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奴:“国公爷,秦奉常求见。”
“大哥?他怎么来了?让他去主厅等我。”玉云舒放下怀里的顾温玉,吩咐暗卫在这守着,刚想去换身衣服见秦柯东,就看他急匆匆的走来。
秦柯东一把拉住玉云舒的手腕就往外带,“小三,快跟我走。”
“啊?不是,等等,大哥你慢点,宸儿和玉宝儿还在外面呢,不是,什么事这么急啊!”
玉云舒手腕都被拽疼了,被秦柯东一把塞进马车,车轮转动,不解的看着他。
秦柯东:“听着,我只给你解释一遍,太子病了,重病,被查出来是天花。”
“怎么可能!”
“我也知道不可能,汴京城里都没有,更何况检查森严的皇宫呢,所以我让人暗地里查了,是前些个……前些天淑贵妃的宫里的茶杯给太子送去了……”
玉云舒笑了:“到底再说什么胡话,淑贵妃已逝,她从哪弄有天花的茶杯。就算是她生前弄的,她有如何保证太子一定会用,难道宫里还有人帮她……”
帮……
不,不是帮她,是她帮别人……
玉云舒懂了,怪不得她离宫前一直在说保住宋轲,原来早就知道有今天,一旦查下来,宋轲和二哥就会完全暴露,太子也得天花不能登位。
这一切只对一个人最有利……
陛下。
秦柯东大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啊,没什么,大哥继续说,太子应该得的不是天花吧,若是天花大哥应该不会拉我过去。”
“你说的没错,不是天花,只是受凉风寒引了肺疾,又被虫子咬了起了疹子罢了,不过太医院那边统统一口咬定是天花。”
玉云舒听完冷笑一声,果然,能指挥太医院那边的所有人也只有陛下了。
玉国公府离皇宫不远,宫门有重兵把守,不得随意出入,曦晨跪在宫门外,身上袈裟褶皱破旧,双脚赤裸在寒春中,看来跪的有段时间了。
玉云舒:“停车。”
起身下车,看曦晨冻的浑身发抖,嘴唇都冻的干裂,哆哆嗦嗦的拽着守门侍卫的裤子哀求,“求求你,放我进去,我自愿去照顾太子,求求你,求求你。”
玉云舒瞬间红了眼睛,取下身上的兔绒披肩紧紧裹住曦晨,冷眼看向守门侍卫,指着其中一个人说:“脱,把鞋子给本宫脱了!”
侍卫不敢不从,慌忙脱下,双手递给玉云舒。
玉云舒没有接,指了指地方的曦晨说:“给他换上。”
曦晨脚有了鞋子穿,身上也觉得暖和了不少。
领头的侍卫看玉云舒想带人进宫,连忙阻止到:“国公爷,陛下有令,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请您不要为难小的啊。”
玉云舒脚步一顿,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蠢货,本国公想做的事,何事轮得到皇室来管。”
说完,带着曦晨和秦柯西就往东宫走去,侍卫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踌躇不前,只能当做没看见。
东宫外依然有人把守,“国公爷,秦奉常,陛下有令……”
“滚开!”
一脚踢开侍卫,推开东宫的大门找到了宋熙。
一副颓废落魄的样子,孤闷的喝着酒。
曦晨扑到跪在宋熙的腿上,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放。
玉云舒看宋熙这副样子,不懂,“你这是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喝着小酒等人给我收尸啊。”宋熙一脸白痴的看玉云舒一眼。
下一秒,就受了玉云舒狠狠地一巴掌。
“收尸?我闹这么大动静就是来听你“收尸”这两字的?好,收尸是吧,那我帮你!”
抽出一旁的利剑,剑尖直指宋熙心脏。
“小三!”
“玉云舒!”
秦柯东和曦晨惊吓到大叫,曦晨更是用手紧握住剑刃,剑刃瞬间嵌入手掌,血流顺着胳膊滴到宋熙的手上。
玉云舒看曦晨一副决然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松开剑柄,愤恨地把剑扔到地上。
玉云舒看着宋熙那毫无波澜的眼眸,最后问了一句:“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都知道了些什么事,但我最后问你一句,皇位,你要还是不要。”
“我……”
“别跟我说那么多没用的,只用回答我要不要就行。”
“要!”
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事情,说不要自己都不信。
玉云舒松口一口气:“那就行,从现在开始,玉家所做的任何事,与秦家和太子无关。”
转身夺门而出,明白了郡主弥留之际所说的话的含义。
玉家……到这儿已经够了。
宋叡在国公府逗着俩孩子玩儿,宋宸已经一岁了,现在走路十分顺当,追着鸟儿东跑西跑。
宋宸看玉云舒回来了,抱着他的大腿不松手,“玉,玉。”
玉云舒弯下腰摸摸他的脑袋,“宸儿怎么了?想让叔抱么?”
宋叡也走过来,看他穿的单薄,摸摸他冰凉的手,蹙眉道:“怎么穿这么薄,出去也不说披个厚点的衣服。”
玉云舒听他关心的责备,心里一酸,抱着他的腰小声哭了起来。
宋叡僵住了,甚少见玉云舒哭,低头吻着他的发丝,安抚的拍拍他的背,无声胜有声,留全了玉云舒的面子。
只有三寸丁大的宋宸看他俩抱在一起,拽拽他俩的衣摆想要吸引他俩的注意,但没用。
生气的鼓着腮帮子,吭哧吭哧的爬到顾温玉的摇篮里抱着他啃了一口,直到顾温玉满连口水才放过他。
哼,你们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们俩。
夜里,玉云舒打开暗室的门,里面放着龙头杖和兵符以及空白圣旨。
瘫软的靠在墙壁,缓缓滑落到地上,刚才宋叡告诉自己说,淑贵妃自杀了。
死前还托人给自己带了封信,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连送信的人送完信后也自尽了。
上面写了许多感谢的话语,玉云舒却觉得被感可笑。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在陛下的棋盘上被人操控。
不过有曦晨陪着宋熙,二哥陪着宋轲,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次日早朝。
新任太尉说:“启禀陛下,太子身患重病,无法管理朝政,望陛下定夺。”
秦厉:“太尉这话何意,小病而已,休养几日就行了,怎会像你说的那样如此严重。”
“疫病还是小病?御史大夫可对“小”字怕不是有什么误解吧。太子重病这事儿谁人都知,秦大人可别仗着是太傅就对太子法外开恩了!”
“你!胡说八道!陛下,臣……”
“朝堂之上,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本国公许久没来上朝,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见到这么没规矩的场面。”玉云舒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大臣齐齐跪下,大呼:“玉国公圣安。”
玉云舒手握龙头杖,看都不看他们他们一眼,一步一步靠近龙椅,嗤笑一声。
“德公公,给本国公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