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成内,二皇子宋轲喜养凶兽猛豹,而且还是散养,官员和后宫妃嫔常常被吓得苦不堪言,跑去陛下那告状,百姓也避之不及。
按规矩,宗室亲贵有罪要先请,即先向宗正申述,宗正再上报皇帝。
自己今日既然被豹吓着了,那自然得呈折子,范少卿既然也要交折子弹劾,那一份也是交两份也是交,顺便帮自己递一份也省的麻烦了。
而这边的圣王府的书房内
宋叡正倚在榻上闭目养息,猜着玉云舒最后一句到底说了什么,别被暗卫传来的消息打断了思路。
“王爷,范少卿独子残了,说是您干的。”
“呵,本王什么时候会这么仁慈了。”
“……”暗卫。也是,自家也一般都是取人性命。
“有查到玉世子么。”
“并未。”
“那就好。去,既然残了他一人多不好,让家里男子女眷都陪陪,也好有个共同语言。”
“是。”应声离去。
………………
晚上用膳时
“幺儿,听说你今日出府被豹子吓着了。”秦母关怀的询问。
传的这么快么?貌似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吧。
“额…是的,今日去护国寺访曦晨禅师与他在亭中闲聊时,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豹子猛地冲了出来,吓坏了我,还多亏曦晨禅师护着我,我才得以脱身。”
咳咳,像这种瞎说圆谎的关键时候,舍臭和尚其谁!
正在诵经礼佛的曦晨打了三个喷嚏:玉世子说打喷嚏是一想二骂三惦记,那估计玉世子又在念叨我了,不过肯定不是啥好事。
果然,知玉者晨也。
“谁家?还能有谁家,整个汴京城除宋轲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家养豹子的。”秦柯西夹了块肉,扒了口米饭气愤的说。
一旁的秦柯东听后,给比往常顺眼的二弟夹了块白菜,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慎言。”
秦厉也跟着夹了块萝卜给比往常顺眼的次子,说:“你大哥说的对,这豹子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就算是家养的也不一定非是二皇子的,不能二皇子家的豹伤人众多就说是他伤的世子。”
着重加重了‘世子’二字,秦厉和秦柯东默默碰了下酒杯,知道了明日在朝上要说啥了。
秦柯西低头看着碗里来自兄长和父亲疼爱,夹的白萝卜和白菜,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我说,我知道你俩夹菜是想表扬我,但是你俩表扬能不能给我夹块儿肉,别把小三不爱吃的夹我碗里,我也不喜欢吃白萝卜和白菜好么!
“今天的肘花真不错。”玉云舒夹了一块儿肘子配着米饭,给了秦柯西一个肯定的眼神。
秦柯西:我怀疑你在嘲笑我并且有证据。
这边阖家欢乐的吃着饭。
秦柯西:你说啥?阖家欢乐?确定?
那边二皇子府可就不那么欢乐了。
“啪”的一声摔破了茶杯,身后的幕僚和官员吓得瑟瑟发抖,脚边的豹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重新闭上睡觉。
“玉云舒。”宋轲咬牙切齿的说到。
“殿下,这,这该怎么办,玉家竟然牵扯进来。”
“查,给我查,玉云舒今日都去了哪儿。”
好你个玉云舒,若不是看在秦柯西和玉家的面子,我定不会放过你。
玉云舒不屑的表示:说的跟你能动我一样。
第二日朝上
以秦厉为首的官员求陛下降罪二皇子,而以太尉和范家为首的官员在辩解此事与二皇子无关,完全忘了宋叡的事。
两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帘后皇位上的人已经开始打着瞌睡了,最后被身旁的公公提醒该喝药了,才说到“年宴时,让二皇子亲自向玉世子陪罪。”才告一段落,总算退了朝。
藏书阁内
“二殿下下早朝不去处理政务,往藏书阁来干嘛。”
宋轲拦住秦柯西的去路:“昨日不是我伤的你幺弟。”
翻了翻手中书籍,抬眼与他对视,不解的问到:“重要么?”
“怎么不重要!昨日…”
“昨日玉世子去护国寺礼佛,被豹子袭击,身旁的仆人和僧人护着才得以脱身。幸好没有什么损伤,只是吓着了,若是真伤了,怕十个皇子也还不了一个玉家世子吧。”
玉家民心比皇家还大,被奉为与天通之人,封为唯一的国公,但可惜每代家主身体都不好,最长命者也才三十。
玉家虽不掌实权,但上可打昏君下可定太子,持龙头杖和空白圣旨,更有着皇家祖训护着,世代皇帝皆得尊之敬之,不能夺了。
“可…可…”宋轲语穷,无法反驳。玉家确实除父皇外,任何人都不能对之不恭。算起来,还能与太子平起平坐。
“可是陛下并未怪罪与你,只是让你给他陪罪罢了。”
“我身为皇子,怎可向一个世子陪罪。”
呵,“啪”的一声合上书,讽刺的对他说:“你这个皇子,怕还不如一个世子值钱吧。”
“你的豹子伤了我幺弟…”
宋轲厉声大吼打断他的话:“谁说是我的豹子,说不定是哪来的野畜牲吓了他怪到我身上。”
“你敢吼我。”虽是疑问,但宋轲听出了他的不悦。
废话,谁被吼了还能笑嘻嘻的。
“不,不是,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话题转的太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藏书阁是个安静的地方,二皇子既然不是来读阅的,那就请回吧。”
“不是,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跟你说话大声的,再说家里几个豹子脾气你还不知道么,西西你别推我,你听我跟你说完成么。我错了,西西我错了,我刚才不该跟你说话大声。”
皇子不能跟世子道歉,却能跟守藏史道歉的二皇子在线卑微。
“滚,宋轲你要是再叫我,叫我……信不信我让你的三条腿也废了。”
“西……”宋轲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推出门外,“啪”的一声撞到了门上,鼻子酸痛。
正想要来藏书阁与二弟商讨的秦柯东和顺道来的太子宋熙:额…我们是不是看见不该见的了。
宋轲顶着红鼻子白了冷笑白了他们一眼,甩袖离去。
宋熙:“他…并未向我行礼,不知规矩。”
秦柯东听后,也白了宋熙一眼。
宋熙:我是太子吧?我是太子吧!一个个都这么没规矩。
宋熙生气,转身往外走去。
“太子去哪?”秦柯东看他反向而行。
“护国寺!”丢下仨字也甩袖离去。
果然是兄弟,甩袖的姿势都一模一样。秦柯东感叹到。
“你把我叫来干嘛。”秦柯东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偌大的藏书阁,连个茶具也没有。
“宋叡离三弟太近了。”
“嗯?”莫名其妙的说句什么。
“昨日三弟与他在一起。”宋叡揍范家独子时自己刚好路过。
“小三不是…”等等,突然想到了什么,宋叡伤二皇子派宗正范少卿家独子在前,随后小三给范少卿递了折子,说自己配豹所伤,一个世子一个官员之子,这谁轻谁重一眼就知道。
“我查了传流言的人,是宋轲的人,说是圣王爷与白衣少年当街行凶。”
秦柯东替他补全:“后来宋叡让人把事情闹大,但只让他们说了他一人,抹去了白衣少年。”
“对,虽说是为了护着三弟,但事因他而起。”
玉云舒:不不不,还真因我而起。
“我知道了。”秦柯东点头表示知晓,心里有了下一步的打算,起身把衣服上的褶子整平,准备离去。
秦柯西看他准备离开,说“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多坐会儿?”
自家大哥可是很喜欢这些书籍的,今天又没有什么事,按正常行为不应该翻个一两本书么。
“我留这干嘛,连茶具都没有。”秦柯东鄙夷到。什么时候秦家次子这么穷了,茶具都买不起。
秦柯西嘴角抽了一下:这人…莫不是白痴吧。
起身旋转一旁的机关,木制的地板下陷浮上来了一个台子,上面茶具,棋盘一应俱全。
秦柯东:感觉受到了鄙视。不过这又如何,你始终都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