹豫再三。不过仍旧有不少的忠心军士挥舞着弯刀向着天顺的军阵进攻。
“靠!都特么够血性的。”苏兆眉头一皱,“那就杀吧!”
“无敌!杀!”大声的吼叫之声从天顺的军阵中传来。
无数的天顺骑兵策马疾驰,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北狄军阵的身上。
原本苏兆手下是没有这么多骑兵的,随着对战一次次的胜利,战利品其中之一的战马,为扩充天顺的骑兵,出了不少力。
“不能这么硬拼了,他们前后夹击,我们势必要吃亏的。”一个北狄将官提议道,“不如我们分兵撤退吧,往西北方向,地势险要之地撤退。”
这次领兵的主帅还在犹豫,那个将官看到北狄的伤亡越来越大,终是沉不住气地道:“我可不想让我的弟兄们都交代在这里。就是鹰王亲自指挥的时候,见事不利,也会迅速撤退保存实力。
末将先撤了,对不住了!”那个将官调转马头对着自己的手下,高呼道,“瓦尔部听令,随我突围!”
随着那将官下令后,几千瓦尔部族的北狄骑兵再不与天顺的骑兵纠缠,纷纷调转了马头,向着西北方撤去。
北地本来就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部族,是北狄异军突起,将这些部族全部收归麾下,才组成了强大的北狄铁骑。关键时刻,各部族的头人,还是向着自己部族的。
有一个部族带了头,剩下的部族也都按捺不住了,纷纷调转马头撤退。最后就只剩下了潞氏一族。
只要逃出去,保存了实力,与北狄大军汇合,潞氏一族还是好样的。
但是,已经太晚了,潞氏一族兵丁们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这群不怕死的天顺大军简直就是组成了一团牛皮糖一般的铁网,怎么冲都冲击不开。
“想逃,没那么容易!”天顺这边是越杀越勇,尤其苏兆的手下,骑兵的们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纷纷策马前冲。径直的冲向北狄潞氏的军阵。
这气势本来应该是北狄铁骑独有的,现在天顺的骑兵竟然变得如此强悍,除去军阵的辅助,战斗力让人始料未及的强。
飞溅起来的尘土烟尘几乎让人窒息,再一次的冲锋过后,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北狄军阵,再一次顶住了天顺骑兵的冲锋。
“还有多少人马?”北狄将官问手下。
“不到一千了。”亲随低声道,“头人,全部突围是不可能了,我们掩护您先逃吧!”
“呵呵,我们的前后左右,天顺的骑兵已然冲上来了。两路夹击,我们被围的死死的怎么跑。今夜,生死有命吧!能够逃出去的人,记得告诉咱们北狄王上,日后替我们报仇!”北狄将官惨然一笑。
“我们北狄只有向前冲的勇士,没有跪地后退的懦夫!所有人,冲锋!”北狄将官脸色扭曲,疯狂大喊道,策马当前冲向了天顺的军阵中。
是潞氏一族拖住了天顺的骑兵,才使得其他各部族成功撤退,即使是战败也不丢人。
身下战马哀鸣,鲜血空中飞溅,再次的碰撞,潞姓将官此刻感受到了,这恐怖的天顺军阵的巨大威力。
刚刚冲到近前,北狄将官身侧的亲卫便被十几把长刀劈砍成了几段,自己仗着马上的功夫,硬是躲开了好几次劈砍。可是身下的战马却没那么好运,被长刀横劈直接砍进了马头。
北狄将官从马上落下,一个翻身手里的弯刀恶狠狠的劈在了面前的这个身披铁甲的天顺将官的前胸。可惜那将官躲闪及时,只是在他的胸前划出一道白痕,没有劈开他的铠甲。
脚下一用力,硬生生将这位天顺将官压在了身下。将弯刀抵在了那将官的脖子的铠甲链接处,狠狠地切下。
只是还未等自己的手上发力,一侧一股厉风袭来。自己似乎听到了一阵刀砍入肉的声音,北狄将官用余光看到一柄长刀从另一侧劈向了自己的胸膛。
随后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抛飞,只觉得自己越飞越高,看到了无数的天顺军阵黑压压的冲杀上来,将自己麾下的兵丁砍翻在地。
当他一低头的时候,身体已经重重落在地上。
“我敬你是条汉子,放心,会留你全尸!”武都尉郑重地说道。
那北狄将官心安的闭上了眼睛。
至此,北狄中路人马突袭天顺的计划彻底夭折,不但夭折,而且是伤亡惨重。除去跑掉的一万人马,河北路的驻军在过年的这天,歼敌一万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