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肖武惊讶地看着小月，但他知道严祈昊不会瞎说，一把抓住了小月的手，“我需要证据。”
“舒雅的案发现场在哪？”严祈昊眯着眼看他，不耐烦极了。
“办公室的休息室。”
“你把她送去警局，证据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严祈昊不再于他们做过多纠缠奔着电梯去了。
等他到了，发现一层楼都被禁止入内了，门口还有警卫拦着。
严祈昊掏出自从上次就准备好了的证件，与警察沟通了几句，就进去了。
他只知道舒雅是因为流产而死，但事情怕是换没有这么简单。
舒雅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浴室里仅留下满缸如同中毒肤色般深紫红色的水，还有一地水渍。
严祈昊瞳孔具缩，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东西。
高锰酸钾。
这玩意有色无味，是一种强氧化剂，经常用于临床上清理和消毒感染创面。
而一般常人，都用于清理隐私部位，或者治疗溃疡或者脓肿等。
舒雅是流产而死，而且是高龄孕妇，那么一定是用这玩意泡了澡。
就算染了血，看这些，应该也加了不少。
起码是一个浴球大小。
他转身给邱允岚打了电话，得知他们的位置后，找到了他们。
林汀已经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打击，埋在邱允岚怀里一动不动。
舒雅于他而言，可以说是一个像母亲一样的角色了，感情只有比对王白深的，没有更少。
舒雅从他十二岁起就接手带他，后来林汀跳槽到邱允岚的公司，也是把整个团队挖过来，不离不弃。
他有些颓丧地坐在了他们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接连失去两个亲人一般的朋友，这打击任谁也受不了。
降罪公司的人尽忠职守地呆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但他们的任务委托人中没有舒雅。
“警方有线索了吗？”严祈昊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
邱允岚摇摇头，眸光暗沉，像一滩被深夏的热煮沸了的水，盛满怒火。
“下一个，会是谁。”严祈昊低着头，自言自语喃喃道：“王白，舒雅……”
这个人杀了林汀身边两个在公司最亲近的人，下一个人，下一个会是林汀吗？
可是既然能毫无阻碍地出入公司，却不杀掉林汀，究竟有什么用意。
折磨吗？
舒雅和王白本身唯一的关联就是林汀，一个家在W市，一个家在京城，而且因为工作关系，私下交集少得可怜，不可能有什么共同仇人。
再者，他刚刚也收到了肖武的消息，是案情调查，公司所有男人和女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进出公司的人太多，一个个调动监控查找，再一个个核对审问筛选，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得到全部消息。
而且高锰酸钾是谁给舒雅的，也让人无从得知。
严祈昊只感觉头昏脑胀。
他把那个叫小月的女孩所参与的恐吓事件证据甩给肖武后，就靠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这个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汀哥哥！”一个模样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突然推门而入。
严祈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觉得眼熟，一时半儿却也想不起来。
林汀听见声音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脸色也比早上见到的时候憔悴多了。
他沙哑着嗓子开口叫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子婕，你怎么来了。”
女孩看着这一屋人，眨了眨眼，小跑到林汀身边，“我听说你们公司又出事了，来看看你。”
她好奇地看着邱允岚问道：“这位是你们的老板？我在杂志上见到过。”
林汀点点头。
“你没事吧，我听说舒雅姐她……”
林汀又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有些一言难尽，“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不久，回国太忙了，现在才抽出时间来看你。”女孩担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来晚了。”
邱允岚蹙眉看着她的动作，始终没说什么。
“没事。”林汀想勉强地笑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也实在不想再跟她讨论舒雅的话题，便道：“汪总最近还好吗？”
汪总是林汀的前老板，而这个女孩是他前老板的女儿，叫汪子婕，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轨娶了别人，于是改了姓氏，随母。
她妈妈工作忙，那时候公司也不是很大很景气，没有钱请保姆，她从小放学或者空余时间就呆在公司，找林汀玩，两人关系很好，只不过在初中毕业后就出了国，最近才回来。
“很好，但是你不好，我很担心。”女孩在国外呆了三年，刚回国还不是很适应。
“没关系，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林汀道：“帮我向汪总问好。”
林汀与前公司是和平节约，不存在分歧和不愉快，和汪总关系也很好，毕竟在公司那些年也为了公司赚了不少钱。
“嗯，我知道。”汪子婕挤到了邱允岚和林汀中间的位置坐下，很自然地挽住了林汀的手。
邱允岚脸都黑了，“不介绍一下吗？”
林汀这才想起来介绍，他跟严祈昊和邱允岚说明了汪子婕的身份后，汪子婕就一直拉着林汀聊天。
但是严祈昊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他找人查了一下，汪子婕确实是前两天才回国，而且回国后一直呆在家里，周旋与各种亲戚之间。
这么一个小女孩，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和王白在化妆间打斗的样子。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不觉得这样疑神疑鬼，毕竟在未知凶手是谁之前，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有可能。
晚上他开车把邱允岚和林汀送了回去后，受到了肖武的短信，肖武说让他来他家附近最大的酒吧，并且说小月的结果出来了。
他这才突然记起小月这个人。
参与恐吓事件，并且刚好在舒雅死的这一天在公司……
严祈昊掉头去了cheers。
他有些不理解，肖武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谈事儿，又吵又闹，还人多。
肖武说在四楼等严祈昊，也就是散台了。（酒吧四楼是二楼）
他停了车坐电梯从停车场直达四楼，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肖武。
他的视力很好，不至于在即使昏暗但有光的地方找不着人。
他突然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发色特别眼熟的女孩，立马想起来上次在Helens接肖武的人就是这个发色。
那女孩踮起脚想凑近他，他没躲。
“我是肖武女朋友，肖武喝醉了在车里，你跟我来。”
严祈昊迟疑了片刻，还是跟着她下楼去了。
难道肖武是喝醉了给他发的消息？可能性并不大，因此他非常警觉。
女孩将他引到地下停车场的一辆吉普车旁边，指了指黑色的后车窗，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清。
“他在车上。”女孩轻声说：“闭目养神等你很久了。”
严祈昊蹙眉打开车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苹果味，没有肖武。
他突然听见了旁边的车，车窗打开的声音，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蒙面人拿着一个可发射的东西对着他。
BMQ匕首麻醉枪！
严祈昊一侧身，那人扣动扳机，一道白色的东西“唰”地射入了吉普车里。
四周脚步声突起，听起来大致有四五个人。
肖武的女朋友也早已不见。
他被骗了。
他撑着车的后盖一跃翻身到了另一边，瞬息的时间，他看见了不少五个拿着麻醉枪的的人冲他而来。
他没时间思考，吉普车停在停车场的角落，而他被四面埋伏，无处可逃，只能正面迎击了。
他一拳打破旁边车的车窗，然后滑入了车底，等待着脚步声的降临。
这几个人看来什么经验，很快就跑到车窗这儿来看，被严祈昊一把抓住了脚，往下一拉，那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尖叫声。
严祈昊借力出来，一脚踢在了他拿麻醉枪的手腕处，那人疼得失力，被严祈昊一把夺过，并且自己也因为拖拉原因出来半身。
那人想拉他，又被他一脚踹入车底。
“快点，弄晕他！”肖武的女朋友锐声叫道：“别让他跑了！”
严祈昊顺着声音看见了那个女孩在斜对面不远的车上。
擒贼先擒王。
剩下的人也匆匆赶了过来，严祈昊本来就是突击兵，他一枪射在了最近的人右胸口，一个涮腰躲过一枪，飞快地朝着肖武女朋友而去。
那些人枪法很不准，看起来就是没练过的样子。
“你们这群蠢货！”肖武女朋友看出了严祈昊的想法，快速关上车门，准备启动车。
有两个人腾身跃起，严祈昊只躲掉了一个，被抱住了腿。
那个人刚要朝着他的小腿打麻醉枪，被严祈昊飞速抬脚踩住了手指。
一声惨叫，也给了严祈昊逃脱的机会。
但是肖武的女朋友已经开车准备撞过来了。
严祈昊再次被人死死抱住，这群人像是一群亡命之徒，根本不怕丢命。
肖武女朋友可能慌手慌脚，打开了远光灯，刺眼的灯光越驶越近，油门貌似被踩到了底，速度很快。
那灯光如同死亡之门敞开的迷惘，让人无处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