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云舒站在一旁,摩挲手中的汤婆子,看着这场毫无悬念的打斗。
刹那间,男子的侍从倒了一地,男子也吓得蹲在了地上。
“哎呀哎呀。”玉云舒步态轻松的往前走去,路过一地的侍从时还‘一不小心’踩到了他们手,挑眉看向地上的吓得腿软的男子,摩挲手中的汤婆子语气‘诚恳’的说到:“我看你这模样长的还不咋地,正好,你和你的侍从一块去我家给我清理如厕吧。”
“你你你。”
“你什么你,话都不会说,结巴什么。”嫌弃的撇了他一眼。
“谢谢,谢谢这位爷救了奴。”破烂赤脚的女子爬过来用脏手抱住了玉云舒的衣摆。
“真脏。“朱唇吐出了两个字,让女子僵了身子:“还有,我没想救你,只不过是他出言不逊教训一顿罢了,不过你要真想感谢,那就感谢旁边这位玄衣大哥吧,别找我。”
玉云舒往后退开一步,月白色的锦袍上已经有了十个黑乎乎的指头印,看的极为刺眼。
“这位爷一看就是您的侍从,若不是您,他肯么不会管奴的死活,奴还是要谢您。”女子磕头道谢。
玉云舒:堂堂一国王爷是我的侍从?这流言传出去自己还要命不要命了。还有你见过谁家的侍从能穿和主子一样料子的衣服,不要太瞎好么。
被当做的侍从宋叡:我没有要管你的死活,玉云舒更不会管你的死活。你想太多了。还有,自己的手既然管不好,不如剁了喂狗。
“行了行了,我就一过路的,小玊子,走了。”看她磕头谢恩心烦的的慌,摆了摆手表示不在过多纠缠此事,叫上小玊子(宋叡)就走。
小玊子宋叡:……
得,给自己挖的坑自己得跳,唉。
“爷,爷您别走,求您买了奴。”爬跪上前拦住二人去路,恳求的说到。
“买谁?你?你有什么值得我买下?”玉云舒被气笑了,心道这还没完了。
“奴会洗衣做饭,还会给您暖床,奴什么都会做,只要您给个一二两银子,让奴葬了我这老父亲就行。”说罢就开始低声抽泣起来,围观的看见了,都觉得好不可怜。
哈?她说什么?暖床?一丝杀意在宋叡眼中闪过。
本王都还不能给他暖床,一个身份低微的脏女竟敢口出狂言。
“呵,”玉云舒轻笑一声,多有些嘲笑的意味,捡起小摊旁的柴火,蹲下身子挑起女子的下巴,上下随意打量着说:“可是…我觉得你…一文都不值啊。”
扔开柴火,把脏的手指往宋睿身上抹了抹,眼里是宋叡没见过的狠断。
“爷,求您,求您行行好。”
“行好?我为什么要对你行好?”玉云舒反问她,指着也不知道是吓的哆嗦还是冻着哆嗦的锦服男子说:
“那边不是有个有个愿意要为你行好,娶你回家当小妾的你不答应,跑来我这儿卖惨。怎么,你是觉得只要求了我,我就一定要答应你么?可惜,本公子没这么好心,家里也不缺婢女,让你多心了。”
“奴不敢…”
“你自己出来卖身葬父,有人买你你不愿意,我不愿意买你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求我买你,你这不是逼迫我,让我名声受辱么是什么!”
“奴…”
“够了,我看你卖身葬父也够可怜的,就不跟你计较坑害我的事,你就在这继续找买主吧。”说完就大步离开,不听后面围观人的闲言碎语。
真是晦气,遇上碰瓷的了。
宋叡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暗处的人准备行事。
撇了眼地上的一男一女,快步赶上玉云舒:“我以为你会答应。”
“为何?我又不是佛祖菩萨,看别人可怜就收了,世间难民千万,我如何忙的过来。再说,又不是没人买她,有人买她她不愿,我实在搞不懂她的行为。”
“幺宝有理。”
“那当然了,小玊子。”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
“……”
“幺宝,往对面看。”宋叡在他耳边小声说。
“嗯?”扭头转向对面,挂着十几个灯笼,牌匾上写着‘八仙楼’。
辉煌无比,里面人声鼎沸,小曲和吆喝的声音传了出来。
“修建的不错,宏伟大气。”宋叡真心赞赏到。
“当然,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和银子呢。”抬起自己的小下巴好不谦虚的收了这波赞扬。满足的说了句:“行了,走吧。”
雪稍微下了小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到了秦府后门。
“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轻轻点头,手中的汤婆子已经有些不热了。
“宋叡。”突然出声叫住他。
“嗯?怎么了?”转身回头,看他面带微笑的与自己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不过有阵风吹来,自己并未听清,想让他再说一遍,他早已转身推门离去。
谢谢你。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汤婆子和袖中的望远镜。
今日自己情绪低落,多亏了这望远镜,自己看到开业的场景,漫步路过八仙楼,看到了开业的兴旺。
“主子,办好了。”后门外,暗卫恭敬的对宋叡禀报到。
“三爷,您可回来了。”后门里,肆奴重咬那个‘可’字,阴阳怪气的说。
“怎么了你。”看他这样有些好笑,把望远镜收了起来,问到:“鸽子回来了么?”
“回来了,不过身上带了些血。”
“血?看来…那卖身葬父的女子死了。”在水盆中净手,从镜中看出玉云舒的表情并不吃惊。
“我去看了,地面无雪,就是旁边的石头上有些血迹,看来被收拾干净了,也没法查到后面的人。”
“是么?是谁干的呢?宋叡还是别人?”走进卧房,把汤婆子搁在了桌上,去屏风后换了套衣服。
“您是说,是圣王爷今日安排的此事?”
“不,宋叡应该只做了为我报仇。至于故意派女子拦我,应该是另一人。”不过那个女子,就算活着回去也只可能死路一条。
整理好衣襟,把脏衣服扔给了肆奴。
“把鸽子身上的血洗了,衣服,烧了。”闭眼坐在摇椅上,仔仔细细回想了刚才发生的事和围观的人。
今日那个男子所佩白玉是怀瑾坊所出,怀瑾坊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购买,而朝中正四品官员除了像自家这样的太子党和保皇党外,就是二皇子党。
二皇子…呵,怕不是只记得我秦家幺子忘了我玉家世子的身份了么…
“世子,我刚才听门口的守卫说,宗正范少卿家独子…今日上街好心为一卖身葬父的女子付钱葬父,却没想到被‘奸人’所害,现在已经残了,而且还是…三条腿都残了。”肆奴烧完衣服回来,蹲跪着给玉云舒按腿,小声在一旁禀报,说完还感觉胯下一凉。
原来是范少卿家独子?还残了三条腿?可真够狠的。
按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范少卿知道自家儿子被他所忠之人坑害么。
“而且…范少卿查到今日街上对范少爷大打出手的人是…是圣王爷,十分气愤,现在估计正写折子准备弹劾呢。”
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托腮,盯着桌上的汤婆子若有所思的说:“查到的?恐怕是别人告诉他的吧。”
“世子…”
“去,呈个折子上去,就说我今儿出府被只豹子给吓着了,现在卧病在床,顺便把御医也给我请来。”
“是。”肆奴抬眸,不再多问,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