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
侍卫拦住马车,马蹄子差点踩到他身上去,没好气道:“停车!太尉有令,今日出入宫中者,一律返回。”
“谁敢拦我!”玉云舒用龙头杖挑开帘子,阴戾的眼神看着他。
太尉?那不正好是齐侧妃的父亲么,看来他们父女俩早有打算,怕是王钰翡早产也跟他们父女俩脱不了干系。
侍卫:“国公爷,太尉……”
“太尉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拦我?”
“我……”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配跟我说话。”玉云舒句句怼的他没话说,“先不论我的身份,我父亲是御史大夫,与太尉平级。”
“可太尉……”
“你一口一个太尉,怕不是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连陛下都得让我三分,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凭什么?”眼眸略深,危险的眯起眼睛,“太尉是吧,那我一会儿就呈折子上去,废了齐青的太尉之位。”
“冥顽不灵。肆奴,直接从他身上踏过去。”玉云舒本就是个没耐心的人,放下帘子,闭眸吩咐道。
宫墙上都有弓箭手,低头一看是玉家的马车强入宫门,皆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选择了无视、假装啥也不知道。
淑贵妃比玉云舒前一刻收到了消息,不过又不是自己的儿媳,自己又跟皇后敌对,去给敌人的儿媳请太医干嘛。
而且小皇孙一出来,更会稳固太子的位子,她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随便挂了个理由,就当自己啥也不知道。
而皇后也受到了消息,急得在宫里焦头烂额、来回踱步,愤怒的将茶壶花瓶摔了一地,暗骂太子是个不争气的儿子,直到听说玉云舒强入宫门才放下心来。
玉云舒:“太医院的太医就剩你们仨了?”
宫中太医本来就不多,一共还不到十个,现在就剩了一老两少,老的手抖、少的太嫩。
玉云舒扶额:“罢了罢了,都跟我走。”麻雀虽小但还是块儿肉,自己刚才又吩咐家仆去找稳婆,希望没有太大的问题。
敢在宫内到处骑行马车也就玉家一家了,玉云舒拿着龙头杖调来一小队御林军往太子府赶去。
稳婆比太医提前到,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进院子,就听见王钰翡的痛声一声比一声大,血水一盆又一盆,看起来极为瘆人。
嬷嬷抓着玉云舒的手说着感谢的话,玉云舒没搭话,捂着肚子靠在柱子旁。
还没用早膳呢,胃已经开始不舒服了起来。
御林军守着院子里的所有进出口,不一会儿就过来通报,“国公爷,齐侧妃来了。”
齐侧妃怀着四五个月的身孕,慈善的扶着肚子,一点都看不出她能做出坏事的人。
温声柔语道:“臣妾齐氏,参见国公爷,国公爷圣安。”
微微欠身行礼,还算符合规矩。
玉云舒暗暗揉了揉肚子,冷声道:“太子妃早产,需要有高位者给她祈福,本国公是个病秧子药罐子这些大家都知道,不适合来干此事,正好侧妃来的巧,替本国公帮太子妃祈福吧。”
齐侧妃身子一僵,脸色依然不变,“国公爷,臣妾本不应该推脱,可我这还怀着身子呢。”
“那正好,让你肚子里的孩子也顺便给他的嫡兄姊一块祈福。”
一个“嫡”字,成功让齐侧妃变了脸色,腿边的手紧紧握拳,眼神像是要把玉云舒吃了一样。
齐侧妃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说:“国公爷说得对。”吩咐身边的侍女,“去给我拿个垫子来。”
王钰翡院子里的下人看玉云舒捂着肚子,很有眼色的给他拿了几块儿糕点,端了杯热茶。至于齐侧妃……
呵,并没人管她。
玉云舒:“拿垫子干什么,直接跪门口诵经更有诚意,更能感动佛祖。”用下巴指了指紧闭的门口处,示意她过去。
齐侧妃咬牙道:“是。”
慢吞吞的跪了过去,细弱蚊蝇的声音跟诅咒人一样。
玉云舒:“大点声,佛祖在天上离得那么远,你这么小的声音他怎么能听得到!”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下人都低声笑了起来,无半分怜悯的意思。
齐侧妃的声音这才大了起来,不得不说,她的声音确实挺好听的。玉云舒吃着糕点喝着热茶,感觉胃舒服多了。
不一会儿,齐侧妃颂完一篇佛经,对玉云舒说:“国公爷,臣妾念完了。”
“那就再念一篇。”胃是舒服了,可这嘴又馋了,什么时候才能去八仙楼吃饭啊。
齐侧妃眼神冷了下来:“国公爷,臣妾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侧妃,肚子里怀着皇嗣,更何况臣妾的父亲可是当朝太尉!”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玉云舒就来气了,怒极反笑,走到她面前,嫌弃的隔着帕子挑起她的下巴,说:“你在威胁本国公?”
嘴角上扬,眼神含笑,可那笑意未达眼底,让所有人打了个冷颤。
“你既然要这样说的话,那本国公就来跟你算算。”玉云舒嫌弃的取下套在手指上的帕子扔到她的脸上,“你是太子的侧妃是没错,可就算是太子,见到这跟龙头杖也一样得三跪九拜。”
爱惜的摸了摸龙头杖,又道:“至于皇嗣,他爹都得给我跪着,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有什么权利跟我说不。对了……你刚刚还说了你父亲是太尉对吧……”
玉云舒轻笑,俯身在她耳边说:“你放心,明日就不是了。”
深深地看她一眼,成功让齐侧妃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多愚蠢。
“哇……哇……”几声嘤啼,孩子终于生了下来,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
稳婆们手脚很利落,不足两刻就把屋里给收拾干净了,把窗户打开一个缝,让太医进来诊脉。
嬷嬷打开门,笑容都快溢出天际了,捂嘴都掩饰不了她上扬的嘴角,跟玉云舒报喜:“生了!生了!国公爷,我们太子妃生了个男孩儿,嫡皇孙呢~”
玉云舒闻言笑了,折腾了俩三时辰,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自己终于可以去酒楼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