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畅谈,这是想要处置安云县主。
安云县主哪里不知这个道理,她先是瞧着孙代荷将安星月带走,已是又气又急,如今又听到孟老夫人的一番言语,更是怒火中烧。
不过是一位老夫人而已。
“孟老夫人。”安云县主已经定了神,却不知自己犯下多大错,“此事乃是误会,待那位大夫伤好以后,我可以与她对峙一番,分明是她拦着我的马儿在先,我发怒在后,这些人都是可以做证的。”
孟老夫人早就料到安云县主会是这般的嘴硬,不屑的说,“是吗?你以为我是瞎的吗?从你甩鞭的那一时起,我与荷儿便在这里了。”
就是说,孟老夫人看了全程。
安云县主顿时觉得心底发凉,在安星月受第一剑时,孟老夫人并没有开口。
受了第二剑后又要丧命时,才出言阻止。
是为了什么?
拿人证物证啊!
安云县主猛的抬起头,也不想着要与未婚夫君商量,脱口而出,“我是皇上亲封的县主,老夫人做事怕是应该三思。”
“哈哈哈!”孟老夫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的拍手摇着头,“你,也不过是个县主。”
她的三个女儿,一个贵为郡主,一位和亲于大新国,最小的那位也是订了郡王。
无论是哪一位拎出来,不比安云县主更有地位?
一个安云县主的脸皮真的是不薄,敢说出这样可笑又令人感觉到可气的话。
“你就跪在这里吧,让你的下人去寻着你的未婚夫君,好好看看如何替你摆平此事。”孟老夫人嘲讽的说,“我此次前来就是替太后看看承州的情况,你是被皇上亲封的县主,不如随我一道回京城吧。”
她说出去的话,从来都不可能有人反驳得了。
孟老夫人向身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就向帐内而去。
老嬷嬷们将安云县主看管起来,如若有人想要将她带走,怕是也要考虑着京城中的形势。
如今,京城的形势变了许多。
因为尤府汤氏的行为数次败露,已经令尤家做事缩起手脚。
听说,汤氏还不死心呢。
待孟老夫人走进帐中时,就听到孙代荷说道,“你也是一个傻的,就不怕鞭子要了你的命。”
“那些人也是命。”安星月轻声的说道,“他们原本就被安云县主折腾得惧怕,如若寒了心……”
孙代荷叹了口气,“就是找不到证据,你说……”
“证据,不是有了吗?”孟老夫人笑着说道。
孙代荷与安星月同时起身,但安星月却是认真的行礼问安。
“你受了伤,就好生休息吧。”孟老夫人拍了拍孙代荷的手背,“外面乱着,你好好处理。”
此事处理得好,孙代荷也会有一个好名声。
“是,姑姥,我这就出去瞧瞧。”孙代荷的眼中闪过得意。
她早就瞧着安云县主不顺眼了,如果能把安云县主扳下去,这县主的名号指不定是落到谁的头上。
当然,也可以没有人去接这名号,但只要不是安云县主就行。
“你是安星月吧。”孟老夫人问道。
安星月低着头,“民女……”
“你是一个谨慎的好孩子,为了不连累兄长,隐姓埋名,十分辛苦。”孟老夫人对安星月的事情,尚有几分了解,“可是你知道吗?你的身份已经露出来了。”
安星月震惊的抬起头,“不可能。”
糟糕!她惊诧于此,忙又低下头。
孟老夫人哭笑不得的摇着头,“果然还是一个孩子,但你这一次为了护百姓周全,受了重伤,我会把此事回禀于太后的,只不过……”
安星月低着头,等着孟老夫人的后文。
“你暂时不能恢复身份,毕竟知晓此事的除了你的兄长,也就是我祁国公府而已。”
安星月轻咬着嘴唇,仿若是在打着颤。
毕竟是埋了许久的事情,最后被揭穿,实在是心里着急。
她更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事情,会被有有发现。
孟老夫人忽然说道,“我知道是你一直在绊着汤氏,令她的许多事情都是一再败露,给了旁人许多机会。”
安星月跪了下来,“民女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要紧张。”孟老夫人道,“我只是先她一步查到此事,觉得你是一个好姑娘,以后可以多帮衬着你,毕竟,我们都是有着同一个目标。”
孟老夫人的嫡长孙死于汤氏手中。
没有证据,没有线索,一切都像是场意外。
正如百姓知道尤家的所作所为,但没有办法是一个道理。
孟老夫人知道这些事情应该归罪于谁,可什么都查不到,更会被人认为祁国公府有心针对尤首辅。
麻烦一桩!
“起来吧!”孟老夫人亲自伸手扶起安星月,“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以后与代荷相互扶持,必是会达成心愿的。”
安星月隐约的泣着,真的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谢老夫人。”她道。
孙代荷在此时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孟老夫人红了眼眶,知道这是提到了伤心事。
“姑姥,那位尤公子来了,但是被我架了起来。”孙代荷冷笑着说,“我去与他说过了,安云县主是必然要受处罚的,他要如何去做可以自在选择,我不拦着。”
“好!”孟老夫人笑着,“承州的事情处理好以后,我们就回京城吧!”
安星月垂着头,被孙代荷拉着又坐了回去。
“方才熬了些药,你喝下去以后,就先且回去休息。”孙代荷对她说道,“但凡事要小心些,安云县主身边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安星月道。
她带着习雨,先上了马车离开。
她分明可以感觉到安云县主望着她身影时的愤怒目光,但那又有什么用?自己做错的事情,总是要想一个法子,好好的去担一担的。
待安星月回到山庄内时,就瞧到许青亦正与友人下着棋。
“见过师叔。”安星月走过去,作揖道。
许青亦笑着说,“事情进行得顺利。”
“是。”安星月道。
许青亦点着头,“孟老夫人难得来一趟承州,总是要有所收获,才能满意归去,你送上安云县主的这一份大礼,她是很欢喜的。”
“毕竟,这个安云县主要娶尤家,已经令她烦恼,又处处压着孙小姐一头,更是令她不痛快。”
“最重要的,汤氏害死了她的嫡长孙。”安星月冷音道,“这一次多亏了师叔。”
为她安排了所有的一切。
她绊着汤氏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汤氏那么厉害的人物,都没有查出原委,孟老夫人又如何能知道?
无非是因为,这都是许青亦的计划。
如果孟老夫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姑娘,才智过人,又低调不华,对她有所助益,必然会出手相助。
所以,许青亦帮着安星月选择孟老夫人这个靠山,更与太后近了许多。
许青亦放下最后一枚棋子,他的友人十分的恼火,一看就是输了。
“你去了京城以后,必是会见到南王世子的。”许青亦道,“你如何想?”
安星月低着头,“不用想,此人,与我无关。”
许青亦叹了口气,“那个柴伟兆兴许不是南王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