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要的就是她这番话。
“所以,你因为胆子小,根本就没有打开过那扇门,你是站在门口选择了报警,是,还是不是?”
“是!”
潘妮无法否认。
唐宁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是谁逼你这么做的。”
潘妮看向了明翊。
“是,是明会长的人……”
“说名字!”
“是明翊。一开始那些人只说是明家的人,后来,他们说要让我出庭作证,我不肯,他们就威胁我说,这是明会长交待的事情,如果我不去,后果自负。我不敢忤逆明家的人,就去了,做了伪证。我有电话录音为证。这些年,我一直良心不安,没有一天快乐过,不知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们有了钱之后,老公儿子都学坏了,我老公知道我曾被卖,便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拿了一半的钱走了,我儿子每天除了跟我要钱就是要钱,当我再也拿不出钱来的时候,他连家也不愿意回了。你看看我,啊,你们看看我,我才五十多岁,却像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我,我做了亏心事啊!”
唐宁面向了包镜。
“法官大人,事实证明,当年的潘妮作了伪证,这就直接的导致了唐心被冤枉。高湛一直深爱着唐心,唐心也深爱着高湛,她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爬向了高湛,在确认已无力回天的时候,她躺在了高湛的怀里。此时的唐心根本拿不动斧子,她打算用一玻璃花瓶的碎片自杀,就在这个时候,警员赶到。唐心松了手。因此,现场还出现了一片有着唐心指纹和高湛鲜血的玻璃碎片,但在上次的庭审之中,没有任何人提及到这一点。在案发现场的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这唯一一个染有死者鲜血的碎片是存在的,可惜,却没有被重视起来。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潘妮的出现,加上新提供的证据,对辩方来说,非常不利。
包镜开口。
“请辩方律师讯问二号证人。”
“好的,法官大人。”
狄斯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潘妮面前。
他有注意到,这个潘妮真的很胆小,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翻盘。
“二号证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伪证罪,是要被判刑的,无论你是在上一次庭审做了伪证,还是在这一次。如果你上次没有做伪证,这次谁也不能威胁到你,如果你这一次做了伪证,你要明白,你冤枉的,可是明翊先生。”
“反对!”
唐宁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反对辩方律师用很隐晦的方式对二号证人进行暗示和威胁。是不是作伪证,不如我们再给二号证人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包镜看了看现场。
“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提问与本案有关的问题,不要说些假设性的言辞。二号证人,请你诚实的回答,你到底是在十九年前的庭审作了伪证,还是在这一次?”
潘妮抬起了头,她直视着包镜的眼睛。
“上一次,我做了伪证。但今天,我说的句句属实!”
狄斯心里那个气啊,这个唐宁,连“反对”都反得如此犀利。
“我知道了法官大人,我也只是好心提醒,我会注意的。”
随后,他又看向了潘妮。
“你很清楚今天到这里来的后果,你说你是一个胆小的人,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潘妮的眼圈红了。
“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不想起那个画面。高湛是个好人,唐心也是个好人,他们帮了我许多,可我却,陷害了唐心。”
狄斯又问。
“在开庭之前,控方律师有找过你吗?”
潘妮点了点头。
“找过,是她劝说我来这里作证的。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后来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我就来了。我自己也想了,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狄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爱你的儿子吗?”
“反对!法官大人,反对辩方律师讯问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狄斯据理力争。
“法官大人,我马上就可以证明我问的问题与本案有关。”
包镜下了判断。
“反对无效。请辩法律师继续讯问。”
唐宁坐了下来。
包镜的确是刚正不阿,这一点,也是她所欣慰的。
“二号证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爱。”
狄斯微一挑眉。
“很好。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也没什么钱了,每个月,只能靠一点微薄的养老金生活,你有没有想过,给儿子留上一大笔钱。当控方律师找到你的时候,你们之间有没有过金钱上的往来?”
他知道潘妮生活凄苦,唐宁不会袖手旁观,但凡她有一丝心软,就算是给了潘妮什么极少的资助,他都可以用来当成自己的筹码。
可没想到,潘妮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没有。唐律师从未和我提过钱的事情。她是我主家的孩子,我也算,给她一个交待。”
狄斯抓住了重点。
“那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因为心里愧疚,或者觉得是你害得这个孩子失去了母亲,为了弥补她,故意说了与事实不符的话?”
潘妮竟没有慌乱,而是轻蔑的瞟了狄斯一眼。
“没有。我是做了错事,但这个孩子已经长大,还长得如此优秀,我犯不上再去假惺惺的弥补什么,更不可能用牢狱之灾去还一个人情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让我说是唐律师贿赂了我,或者我是因为对她愧疚才这么说的。但很遗憾,都不是,我今天说出这些话,是因为这些事压在我心里太久了,憋得我难受,我为了我自己而已。”
果不其然,狄斯再次没讨到好处,而且他隐隐有种感觉,潘妮的胆小,都是装的。
好在潘妮不是最直接的目击证人。
“法官大人,我问完了。二号证人虽然可以证明她自己说了慌,但不可以证明此案与我的当事人有关。她所说的是我的当事人叫她这么做的,没有最直接的证据,我的当事人从未跟她交流过。”
包镜又开了口。
“接下来,请三号证人胡天出庭作证!”
什么?胡天不是死了吗?!
明翊再次震惊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