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又是一年春好处!宋叡,咱们去踏青吧。”
院里新番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青草和鲜花的香气沁香扑鼻,勾起了玉云舒出去游玩的心思。
宋叡搂着玉云舒的细腰,生怕他掉下去,“好啊,那咱俩去哪踏青。”
“咱俩?不是啊,还有宸儿和玉宝儿呢。”
出去游玩哪有不把孩子带上的道理。
宋叡满满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为什么出去玩还要带孩子!
好想把那两个小子给扔了。
清明前后,大雨小雨不断,好不容易逮住一天晴朗的好天气,一家四口马不停蹄的跑去游湖放风筝。
这两年玉云舒在宋叡的严加看管下,身体好了许多,肺疾都很少发作,就算是寒冬里也再没请过太医。
宋宸和顾温玉也都两岁多了,一切都步入正轨,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二十二岁,宋叡也马上要到而立之年。
“小叔,小叔。”宋叡一手牵着风筝,一手拽着顾温玉向玉云舒的方向跑去。
玉云舒蹲下身子,伸出双手,三人拥了个满怀。
“宸儿怎么了?怎么不放风筝了?”
拿出帕子给他俩擦掉额头上的汗,心想是不是给他俩穿的太厚了。
老人都说春捂秋冻,自己按过冬时给他俩穿的,还是给他俩去两件吧。
领着他俩又上了马车,把他俩从大圆团子变成了输者童髻的娃娃。
“宸儿,别扯发带,披头散发的样子不好,宸儿!我跟你说了,别扯发带,也别扯玉宝儿的发带!”
宋宸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主,折腾自己不够还要拉着顾温玉一块儿折腾。
顾温玉眼神轻轻一撇,宋宸顿时不敢动了,乖乖让玉云舒给他梳头发。
玉云舒:……
自己费力这么多口水还抵不过玉宝儿的一个眼神,太伤心了。
快速的给他俩简单捆了一下头发让他俩下去玩,自己找了个小船悠哉悠哉的停在湖中央。
岸上突然穿来两声豹子的嚎叫,让玉云舒想起了十六岁那年。
宋叡采完野果子回来,发现玉云舒在船上小憩,还拿着扇子盖在自己的脸上遮挡刺眼的太阳。
环顾了一眼四周,确定安全,让俩孩子在岸上玩儿,飞身点水跳到了小船上。
水波荡漾,小船晃动,玉云舒拿下脸上的帕子,无奈的看着他。
“真是的,我偷会儿懒都不行。”
“不再府里好好躺着偷懒,跑到荒山野岭来偷懒,你说你是不是找虐,合着这蚊子不咬你你不痒啊。”宋叡宠溺的捏捏他的鼻头。
玉云舒从小就受老天的眷顾,不仅长的俊美还不招蚊虫,真让人羡慕。
玉云舒伸出白臂挂在宋叡的脖子上,靠近他的嘴巴说:“圣王爷哪痒,国公爷我亲自给你挠挠。”
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宋叡忍不住拦住低声说了一句:“妖精。”
玉云舒失笑,“我可不是妖精,我是仙子。”
抬头亲亲宋叡的嘴角,今日不知怎么了,十分的高兴。
宋宸深邃的眼眸更暗了,恨不得把他现在就地正法。
可两人中间横着一个玉骨扇,玉云舒拿扇柄的一头顶着宋叡的心脏,不让他乱来。
看玉云舒一副骄横的模样,不由得摇头轻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小坏蛋。”
玉云舒满不在乎的哼唧了两声,指挥宋叡坐好,靠近他的怀里,仰头数着天上有几只鸟儿飞过。
船板硌人,还是宋叡的身上比较舒服。
宋叡任由玉云舒靠着,吻吻他的发旋,和他十只相握。
玉云舒:“宋叡,你说……要是我不在汴京,我会去哪呢。”
从未出过汴京城,对外面无比的好奇和向往,有时宋玉箫偶尔过来的时候,会带些外面有趣儿的玩物。
“若是不在汴京,你当然是随我回槐江山的山庄啊。”
“槐江山?那里漂亮么?”
“当然漂亮啊……”宋叡眼底满是怀恋。
玉云舒没有搭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岸上放风筝逮兔子的孩子出了神。
玉云舒:“我本来叫了曦晨过来和我们一起踏青,想让玺儿和宸儿好好玩玩,毕竟是兄弟俩,但他选择了留在宫里陪宋熙。”
真是见色忘义。
宋叡揉揉他的头发,安慰道:“没事,这不是还有我陪你么。对了,想不想吃鱼,我给你抓鱼去。”
玉云舒点点头,两眼放光的兴奋说:“好啊!不过你最好抓一些大鱼回来烤着吃,大鱼刺好挑,可以让宸儿和玉宝儿也尝尝。”
“你现在心里只想着他们俩,一点也不想着我。”不满的牢骚到。
玉云舒非常给面子的亲了他一口,“你就在我旁边我想你干嘛。”
“滑头。”
点点玉云舒的鼻子,飞身到岸边撸起袖子拿起渔网,不一会儿就捞到了一条大鲶鱼。
鲶鱼肉质鲜美肥腻,若是用来煲汤是极好的,可惜这是在野外,没个锅具灶具,只能烤着吃了。
逮了两三条大鲶鱼,每只都有四五斤重,足够“一家四口”吃了。
玉云舒又领着俩孩子去抓了乳鸽,逮了野兔,还摘了许多野果子,就算吃不完,也可以拿回家煲汤喝。
晚上的野外,星火撩人,柴火堆冒出许多火星子,把四人的衣服都烧了三四个小黑窟窿,就这样四人依然乐此不疲。
顾温玉:“兔,兔。”
宋宸立马撕下一块儿兔肉喂给他。
宋叡在一旁看到,嘴里念叨着:“以后宸儿一定像我一样,是个心疼媳妇儿的。”
玉云舒白了他一眼,说:“还像你一样。宸儿就不能好好的娶妻生子么。”
净网自己脸上贴金。
宋叡沉默了一会儿,指着那俩腻歪成一团的孩子说:“讲真的,你确定他俩能娶媳生子?”
玉云舒:……
看着顾温玉啃着兔腿,淡定的接受着宋宸的熊抱和亲吻。
这……
怎么有种秦柯西和宋轲的既视感呢?
…………………………
“太子爷,今儿的折子都给您送过来了。”
搬折子的侍从累的满头大汗,堆积如山的折子真是累人,看完眼不瞎也得花了。
曦晨抱着宋玺从外头进来,看宋熙一脸无奈又恼怒的样子坐在椅子上,颇为好笑。
奚落的笑说:“太子爷,您就慢慢批折子吧,我和玺儿去种树去了。”
宋熙无奈,“你们父子俩就这么抛弃我了。”
“不然呢,您不能让我们在旁边看着吧,那多无聊啊,这种福您还是自己享吧,我们父子俩在心里给你支持。”
曦晨拍拍宋熙的脑袋,虚假安慰的样子让宋熙非常想抱着他啃一口。
当然,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手刚触碰上曦晨的腰,脑袋上就又落下一只小手。
宋玺一本正经的学着曦晨的动作敲他爹的头,旁边的侍从婢女看见了,憋笑忍得辛苦。
曦晨倒是先愣了愣,紧接着就是嘲笑声大起,笑的眼泪都泛了出来。
“宋玺!”这孩子,简直不孝!
“哎呦喂,笑死我了。太子爷这么生气干嘛,玺儿才两岁大,什么时候太子爷这么斤斤计较,连两岁的孩童都要与之辩论。”
曦晨扶着腰,气都笑差了。看宋熙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抱着玺儿狠狠亲了他的脸蛋。
心道:这可真是个宝儿啊。
宋熙脸黑着,提着自己儿子的领子毫不怜惜的扔给侍卫,把他们都赶了出去,解开衣裳,步步紧逼曦晨。
曦晨顿时觉得腰一酸,讨巧的说:“太子爷,您……还要批奏折呢。”
“奏折?呵,本太子今儿就先批了你!”说完就扑了上去。
宋玺一人在屋外拿着小铲子,看看天,心想这月亮都出来了,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带自己去种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