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祈昊把公司的人都留给了林汀,自己去找林惩。
这次领着他进去的,不是上次那个人了,而是一个年轻的,看起来像医生样的人。
“我叫吴江洋,怎么称呼您?”吴江洋笑得温和,看起来人畜无害。
“严祈昊。”严祈昊冷着脸朝他点了点头,实在没什么心思与他谈天论地,索性用态度把话题扼杀在摇篮里。
他听说心理医生特别喜欢观察和猜测人的性格和秘密,他讨厌被人探究的感觉。
“你和林惩是……”
“情侣。”严祈昊深邃锐利的瞳眸像一湾窥不见底的潭水,冷冽而深不可测,看得吴江洋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很般配。”他有些畏缩道。
“谢谢。”这句话严祈昊还是很中听。
两人没再多说,吴江洋领着严祈昊快走到的时候,严祈昊突然问道:“上次领着我的那个女孩呢?怎么没看见?”
倒不是他对那女孩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有一点他感到奇怪。
既然上次的见面是电话里的那个人安排的,那么那个领他进去的人,跟电话里的人一定是有关联的,所以跟吴江洋也可能是有关联的。
“噢,那个女孩,她走了。”
“为什么?”他蹙眉道:“擅自领人进来被辞退,还是自己辞职?”
对于不机密的事儿,吴江洋觉得没什么不能说。
“什么擅自领人进来,你说你上次进来?那是上头允许了的,她是自己辞退的。”
“上面允许我进来的?”
“是啊,派了那个女孩去通知。”吴江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严祈昊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被人耍了,不过好像没损失什么,但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看来跟上面是有关系的,而且还是能力不小的关系。
目前看来这个人的目的是要钱,但现在这个人要不到钱了,又会干出什么,还真是未可知。
“怎么了?”吴江洋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不高兴。
他们已经到门口了,严祈昊摇摇头,就推门走了进去。
林惩正躺在一张躺椅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整个人看起来比昨天见面时,精神要好多了。
“昊哥,你来了。”林惩望着他不可克制地勾唇一笑,平日里素净的神色此时才真正像个普通大学生,洋溢着青春朝气,还有对爱人时才有的满腔柔情。
严祈昊看见林惩,就将事情都抛在一边儿了。
严祈昊坐到他旁边,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嗯,我来了,你等会儿别怕,反正你是清白的。”
林惩又笑了笑,“我没有怕,是你在紧张。”
吴江洋看见他们这般模样,无奈极了尴尬地轻咳两声,阻止他们之间要继续流动的暧昧,“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严祈昊不悦地扫了一眼不识相的吴江洋,才对林惩说:“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准备好了。”林惩抓着他的手旁若无人地亲了亲,才放松地躺在了椅子上。
他无畏过去那些时光,即使回忆起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何况醒来后通通都会不记得。
严祈昊还是有些担心,他大概知道林惩过去那些糟心事儿,他一点也不想让他再经历一遍。
“严先生靠远点吧?被催眠中的人如果在梦中发生了什么激烈的事情,会伤到你的。”吴江洋好心提醒。
“不,我要陪在他身边。”严祈昊的目光和语气坚定不移,不放弃一丝一毫与林惩的时光。
“好,那我们开始了。”吴江洋没有放音乐,他能看出来严祈昊在林惩旁边,他绝对的放松。
“你感觉你的眼皮越来越沉。”
“越来越沉。”
他的声音轻而缓,像是缓缓下坠的羽毛,骚弄着人的鼻尖。
“像灌了铅一样……快要抬不起来。”
“你会看见一扇门,打开它。”
……
一场催眠下来,林惩的记忆中确实一点关于谋杀的东西都没有,这也证实了他说他自己没有杀人的话。
他无意识地呢喃那些亲人的污言秽语,还有林宥胜的打骂,这些让严祈昊听见,都心疼得不行。
当林惩从催眠中毫无负担地醒来时,严祈昊却红了眼,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好了,催眠就到这了,严先生,你该离开了。”吴江洋看着这一对甜腻的情侣催促道。
“让我们单独呆一会。”严祈昊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不符合……”
他剩下的话被林惩瞪了回去,只得悻悻地离开,“那就十五分钟。”
吴江洋走后,这个催眠室里再没有外人了。
催眠室的监控是一个摄像机,林惩把摄像机关了后,就和严祈昊热吻起来。
他们之间有太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了。
“再等我几天,我就可以出去了。”林惩摸着他的脸,满目留恋。
“怎么可能?”严祈昊挑挑眉。
就算是魏嚣然现在消失,医院也需要观察很长一段时间,林惩说这些并不现实。
“信我。”林惩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嘴唇上,表示自己的不满。
严祈昊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你打算‘越狱’啊?”
“不告诉你。”林惩又捉住他的手咬了一口,结果反被严祈昊捏住了脸。
“你是狗吗?老咬我?”严祈昊笑他。
“那你是什么?”林惩眨着眼睛看他,这地方实在太不方便了,他想跟严祈昊回家。
“狗主人。”
“行。”林惩又咬住了严祈昊的脖颈,吸了一个草莓。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种草莓可能导致死亡,但他们是纸片人,所以不会。)
是狗就是狗吧,反正他特别喜欢在严祈昊身上留下属于他自己的痕迹,这一种不动声色的宣示主权好方法。
前几天的那些算时间应该都消了,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他现在想……
严祈昊走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林汀,他得把凶手捉到,并且以后确保林汀的安全,魏嚣然才肯明明白白地消失。
但警方一点思绪都没有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A级任务,从保护委托人,竟然还转变成了刑侦风,也真是奇葩。
严祈昊上楼去新的化妆室前,打算先上个厕所,他刚走到男厕所,无意间就瞥见了旁边女厕所出来个特别眼熟的人。
严祈昊趁着她没注意也没说话,跨前一步猛地抓住了那个女生的手腕,直接扭到了她背后,呈现一个擒拿状态。
“啊啊啊啊!流氓!”那女生吓得尖叫起来。
严祈昊也不急,就看着她叫,引来更多人才好。
这层楼是大大小小的会议室,办公区离厕所很远,她叫了半天发现也没人应而且严祈昊也没过多的动作,也就放弃了。
结果她一抬头看见了严祈昊的脸,又剧烈颤抖尖叫起来,并且不断挣扎,却被严祈昊的力量狠狠压制着。
尖锐的叫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起来,骇人又孤寂。
“喉咙不干吗?想喝点马桶水?”严祈昊有些不耐烦了。这要是换成个男人,他早就打趴了。
但这个女人的态度,让他更确信了,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你,你想,想干什么!”女人惊恐地看着他。
“想以罪犯同伙或者包容犯的名义送你去坐牢。”严祈昊挑眉笑道:“我说的有错吗?”
“什么,什么同伙,什么包容犯,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女人锐声吼着,“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收钱办事这几个字,听得严祈昊蹙眉,他不经联想到王白的死。
“听不懂也没关系,你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行吧,跟警察说去吧。”严祈昊掏出手机,也懒得跟她耗,结果刚拿出来,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一抬头,就看见肖武匆匆朝着边儿赶来,“小月!昊子你放开她!”
严祈昊见肖武满脸焦急的样儿也不松手,“你认识她?你怎么也在这儿?”
“舒雅,舒雅死了!”肖武一把扒开他的手,把那个叫小月的女人扶了起来。
“什么?舒雅死了?”严祈昊睁大了眼。
“你擒拿小月干什么?”
“你先告诉我,舒雅怎么死了?在哪死的?怎么死的?”严祈昊一把抓住了肖武的手,手臂青筋暴起,力道大得要把他的手抓断,“林汀有没有事?”
“林汀没事,你放开我!”肖武甩开他的手,“一个一个问。”
“路上说,先把她送警局。”严祈昊听见林汀没事暂时松了一口气,就目光冷冽地盯着小月。
“什么意思?”肖武搞不清楚状况。
小月躲到他身后,哭泣道:“武子哥,这个人,这个人耍流氓。”
严祈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昊子不是这种人,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肖武脸色难堪地躲开了些,他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实在受不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真的,武子哥你相信我。”小月扯着肖武的衣服,眼眶红得像个兔子,梨花带雨的,看起来特惹人怜。
可惜这两个男人都心有所属,毫无动摇。
“她涉嫌恐吓案,我这儿有证据,你跟她很熟吗?”严祈昊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送警局去,我要去舒雅的案发现场。”
他怕他再不去,林汀说不定都没了,这会儿邱允岚应该是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