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
八仙楼内，玉云舒正看着账本，就听楼下嘈杂声四起，“咚！咚！咚！”的踏步声仿佛要把楼梯给震塌一样。
没好气的吧账本摔到桌上，刚一打开屋门，就看一群御林军和暗卫齐齐跪下，“玉国公！陛下有请。”
该死。皇家就不能让自己安生两年。
玉云舒冷声道：“滚出去，在外面等着。”
“是。”
重新关上房门，手指敲着桌子，等着宋叡来，却迟迟不见人影。一个时辰都有了，看来宋叡那边也有情况了。
八仙楼里里外外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里头的人不敢出，外头的人不敢进。
这样下去可不好，大清早的连张都开不了，还怎么挣钱。
整顿好衣服慢条斯理的下楼，随他们进宫。
心里想着，今天这一个时辰的生意亏损，都要从皇家身上给扒下来才行。
宫内，随着暗卫来到刑房，里面的血肉模糊的人让玉云舒大吃一惊。
“德公公……”
玉云舒忍不住的直泛恶心。
德公公身上全都是蛆虫和苍蝇，身上的伤口腐烂，一股恶臭味让所有人都捂鼻嫌弃。
玉云舒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实在受不了了，跑出来扶着墙角，毫无形象的蹲地大呕起来。
御林军关心道：“国公爷，您没事吧。”
“我这样子像是没事的么！”玉云舒虚弱的扶墙站起，“这是怎么回事，德公公不是陛下的人么，怎么会这么……”
不行，不能说，一说就想起刚才的场景。
御林军犹豫道：“回国公爷，陛下查出来……查出来……前玉家世子的死……德公公也参入了其中。”
我就知道。
德公公虽有些狗腿势利眼，但对手下的人，甚至宫女太监侍卫都不错，名声极好，一般的事儿还真动不了他。
可……玉墨春的死，谁劝都没有用，一旦牵扯进去，九族都别想安生。
皇后死后，母家李氏一族满二十的男女皆斩首示众，未满二十的一律都为奴为娼，一点都不顾宋熙的颜面。
玉云舒：“陛下给了德公公什么刑罚。”
“鞭型六十，蚊型三个时辰，然后……蒸型。”
手段之残酷，连行刑的人都看不下了。
玉云舒深吸一口，说：“赐德公公鸩酒一杯。”
“国公爷圣仁。”
所有人紧接着跟着大呼“圣仁”，却让玉云舒感到无比讽刺。
自己要是真的“圣仁”，就会不顾一切救出他才对。
说到底，还是不愿和陛下起冲突。
御林军和刑司的人立马下去准备，不过半个时辰，玉云舒在门口等到了德公公的尸体。
塞给刑司的人一些银子，让他们妥善办理德公公的后事，办的风光体面些，毕竟生前他可是宫里唯一的掌事太监。
“陛下在哪？”
“回国公爷，陛下在和太子和圣王爷在墨书斋议事。”
“知道了，你们不用跟着我，德公公生前都带你们不薄，去给他送行吧。”
“谢国公爷。”
玉云舒一人晃晃悠悠的在宫里胡乱转悠，不知不觉走到了墨书斋。
门口没一人看守，微风吹起，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吱呀”一声，房门慢慢被打开，屋里没有人侍奉，全都坐在位子上，诧异的看着玉云舒。
“滚，都给我滚出去。”
宋熙：“玉云舒，你说什么呢！”
“滚！”
死死盯着主位上的人，抽出腰间的玉骨扇咂向他。
“陛下！”
“父皇！”
秦厉拉住玉云舒的胳膊，示意他冷静一点。
玉云舒甩开他的手，冷声道：“这是玉家与皇家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插手。”
没一会儿，屋内只剩陛下和玉云舒两人对峙，气氛之僵硬简直白瞎了外面的明媚春光。
玉云舒：“德公公在陛下身边也有三四十年了吧。”
“怎么？你是来说教朕不成。”冷哼一声，想喝杯茶灭灭火，但却忘了茶杯里早就没水了。
以往都是王德海吩咐安排的，如今一时没了他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臣不敢，只是想问问陛下，还有哪些人需要杀，臣帮您一把。”
玉云舒笑盈盈的看着他，脸带笑意，倒是让人分不出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陛下：“这倒不用了，朕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剩宋熙和宋轲两人，想必你也是下不了手的吧。”
“陛下……这是要毁了整个颂国么！”
宋熙一死，谁来掌国。
“怎会呢，不是还有你和宋叡二人么，再加上秦家，足够辅佐一个宋宸了。”
玉云舒闻言，心里不禁冷笑。
呵，他打算的倒是怪好。
“您放心，我还没有那闲工夫接手朝堂。对了，德公公被我一杯鸩酒给喂死了，已经让人妥善安葬了。”
说完，周围的气温骤降，玉云舒却丝毫不在意。
陛下冷笑一声：“呵，你还真不怕僭越。”
“玉家有权处决皇帝不好的决定。”玉云舒眯眼微笑道，“顺带提醒一句，那份圣旨，还空着呢。”
刚要转身，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慢慢逼近。陛下取出盒中的束发条带，递给玉云舒。
不解的问他：“你一边要保活的人的性命，你一边要替所有死去的人顾全身后的名声，而那些死去的人正是这些活着的人杀的，这不是冲突么？”
玉云舒愣了愣。这条发带自己认识，是陈柏荣的。
笑答：“冲突？有什么可冲突的，玉家自始至终都只为保全皇室的名声罢了。”
所有人的死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玉墨春，始作俑者也都是一心为玉墨春报仇的陛下，无论那件事爆出去，都会引发不小的舆论。
玉家祖训，以皇室子嗣性命和名声为先。
就算自己再怎么恼怒，再怎么替那些死去的人不值，都得依着这一条先来。
无愧于先祖，无愧于颂国，只愧于自己的的良心。
“不过……陛下要是真的对太子下手，我也必须得让您成为太上皇了。”
颂国需要宋熙，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陛下：“你就没有想过，太子他并不领情。”
“他领不领情是他的事儿，玉家的责任是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