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思羽一回来，就往书房走去，绿萝跟着一起走过去。
就看见，她家小姐正认真得翻着字帖，凑过去一看，笑了。
“小姐，这不是您给秀珠准备得字帖吗，怎么现在翻了出来。”绿萝用手帕捂着嘴巴笑着说道。
之前她们还在江城的时候，秀珠陪着小姐去参加宴会，就曾经因为没怎么读过书而被同为婢女得紫苏嘲笑过。
后来发誓要刻苦读书，至少也要识文断字。
小姐那会儿没什么事情做，于是就写了很多练大字得字帖给秀珠用。
来了梁都城后，凉思羽也准备了字帖给秀珠用，即使现在秀珠在太师府里伺候欧阳正，凉思羽也没忘记给秀珠写字帖。
楷体好练，所以凉思羽将百家姓和千字文都抄给了秀珠，让秀珠用。
绿萝笑着说道：“您还没忘记给秀珠的字帖啊！”秀珠之前可给她写信，让她求凉思羽不要再给她写字帖了。
“秀珠可给奴婢说了，求小姐您别再给她写字帖了，说是上次得还没写完。”
见绿萝打趣，凉思羽微微一笑，说道：“原本是要给秀珠得，这次就先放过她吧。”
“那您这是？”
绿萝有些不解得看向凉思羽，不是给秀珠得，拿出来做什么？
“这是给段瑾瑜得。”凉思羽一边从一旁拿出一只黄花梨木得盒子，一边漫不经心得回道。
绿萝了然得回道：“原来是给段公子得。”那她就明白了。
那天她虽然没有跟着凉思羽，但也知道欧阳正向圣上告状来着，旁边还有她家小姐和太后娘娘。
不过最后听进去奉茶得小宫女说，提议让她家小姐给段公子教书得，是太子殿下啊。
绿萝回过神，就看见凉思羽将一些话本子也放在了木盒里。
“小姐您这是……”给自己解闷？
除了什么白蛇传，还有一些如桃花扇，麻姑拜寿之类得戏本子。
“不是……”
“不是什么？”
凉思羽直起身子，看着绿萝说：“我准备这些可不是给自己解闷得。”
见绿萝一脸不解，凉思羽解释道：“我准备这些是要给段瑾瑜用的。”
“给段公子？”这下弄得绿萝更不明白了。
“是呀。”凉思羽继续低下头整理到。
“是段瑾瑜给我说的。”
“段公子想要看话本？”绿萝一脸难以言喻，谁知道凉思羽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认真地说：“我觉得他说的对，他说什么寓教于乐。”
“寓教于乐？”
这词新鲜。
凉思羽点点头，似乎也是被段瑾瑜的说法勾起了一丝兴趣，解释道：“他说现在的老先生不会教书，让他一点都不想读书，对读书也没有兴趣。”
“这倒是有点意思。”绿萝无奈的笑道：“奴婢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不想读书的这个说法呢。”
不过段瑾瑜本身家底就不薄，他现在还是七殿下的伴读，他似乎确实也不需要太努力。
“可是……”
凉思羽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道：“可是，段瑾瑜之前不择手段，不计后果都想要做外公的学生，可是真的做了，又不想学习了，你是想说这个吧。”
见凉思羽这么说，绿萝点了点头。
做皇子伴读，是段瑾瑜的主意，为了这个，还牵扯进这么大一个案子里。
还害的她家小姐也被琥寐记恨上，段瑾瑜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不肯好好珍惜。
“我之前也跟他说了啊，只是他不肯听……”想到这里，凉思羽也叹了口气。
她之前可是说过的，就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可结果却未必是你想要的。
欧阳正是文学大家，就算他是太子的开蒙先生，但又有几个人求学欧阳正时，真的一字不识？
也就段瑾瑜这一个神人了。
想到这里，凉思羽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寓教于乐的意思就是要引起他学习的兴趣。”
绿萝叹了口气，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想要好好学习，就得让求学的人感兴趣。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读书，可段瑾瑜不珍视和欧阳正的求学之路，反而还对怎么学习提出了异议。
“但我觉得，他没有说错。”不知怎得，凉思羽却觉得段瑾瑜的说法很有兴趣，甚至隐隐还觉得他说的对。
‘为什么要把这些知识弄得这么高深，求学求学，学不到，也不能怪人蠢吧，不都说没有坏学生，只有不好的老师吗？’
这说法到新鲜，还有点歪理的意思。
凉思羽摇了摇头，笑了出来。
绿萝看到这里摇了摇头，她就知道，段瑾瑜迟早会把凉思羽教坏的。
就段瑾瑜那些言论也就是在他们小姐面前说，换做旁人，早就当作异类被关起来了。
想到这里，绿萝鼓着嘴，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凉思羽。
她家小姐向来冷清，对谁都是淡淡的，自从段瑾瑜出现，凉思羽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段瑾瑜还愈加过分，就这还敢跟小姐抱怨，说小姐没把他当作朋友。
不过，有了段瑾瑜，小姐确实好像更有人情味了。
虽然段瑾瑜只是个例，但是有了好的开头，总是好的。
看到凉思羽认真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还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绿萝叹了口气。
若是小姐的性子要是有对段公子那样柔顺听话，也许……
不对……没有也许，要是真这样好说话，恐怕早就被人生吞掉了。
小姐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凉思羽不知道绿萝是怎么想的，但她一边整理却又一边觉得段瑾瑜说的话有点对。
‘段瑾瑜说学问不能搞得那么晦涩难懂，我虽然看得懂，但前提是我之前也就是这么学的，可很多人都没有做学问，看书的条件，对比了一些话本，话本虽然也有些滞涩，却要比一些历史杂文要好懂的多。’
想到这里，凉思羽叹了口气，将白蛇传的话本合上。
说的对又如何，没有人改变的了。
上位者不懂吗？他难道不懂学问滞涩难懂不利于百姓的教化吗？
大景还算是好的，很多人，包括一些小童都懂的作打油诗，可在其他国家却没那么好容易推广。
而这些难懂的诗文对于大景却不难。
段瑾瑜这话看似有道理，但前提是……
大景普遍人都看得懂这些啊。
凉思羽笑了笑，这些歪理啊……也就只有自己肯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