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谁还没有一个脾气?
车夫迅速的将马车停在路边,刚刚让开位置,沐好就扶着安星月挪步而下。
“石大夫是有事?”宁西华见状,懒洋洋的问着。
“你什么意思?”安星月不耐烦的问,“你这是顺路,是不是?”
宁西华当然不可能与安星月顺路,且不说这条街上有多偏,前面的人家也是宁西华不熟悉的。
“不过是送……”宁西华原本好意,又被安星月打断。
安星月不客气的说,“不用送,不需要,谢谢。”
她提前裙子,正准备回到马车上,又似是想到什么。
“如果我是世子,还是应该盯紧应该盯的人,盯我又寻不到好处。”
这是真的生气了。
宁西华哭笑不得的看着恼火的安星月,又回到马车上。
虽然隔着面纱,但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气恼的模样。
马车再行,宁西华没有跟着,而是留在原地,禁不住的轻笑。
“世子,您这是被嫌弃了,有什么好笑的?”白弘业道,“如此行为,是追不到未婚妻的。”
宁西华的脸突的沉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白弘业又重复一次,“这位姑娘与祁国公府沾亲带故,虽然比不上柳大小姐的家世,但是也不错。”
“如今又与太后亲厚,想必也是有些前程的。”
“世子瞧上她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不能始终将心思挂在安大小姐的身上,但是……哪里有像你这样的,会把人吓坏的。”
宁西华的脸上已经没有半分的笑容,仿若是被点开了记忆,正在回想着。
“你以后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宁西华终于开了口,“我们回府去。”
这就走了?
白弘业大约感觉到自己是说错了话,“世子,你不是喜欢这位大夫,那你天天盯着人家做什么?会被当成登徒子的。”
宁西华没有理会,也不指望着旁人能懂得他的心思。
安星月最后还是挑了个时辰,去了祁国公府。
宁西华也是先回府中休息,又去盯着柳家的事件。
他摆明了是想要压着柳家,为柳文香定罪。
宁西华正准备出府,就听到南王冷冷的问,“去哪儿?”
原来,爹爹在府中。
宁西华回过身来,作揖道,“见过爹爹。”
“我问你要去哪里。”南王恼火的说道,“近来忙进忙出,也未曾见你做过什么。”
“我……”宁西华犹豫片刻,“做些无用之事。”
他确定不是在气人吗?
“无用之事,你做什么?”南王的心一突,大约觉得宁西华要做的事情,不是好事。
宁西华转身作揖道,“柳家之事!”
“你!”南王指着宁西华,果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柳家之事,里外都是有你的影子,如果说是与你全无关系,叫我如何相信?”
“爹爹不必多虑,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柳大小姐自私行为,与旁人无关。”宁西华道。
南王气鼓鼓的坐了下来,“你可知道,皇上的本意是要重用柳将军的。”
重用?这样的人?
宁西华随即冷笑着,觉得是个笑话。
南王认为自己懂得宁西华的心思,说道,“如果你实在是不喜欢柳大小姐,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你爹爹我还等着你一句准话。”
“你是什么都不肯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做,一转手就……”
宁西华沉着声音,“爹爹,你认为这样的柳家,能担大任吗?”
他不肯去听什么婚事,当说公事。
“一个女儿都教养不好,身边的护卫个个毫无分寸,放在大事上,岂非要毁了大局?”
“儿子这是……提前将他的短板设计出来,请皇上和爹爹好好瞧瞧,此人不可信。”
南王指着宁西华,总觉得这是他在强词夺理。
“如果等到委以大任,再发现他身上的种种缺点,怕才是麻烦。”
“你这是胡搅蛮缠。”南王道,“你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想要将柳家按下去。
如若南王将这话说出来,宁西华也是承认的。
因为,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个柳家想要的太多,令他隐约的不爽快,但碍于皇上的皇恩而不得不忍着。
柳将军还是知道进退好歹,运气不错的是,柳文香并不知道。
如今,南王还能再说什么?
柳文香派人刺杀皇上亲赐的未婚夫,用的还是柳家最好的护卫。
怕是事情审后,柳将军的前程也到了头。
南王正欲要再说时,就有人匆匆而入。
“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宁西华在见到这个下人时,面色微变。
他平时会将此人派到石大夫的身边,以护着她的周全,顺便瞧瞧她都与谁接触。
“是柳家派人到各处求情,请他们不要将大牢中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更不要去作证。”
“求到了石大夫的身上。”
宁西华松了口气,冷笑着说,“柳家这一招是白用了,安大人是不会同意的。”
以安笠仲的性子,必是会在明天朝事上,将这件事情拿出来,好好的讲一讲。
“是!原本柳家派着人上门,石大夫并未开门,也没有理会。”那下人道,“柳家的人将门打砸,要进去与石大夫理论,听说石大夫是受了伤。”
“什么?”宁西华扬声喝着。
南王也青了脸,柳家的下人是脑子坏了吗?再这么闹下去,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好处,更会连累自家老爷。
宁西华再没有停留,直接就往外走着。
他叫来了白弘业,带着一队人赶往安星月的别院。
原本以为,柳家的下人应该是散了,留下来的是一片狼藉。
谁知,竟然是被人堵到了?
宁西华定眼一看,竟然是尤家的人?
他们为何会在?
宁西华的心沉了沉,忙上前,瞧见了尤四爷。
“大人。”宁西华作揖。
尤四爷见是宁西华,也忙回了礼,“世子,此事必是要好好处理,不能姑息呀。”
“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伤人性命,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这是尤四爷会说的话吗?
他年轻嚣张时,做过的错事要比现在多得多。
宁西华挑着眉,觉得不可思议,却也猜到应该是安星月有关系。
“石大夫伤得如何?”宁西华问向堵在门口的护院。
“大小姐受了伤,已经自行处理了伤口。”
“来人啊,都关进大牢去。”宁西华摆了摆手,“最近大牢的牢房,也不知是不是还够用。”
一个一个的,全都塞到里面去。
宁西华办事从来不客气,不过,尤四爷在这里做什么?
尤四爷好似很着急,特别是在听说石大夫受伤时,不知所措。
“四爷。”安星月在侍卫拖着柳府的下人离开时,出现在门口,“现在就过去吧。”
尤四爷忙道,“丫头,你受着伤,这怎么行?”
宁西华听到尤四爷对安星月的称呼,不满的皱着眉头。
安星月的脸被挡在层层面纱中,瞧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她说,“小伤,不会碍事,只是这些人……”
“世子说会送他们去大牢。”尤四爷竟然用了“送”字,且对安星月十分的亲近。
宁西华紧紧的握着缰绳,忽道,“如若府尹大人问起来……”
尤四爷低音道,“世子放心,我会去做这个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