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
安星月最先闪出来的就是这个念头。
一个受伤的人,又能躲到哪里去?
她房间内的动静其实不小,已经引得外面丫头的注意,忙推门而入。
“小姐,这是怎么了?”紫苑诧异又紧张的问。
安星月的脸色微沉,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血。
“不过是有人偷溜进来了。”她沉着声音,冷冷的说,“好生厉害呀!”
的确是很厉害!
他们已经算是将这别院重重保护,层层的围了起来,最后还是发生类似的事件,足以说明……
对方果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最近出门都要谨慎些,特别是身上带了伤的人,都要小心防备着。”安星月道。
“是!”紫苑忙应着。
安星月又细细的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旁的事情再进行交待,就摆了摆手,先令紫苑出去休息。
她走到习雨的身边,看着可怜的习雨已是昏迷不醒。
黑衣人还算是手下留情,没有一味的想要习雨的性命,留下了她。
如若黑衣人是想要下狠手,几乎是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办得到的。
她的心提了提,哪里还能睡得好。
她无助般的坐在桌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这个人来去自如,武艺极好,对这里的地形也很熟悉。
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就是熟悉别院的人。
安星月的视线一落,就落到手腕上。
这是柳家下人过来闹事时,她故意弄伤的。
为的就是……令他们哑口无言,无从辩解,最后只能是哑巴吞黄莲,有苦也说不出来。
最后的结果是成功!
这整夜未眠,令她的精神很是不好。
次日,孟老夫人便派着人来前来慰问安星月,还特意带了上好的补药。
习雨在瞧到这些药材时,心就打了一个突。
“安星月,这些药可以煮个安神的汤。”习雨没有将话说得太明显,但已经算是说明问题所在。
孟老夫人应该是知道,在这个别院中发生的事故。
安星月不以为然的笑着,“他们将院子赠予我,再于院中留几个可信的人,这是常理,不足为奇。”
说起来,好像如此,却叫人的心里不太自在。
“你也不必太在意。”安星月平淡的说道,“兴许,我们身边还会有太后的人。”
皇室的人,如何能轻易的相信一个外人?
她还是需要自知之明的。
“大小姐,有帖子。”山香从外拿出一个帖子进来。
安星月对于这些事情是全无兴趣,但凡有个帖子什么的,都会令她想起叫她很不愉快的……柳文香。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令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要摆着手,准备退去。
“是太子侧妃,卫氏!”山香补了一句。
安星月呆呆的看着山香,仿若早就将卫昕昕抛到了脑后去。
寻她?又为何要寻着她?
安星月自从在安府出事以后,与卫昕昕就再没有任何人来往,可以说是小心又谨慎。
如今忽然来寻着她,令她隐约的不安起来。
“大小姐,有没有仅仅是因为想念?”习雨猜测着。
想念?这个词不是很可笑吗?
“太子没有正妃。”安星月忽然说。
几个丫头都是点着头,表示着赞同。
都说太子平时忙于政务,留在京城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总是会被派出去经历各种磨练。
这样的太子,深受爱戴。
可是安星月总觉得,太子的行为怪异。
“太子府中,三位侧妃,尤氏、卫氏,孙氏!”
又有孙家!
如果不是因为孙家平时行为太过低调,男儿于朝中也没有位居于任何要职,会有许多人都发现,孙家的女儿都嫁得相当的好。
比如,有谁会记得太子侧妃,也是来自于孙家。
也正因如此,忽然令安星月觉得有些可怕。
“太子侧妃……”习雨犹豫着,“难道,是因为嫁过来许久,却没有孩子吗?”
她在问过句话后,整张脸变得痛红,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安星月拧着眉头,一言不发,但是她的表情显然是说明……她认为是这个原因。
更何况,不能见。
一旦见到卫昕昕,难道她还要带着面纱吗?这是有多不尊重这位太子侧妃。
可是真的将面纱取下来,岂非是等于将身份公之于众?并不可取。
习雨依然有所担忧,“大小姐,您是不想见,但是如果太子侧妃频频相邀,您始终不肯去,怕是会得罪了她。”
也正是如此,才是令安星月真正烦恼的地方。
她单手扶额,“每日去遇到这些麻烦,已是令人头疼,就切不要再寻我的麻烦了。”
真的是很麻烦!
安星月虽然有着诸多不喜,却也很冷静的知道许多事情都是躲不得的。
当卫昕昕再一次邀请安星月入太子府时,她便是毫不犹豫的接受,准备妥当就去了太子府。
这与初时的犹豫,是截然不同。
毕竟事已至此,她再如何解释,都是一样的结果,又有何用?
倒是不如痛快一些,对谁都好。
太子府的侍女们,个个脸上挂着笑容,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实在是令她想不通,有哪些事情可以令他们这般开心。
兴许,也仅仅是希望他们的主子心情好一些。
待她跟着这些侍卫来到卫昕昕的院外,便进去通报,随后便是她走了进去。
走出来的卫昕昕,竟已是大腹便便。
安星月当初还以为习雨猜的对,认为卫昕昕迟迟未有身孕,有可能是听说她为孙贵妃医治一事,才会请她过来。
如今看来,是他们猜错了。
“备膳!”卫昕昕道。
安星月很想拒绝,但卫昕昕全程都是冰着脸,瞧着令人的心底隐约发寒,竟是在一时间表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既然如此,她倒是不如安静一些,瞧瞧卫昕昕要做什么。
安星月问安后,便在石桌前坐了下来,为卫昕昕诊脉。
卫昕昕的脉象,也是非常的好。
“近来,我的腹部经常会疼,总是不安稳,思来想去,还是请着妹妹来看看是最好的。”卫昕昕道,“毕竟,您是孟老夫人夫人的亲故,总是能叫人放心。”
是这样的吗?
安星月道,“请侧妃放心。”
卫昕昕收回手腕,继续道,“写下来的方子,是要太医过目的。”
“是!”安星月又道。
她不曾觉得反感,反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都应该是要小心些。
安星月被引去暖阁写着方子,再抬头时,发现午膳就摆了上来!
真的是要留下来吃东西吗?
她的面纱怕是带不住了吧?
安星月的心里不由得慌了慌,犹豫着要不要寻个时机,去与卫昕昕将身份说出来,以免再惹上更多的麻烦。
只是,时机是需要的。
“姑娘!”一名侍女见安星月有些犹豫,便轻声问道,“可是有些难处。”
安星月回过神,摇着头,便将方子写好,又细细的查了一遍。
其实,卫昕昕的胎儿非常的好,哪里需要什么汤药?
她这一套方子下来,不过是可用可不用的。
毕竟是她有些摸不准卫昕昕的心思。
待她写好方子,交到侍女的手中,再回以卫昕昕的身边时,便将面纱取下,露出真容。
接下来,他们要如何面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