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弘业?
安笠仲的脸色一沉,他来时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必不可能被发现。
偏偏白弘业出现于此,接下来要怎么办?
“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平时也要装作与我并不相识。”安星月低着声音。
安笠仲丝毫不喜欢这个主意,却也无可奈何。
一旦安星月没事,尤家必然会对他们动手,远不如现在来得更安全。
安星月如何算是祁国公的远亲,又沾了太后的光,尤家的手伸得再怎么长,也不会落到她的身上。
“好。”安笠仲硬着头皮,点着头。
安星月也是心中酸楚,分明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却是一步步的走到此处来。
“哥,也是怪我,早知道最后还是要相认,倒是不如暗中行事。”她略有几分委屈,“如今看来,反而是有可能会连累到哥哥。”
“你做什么都好。”安笠仲却说,“大不了以后我们远离京城,过着我们的生活。”
只不过,尤家必是不能放过的。
尤氏家大业大又如何?就不信他们不会留下丝毫证据。
安笠仲的双手握成拳头,暗暗的下着决心,看得安星月的心里也阵阵心酸。
“安大人,我是白弘业。”白弘业一边说着,一边走着,“我进来了。”
这个家伙,当真是没有礼数,说进就进。
他当这是从前吗?
从前的安笠仲与宁西华之间,的确是没有那么多的礼数障碍,两个人之间也甚是亲密。
但,那是从前。
如此的安笠仲对宁西华可是意见满满,特别是在看着宁西华与柳文香纠缠不清时,更觉得可笑。
宁西华如果真的不喜欢柳文香,不准备与她扯上关系,也不至于拖拉到这个时候。
哼!安笠仲刚站起来,白弘业就推着门进来了。
他的手里还真的是拿了一大坛子的酒,但发现这个包厢里只有安笠仲一个人。
“安大人,好心情,竟然独自在这里饮着酒。”白弘业笑呵呵。
安笠仲冷笑着,“当然,今天是我一位家人的生辰日,我独自在此,有什么不对吗?”
白弘业不由得一愣,立即就想着某个问题,莫非说,是安星月的生辰日?
他认真的考虑着,安笠仲就要离开了。
“安大人,您等等。”白弘业将酒坛摆在桌上,用眼一瞄,就注意到某个细节,却没有多说。
安笠仲被白弘业堵着,的确是一时无法离开,但是他的脸色是更加的难看。
“有事吗?”安笠仲冷冷的问。
白弘业深深的作揖后,说道,“安大人与我家公子从来要好,可是近半年来,关系却是每况愈下,是因为柳大小姐的缘故吗?”
安笠仲觉得白弘业真的不是一个聪明人。
哪里有在酒楼中,去讨论着宁西华与柳文香的婚事。
“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安笠仲道,“我只知道做好本职。”
白弘业抓了抓头发,有些为难似的说,“其实,我家公子很想……”
“够了!”安笠仲拍着桌子,打断白弘业的话。
白弘业很少会见到安笠仲发脾气,这文人闹起小脾气来,还是一件挺要命的事情。
他不由得退后一步,拱手作揖,没有再开口。
“南王世子与柳大小姐之间的关系,我无心过问,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安笠仲定定的看着白弘业,“世子在我妹妹尚在世时,就与其他的小姐牵连不清,又不肯实话实说,还拦着我书信于家中,实在不够光明磊落。”
白弘业尴尬不已,“这不是怕安大小姐误会吗?”
“误会?我看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安笠仲也不客气。
白弘业忙直起了腰,正准备好好解释时,却听到安笠仲继续说,“如果我妹妹在世,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再来往的,我也很庆幸,我妹妹永远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
“安大人,您真的误会,此事可以解释。”白弘业跟在安笠仲的身后,不停的说着,但也没有说出一句有价值的解释。
直到,安笠仲离开了酒楼。
白弘业慢慢的放下手,叹了吸口气,“安大人果然倔强,就是不肯听。”
他也没有在此处久留,立即就去了对面的酒楼。
白弘业走进一个包厢,拱作揖道,“公子,只有安大人一个人。”
宁西华闭上眼睛,慢慢的摇了摇头,“不,是两个人。”
“是,是两个。”白弘业道,“包厢内只有安大人一个,但是……”
他看了看宁西华,继续说,“桌上有两副碗筷。”
有谁在独自用餐的时候,会特意摆上两副。
“安大人说,今天是他的一位亲人生辰。”白弘业又道。
宁西华却是很清楚的记得,安星月的生辰不是今天,那就有可能是其他人的。
他一言不发,静静的坐着,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只是想得太久,时间正在一点点的过去,也没有想出个特别的。
“自从安大人进入到酒楼以后,直到他离开,都是独自一个人。”宁西华沉着声音。
他稍稍的侧头,就可以看到安笠仲所在的位置,他分明感觉得到,在一个从窗户看不到的方向,应该是有两个人的。
可是,那个人在哪里?
他是谁?
宁西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公子,您始终是认为,大小姐并没有死,是不是?”白弘业道。
无论此事经过几番求证,最后都是这样的结果。
宁西华不仅没有死因,反而将寻找的范围,扩得越来越大。
虽然南王从来不会对此事多言,但想必在心里,已经生出许多的不满。
如若安星月还活着呢?
南王会不会因此而厌弃?
“你去查查。”宁西华抬起头,“安大人平时都是与谁来往,他的态度忽然冷淡下来,必然是有一些缘故的,这其中的缘故又是什么。”
在他的眼中,也很珍惜着安笠仲这个朋友。
他实在是弄不清楚,安笠仲的态度究竟缘由为何。
“是。”白弘业作揖道。
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待白弘业离开以后,宁西华依然是坐在那里,望着对面的包厢,直到快要打烊时。
他已经站起,准备离开,就瞧到这店里的灯正在一盏一盏的熄灭时,就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名女子。
一袭月白衣,头带帷幔,一只手拎着食盒,一只手提着一个小灯笼。
她的身边无人照拂,但却不见半分的紧张,十分自在。
宁西华定定的看着她,也不知是为何,偏偏移不开眼睛。
当这女子走了几步,就看到有两位上了年纪的丫鬟正向她跑去。
女子将食盒递了过去,同她们一起往前走着。
宁西华禁不住的探着身子向外看去,牢牢的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将手里的酒杯捏碎。
“来人!”宁西华喝着。
外面的侍卫听到他的声音后,迅速的走了进来,低着头,等待着指示。
“去查,他是指。”他指着外面的女子,急切的说道。
侍卫没有去查,却是将这女子的身份说得一清二楚。
在京城中,几乎都听说过这个女子的事情,但是却又没有几个会放在心上,像是要很快就将她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