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
暮秋枫见凉思羽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段瑾瑜则和苏子卿悄咪咪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信我，凉思羽那小丫头是不会喜欢上奚东的。”苏子卿贼眉鼠眼的样子让一向觉得苏子卿是个正气凛然，只是误入歧途的有识之士的段瑾瑜很是愁苦。
“我都说了我对凉思羽没那个意思。”段瑾瑜无奈的扶额。
“行行行，你说没就没吧。”苏子卿看着站在凉思羽身后的奚东，似是感叹似是陈述事实。
“何必呢，这在凉思羽眼里只是一桩交易。”
“但是对于奚东来讲，凉思羽应该就是拯救他的天使了吧。”想到这里，段瑾瑜笑了。
奚东孤身一人，即使有家族作为支撑，但是群狼环伺，终究还是抵抗不过。
至于苏子卿为何知道这事，段瑾瑜心里清楚，奚东心里清楚，就是那个看上去不那么正经的暮秋枫，他也清楚。
陛下，可真是心狠。
青茶坊虽说在世家里不算上流，只算是中流偏下。
奈何一直做的都是情报类工作，贩卖情报。
市面上的消息，有一半都是来源于青茶坊。
青茶坊开遍全国，只要愿意花银子，只要你敢想敢要。
青茶坊就能把你想要知道的消息双手奉上。
但在天子眼里，恐怕值钱的不仅仅是这些消息，而是青茶坊有意识形成的消息链条。
这遍布全国的青茶坊，还有为了保证情报的时效性而配备的专门输送情报的卫队。
最重要的，就是买卖交易时的账本。
天子胃口很大，当然，他的身份和他的智慧允许他这样做。
所以——
奚家倒了。
如果没有凉思羽，咬着牙都不肯交出账本的奚东，注定会被顶不住各个世家的皇上交出去。
而那些黑帐，那些污糟的事情，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天使是何物？”
段瑾瑜想了想，说道：“算是，光吧，希望之光。”
对于奚东来讲，凉思羽不仅仅是救了奚家这么简单。
对于他来讲，凉思羽就是救世主，人类本质都有慕强心理。
年少奚东骤逢家中变故，陷入最低谷，最需要的就是一双能拉他出泥沼，又不至于害了全族的手。
而正巧的就是，那双手的主人就是凉思羽。
这种微妙复杂的喜欢，段瑾瑜清楚，却无法感同身受。
“行吧——只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段瑾瑜……”苏子卿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看着段瑾瑜。
“奚东这一腔赤诚怕是要错付了……”
“那可未必。”
“换成谁，面对着这样的真心，不求回报，只愿意做个影子，就算没有意思，也无法拒绝吧。”更何况凉思羽还小，就算是个小大人，但未经男女之事，奚东长相又清冷俊逸，免不了为美色所迷。
段瑾瑜将这番话一说出来，苏子卿想想也对，但是……
看了眼缓步走在前方，和暮秋枫在聊待会审问要用什么手段的凉思羽。
总觉得，凉思羽不是那样的人。
*
一盆水浇醒了被捆在桩子上面的木鑫。
木鑫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缓慢的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活下来了。
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手腕，麻绳紧紧捆着自己刚刚才被炙热的铁链锁住的胳膊。
紧紧勒紧肉里，空气中好似有一股烤肉的味道。
紧接着就被血腥气盖住了。
低低的发出一声呻吟声，木鑫眼里闪过几丝挣扎。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等视线恢复，木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被周围所有人围在中间，有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女孩子。
凉思羽，看来自己下场怎样还真不好说。
毕竟，这个姑娘太特别了，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她的行为。
“醒了？”暮秋枫见木鑫醒来的第一眼，看的就是凉思羽，就开口吸引他的注意。
时间不早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就木鑫现在这鬼样子，还不知道要拖多久，再让他和凉思羽聊一些没有用的废话，怕是急着换班的暮秋枫能气死。
木鑫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笑了。
“你就是暗狱的人？”
“知道暗狱，看来你级别不低啊。”
暮秋枫并没有因为木鑫的话而有任何反应，熟门熟路的走到摆着一排审讯时用的器具前仔细观察着。
“先给你上什么呢？”他摸着下巴。
木鑫淡淡的看着凉思羽，正对上她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他说：“都是行内人，就没必要客套了，有什么厉害的都使出来吧，我知道你们不会舍得我去死。”
是吗？
暮秋枫舔了舔唇角，眼里露出一丝嗜血的疯狂。
周围关押的犯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身上一冷。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修长白皙的手在一排排器具间滑动，他很享受审问一个人的过程。
因为他知道谁在说谎，所以能逼得一个人口吐真言，只求一死。
他觉得很自豪。
一只手，停在了一只鞭子上。
“诶……说道审问，那肯定就是鞭子了啊。”
暮秋枫手腕一抖，鞭子就在放满冰块的盐水一沾。
再一抖，一道鞭痕就出现在木鑫的身上，而他身上的衣服却没有被打破，只是有血隐隐透在衣服上。
“好身手。”段瑾瑜喃喃道，能把人打的开口算是本事，但是能打破人的表皮皮肤却不使衣服破损。
这就是手上功夫好了。
这间牢房隔音，又没什么人说话，暮秋枫自然能听见。
有人认同自己的手艺，他自然觉得骄傲。
凉思羽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木鑫。
木鑫自然也死死的盯着凉思羽。
“啪，啪，啪。”破风而来的鞭子，死死的，一下一下抽在木鑫身上。
他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血里的血人。
一鞭，两鞭，十鞭，二十鞭……
暮秋枫似乎入魔一般，一旦开始审讯，就没有人再拦得住这个恶魔。
凉思羽有些诧异的看着暮秋枫。
一向自认为自己一旦开始审讯就格外专注的暮秋枫，这次却注意到了凉思羽。
“怎么？你怕了？”
“他不能死，死了就问不出话了。”
暮秋枫愣了一下，转过身子，看着凉思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