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奇怪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段瑾瑜大气都不敢喘，公羊炯眉宇间有淡淡的却化不开的戾气。
公羊祁？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也没有过分的表现。
但是莫名就让人觉得他很可怜。
至于凉思羽……
段瑾瑜咬着筷子，这家伙就没变过，脸一直都定的平平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凉思羽的表现，大概就是与我无关，独自美丽。
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段瑾瑜吃完饭就说去消消食。
美名其曰送凉思羽回宝林居，其实就是受不了这种气氛。
凉思羽到没什么感觉，她一向是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想的人。
“这顿饭吃的我，大气都不敢喘。”段瑾瑜揉了揉肚子，忧伤的说：“绝对，绝对会消化不良的。”
“等回到宝林居，我给你泡一盏山楂茶吧。”凉思羽原本还没察觉，听到段瑾瑜的抱怨，才发现他脸色青白，确实不太舒服的样子。
“别了，我跟你回去还得向太后娘娘请安，刚从她那儿回来，可不想再进狼窝了。”
“噗。”凉思羽被这话逗笑了：“你这话说的，怎么，在你眼里，宁寿殿是狼窝啊。”
“可不就是嘛！”段瑾瑜没忍住下意识撒娇道：“她太可怕了，还有，整个景明宫的人小心思太多了。”
“说到这里。”凉思羽好奇的问：“你有没有觉得，两位殿下神色怪怪的。”
“怎么没有？”段瑾瑜感觉就像是找到了知音，开始大吐苦水：“阿祁今天太怪了，他平时那么想和陛下亲近。”
“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他说羽林卫出事，陛下一定很伤心！”
“伤心？”凉思羽看了一眼段瑾瑜，公羊祁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就当今圣上那样，他会伤心？
依照这位的想法来看，大不了杀了，再换一批不就行了。
怎么会伤心呢？
段瑾瑜说道：“我一直觉得他对自己父亲滤镜特别厚，但是今天你没看见……”
“什么是滤镜？”凉思羽疑惑的问道：“你嘴里老蹦出来一些奇怪的词语，都是你自己创造的吗？”
段瑾瑜噎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滤镜大概就是……就是，就比如，这盆花。”段瑾瑜指着御花园中一株菊花说道：“本来它只是一盆菊花，但是如果是我送给你的。”
“你是不是觉得它更好看了？”
凉思羽有点摸不着头脑：“可它就只是一株菊花啊。”
“就是个比喻！”段瑾瑜顿了顿说道：“它只是一株菊花，但是如果你送给我，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我会越看越觉得它是世间最漂亮的菊花，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
“这下，你懂了滤镜是什么意思了吗？”
“大概懂了。”凉思羽恍然道：“你意思是，七殿下美化了陛下。”
“对！”段瑾瑜拍手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词。”
“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段瑾瑜摸着脑袋深思道，突然一拍手：“对了，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你知道一提起陛下，他脸上都是很温情的。”
这倒是真的，凉思羽也见过公羊祁面对公羊浩宇脸上的神情，那种见到父亲时的孺慕之情是做不得假的。
“但是今天，他居然笑了。”段瑾瑜显然不能理解：“昨天咱俩不在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子殿下突然热情就算了，阿祁怎么也感觉颓丧了不少，还有……”
段瑾瑜看向凉思羽：“今天太后娘娘也太奇怪了，她一句话都没有要对你讲的诶。”
凉思羽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什么人。
“你觉得有哪里不对是吗？”说实话，就连凉思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常理，他们俩今天应该没有这么容易过关，不说刘芳瑜那里了。
他们私自从羽林卫手里拦截了木鑫这个叛徒，还将苏子卿也带走了，照理来说，就算公羊浩宇不追究他们的问题。
也会将他俩带过去，搞不好还得在朝堂上责骂段瑾瑜他爹和自己外公。
奇就奇在，没人找他俩的事。
“你说咱俩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段瑾瑜苦笑道，转脸看到凉思羽一脸懵逼的样子。
“哦。”段瑾瑜解释道：“就是本来没事，但是老觉得有人要害咱们，一旦没事，就觉得不自在……”
“这是一种对人缺乏信任的病。”
凉思羽想了想，认真的看着段瑾瑜：“那我有病。”
段瑾瑜：……。
这句话在现代可是有另一种意思的啊。
姑娘，你认真的吗？
“诶，诶诶……”段瑾瑜无语的看着凉思羽：“所以……我们刚才不是在聊宫内异变吗？”
凉思羽：……可能，也许，大概……。
好吧，她和段瑾瑜待在一起很少能聊正事，因为一般都会被他带跑。
段瑾瑜想了想：“要不，我们去问问司徒？”
“司徒？他能知道吗？”凉思羽问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御医馆为何会被取消掉行医资格。”
“好像是因为，司徒他爹还是他爷爷，给一个妃子诊错脉了吧。”段瑾瑜也不太懂这些，只是偶尔和御医馆那些日伏夜出的怪胎们聊天才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消息出来。
就这，他都费了好多心思。
“照你这么说。”凉思羽问道：“你觉得御医馆有问题？”
“那倒不是。”段瑾瑜不自在的说：“我只是好奇心旺盛，毕竟御医馆的医术我也是见过的。”
御医馆里的大夫可比司医司要强的多得多，宫里的人总没道理放着一群医术卓绝的人不用反而去找庸医给自己看病要好的多。
而且司医司都是些什么人？攀权附贵，看人下碟，一个伤寒感冒，都能拖个十天八天，就是为了看病的人多在她们那里花钱。
他就是因为好奇这个，才有意无意的打听关于御医馆被弃用的原因。
倒不是因为他未卜先知，不过经由凉思羽这么一说。
对于御医馆，还有上次平真面对司徒的态度。
不免还是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