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柳文香的错。
如果柳文香不去与这些女子计较,哪里还有后面的事情。
可是……
柳将军也实在是说不出话,拉着柳文香的手,“女儿,你放心,爹爹会救你出去的。”
可自从柳将军离开后的数天,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柳文香就被关在牢中,只到她的罪名定了下来,但是因为柳家毕竟有功于国,便将她流放于边陲之地。
“我爹爹呢?我爹爹呢?”柳文香不停的问着。
她在牢里想了许多,可是每想通一件事情,都只有后悔与难过。
任何事情都无法再回到过去,她的人生也将要到了终点,是不是?
狱卒并没有理会于她,推着她就往外面走去。
柳文香的声音哑哑的,依然不停问着,但无人理会于她,直到她走出牢门。
大牢,在她的身后关上,推着她上了囚车。
“我府中的侍卫,又当如何?”柳文香急切的问着。
她虽然平时嚣张,但直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挂念身边的人。
可惜,无人回答。
柳文香抬头看着星空,忍不住的哭了起来,直到囚车路过柳府门前时,她才瞧见了柳将军。
“爹爹,爹爹你……”柳文香突然说不出话来。
如今的柳将军比起前几日的光景,更要老了一些。
但是看起来,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也多了一些安定。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柳文香哭着问。
柳将军上前两步,“没事的,爹只是被贬了官,以后守着边陲之地,我们再不回来了。”
要回到那个地方吗?
柳文香回想着从小生活的地方,原本应该开心的她,却没有半分的喜意。
“我不想走!”柳文香哭着说。
柳将军叹着,“香儿,如果你留在京城,就只在被关在大牢中,如果回到边陲,就可以自由的生活。”
惟有与从前不同的是,柳将军不再是将军。
如若边陲无事,他们便……
柳文香抹着眼泪,“是女儿的错,家乡本就是偏远,连一个邻国都没有,荒凉无比,如若不是因为爹爹当初率兵襄助,退了大新国的……”
这一切,都没有了!
柳将军哄着女儿,带着她一齐走了。
走的人不少,都是柳家的旧人。
至于其他犯罪的人依然会被关在大牢中,后请来的下人拿着身契另寻他处。
待他们的身影离开城门时,便有一对主仆上了马车。
“大小姐,这对柳大小姐来说,可是好事。”习雨轻声的说。
安星月摇着头,“只不过,她冷静下来以后,未必会甘心。”
这是什么意思?
“见识过繁华以后,真的可以守得住平庸吗?”安星月叹了口气,便令着马车打道回府。
无论这外面的世界如何,与她皆是无关的。
马车缓缓而行,回到府中。
柳家一事,终于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安星月原本以为,以柳文香的能耐好像能再撑一段时间,最后却变成这般可笑的境地。
她下了马车,正往内走着,便有一只手,落到她的肩膀上。
“是谁?”习雨迅速的喝着。
待安星月也转过身时,竟然瞧到了许青亦。
“见过小师叔。”安星月忙作揖。
许青亦点着头,双手负手,慢吞吞的走进去,但看着安星月生活的这个别院,却似是嫌弃。
“这么小的地方,如何能摆下药材?”许青亦道。
安星月道,“这是太后赐的,只能住下。”
莫要以为太后赏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这兴许对于安星月来说,是更不适合。
“药馆如何?”许青亦又问。
“一切都好。”安星月道,“小师叔,院中有客房,您不如早些休息。”
她不知许青亦会来,但是为许青亦打点出一个住处,却是可以办得到的。
许青亦摆着手,“我要去一趟大新国,听说那里有疫症,我去瞧瞧。”
他毕竟是大夫,纵然非大新国人,却也有着那一片真心。
“是!”安星月心领神会。
许青亦又道,“你凡事要低调小心,如若可以,尽量不要露出真身,做一个闲云野鹤之辈,也可以叫你哥哥放心。”
“是!”安星月又道。
许青亦见安星月什么都答应,但知道安星月的心里其实就是这般作想。
这个丫头最不会的,就是唬人!
许青亦又叮嘱了些许,便准备离开。
安星月其实是有些舍不得的,也不知许青亦这一来一去,又要用上多少时间,以后又要待何时才能碰得上。
许青亦都走到府门前,忽又转身看向安星月,略微的想了想,“你办事,也是要低调。”
“此事,快成了!”安星月道。
许青亦叹了口气,他知道安星月在忙着什么,偏生叫他的心里没有底。
“柴伟兆已经回到京城中,现在就在南王府,只是非常的低调,无人知晓。”
他人不知,但许青亦已经知道。
安星月猛的抬起头来,眼中已有震惊。
她怕是没有想到许青亦出现,就会为她带来如此震惊的消息。
许青亦见状,道,“你是我师姐惟一的徒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莫要出事就好。”
在许青亦走了以后,安星月闭着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
习雨扶着她,生怕她会太伤感,“大小姐,您做得到的,危医师也会宽慰。”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安星月睁开眼睛,“其实,都结束了。”
“是吗?”习雨反问着,“虽然汤氏……但是当初的帮凶还在呀。”
是啊,尤大人和尤大夫尚在琴州呢,
他们是帮凶,害在他们手上的人的性命,也不在少数。
“我不是圣人,我还是要先处理柴先生的事情。”安星月轻声的说。
至于尤四夫人要做的事情,她是能帮的尽量帮,但远远比不过她的事情来得更重要。
“是,大小姐,时辰不早了,先睡吧。”习雨劝着。
先是从宫中出来,又是“送”柳家人趁夜色离开京城,当真是辛苦。
安星月应着,被扶着手臂回到屋中。
她原以为,总归是可以平静些许,谁知总是会有麻烦将至。
习雨依然是在外室休息,她刚躺好,便听到了脚步声。
眼下如何?
安星月的心中烦恼,最先想到的是想要将这个家伙抓住。
将她的院子当成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最可气的是,从来就没有抓住过他。
安星月正琢磨时,那黑衣人已经走到床幔之外,依然没有掀起来。
只是静静的站在外侧,盯着她的脸在看。
如若安星月的气息不够稳,怕是就会被对方发现了。
终于,黑衣人忍不住的伸出手,都已经接触到床幔,却迟迟没有动。
几乎是同时,安星月的手似无意一般的搭在旁边。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再犹豫,猛的掀起床幔,抓向安星月的手腕。
也就在这一刹那,一抹短刀光闪过,正如黑衣人的手臂。
血,立即就涌了出来。
安星月未曾多言,又抓起枕下的药包,向黑衣人洒了过去。
在那一刹那,她竟然从黑衣人的眼中看到“难过”。
“你到底是谁?”安星月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挥起短刀。
她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对方的命。
也正是在这一刹那,黑衣人竟然跳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