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诣修是来了!
他依然是被死死的按着,不允抬起头来。
“宁西华,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南王世子,就有多了不起?我爹爹可是首辅大人,不比你强得多?”
“只是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就是纳了她当个下人,她能如何?”
尤诣修被提起来了。
他还在骂个不停,“宁西华,我告诉你,你今天敢针对我,我就会让你们南王府翻……”
“翻到哪里去?”
尤首辅赤红着双眼,冷冷的问。
尤诣修再是没有想到,此时已经到了宫门前。
毕竟他一直被按着头,看不到周围的环境。
“爷爷,你听我说……”尤诣修的话音未落,就被尤首辅甩到了一边去。
此时,宫门口都是安安静静的。
尤诣修方才说的那些话,自然都是被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想要辩解都没有余地。
再看看一旁当着证人的宁西华,和受了害的安星月,怕是此事也瞒不过。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不如就随我回宫里见见皇上吧。”尤首辅冷笑着说,“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需要你。”
尤诣修在听到尤首辅这般说时,吓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错了。”尤诣修拼命的道歉,但还是被尤首辅拖着又要回到宫中去。
他这一次是真的吓坏了,拼命的求饶,甚至还要求着宁西华。
认怂认得这么快?
“尤首辅,此事也只能办到如此了。”宁西华作揖道,“尤公子当街拦车,伤人砍马,我还听说这是第二次了。”
尤首辅放开哭得不像话的尤诣修,看向宁西华,正准备说话时,宁西华就将安星月从身后拉了出来。
他握着安星月的手,道,“这也是多亏了这位尤公子的。”
安星月想要缩回手,却是缩不得。
宁西华好像是没有用上力道,却不容她有半分的闪躲。
她知道宁西华这是故意的。
“老夫向姑娘告罪了。”尤首辅忙道。
他并不认为像一个小姑娘认错,有何不发,倒显得几分磊落。
安星月回礼道,“首辅大人,这是在宫门前,还是不要再继续闹了!”
尤诣修在那里又哭又求饶,已是丑态百出。
“多谢!”尤首辅向安星月道谢。
他拿人将尤诣修带回府中去,“世子放心,我会严加看管的。”
“好。”宁西华作揖。
尤首辅离开以后,宁西华才对安星月说,“走吧,一起进宫去。”
安星月恼火的瞧着他,最后事情还是闹大了。
她从来没有要与尤家正面相扛的打算,只要寻些麻烦就好,但是宁西华的一番举动,岂非是将她推到尤家人的面前。
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要向皇祖母请安,顺路。”宁西华见安星月是一动不动,忙道。
安星月只能硬着头皮应着,她瞧着才刚刚赶到的紫苑,忽然觉得宁西华就是有意的。
可怜的紫苑只能理着衣衫,随安星月一道进宫。
只是这一路上……
安星月几次想要抽回受伤的那只手,但都被宁西华牵着,挣脱不得。
“世子。”安星月咬牙切齿的说,“我要伤口要崩了。”
宁西华似是才想来,缓缓的放开她的手。
安星月迅速的退后,与宁西华保持着距离。
“走吧,太后怕是等久了!”宁西华轻声的提醒着。
他们一前一后的来到御花园,不仅有太后与孙贵妃,还有几位嫔妃,都在那里围坐说笑。
太后在看到他们时,却是拧了拧眉头。
“西华,你这是怎么了?”太后道。
宁西华低下头,瞧了衣摆,方笑道,“孙儿救人,伤了衣衫。”
“救人?”太后的面色一沉,“谁?怎么回事?”
安星月的心下恼火,忽然觉得宁西华实在是不可靠。
难道要把此事拿到宫中说?
宁西华正有此意。
他不顾安星月扯住他的袖子,将来时路上发生的事情,简单明要的解释了一番。
最后,是尤首辅将尤诣修带走了。
“只是带走了?”孙贵妃红了眼眶,“可怜的孩子,快过来。”
安星月丢开宁西华的袖子,偷偷的瞪了宁西华一眼,就走到孙贵妃的身边。
孙贵妃先是瞧了瞧安星月的手腕,又握着她那只受伤的手,“哎,你个孩子可真的是多灾多难,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的视线也落到安星月的伤手上,仿若是僵着不能动。
“无妨的。”安星月笑着说,“贵妃娘娘,我是大夫,很快就能恢复的。”
太后看向宁西华,道,“你做了好事,自然是要赏的,想要什么?”
她以为宁西华会客气吗?当然不会!
宁西华竟然极大方的说道,“太后,京城中在前几日发生事故,闹得沸沸扬扬,孙儿带着侍卫前去捉拿恶人,结果就有人受了伤,听闻石大夫的金创药是极好的,不知可否求上几瓶。”
太后笑着,“这有何难,是不是?”
“是!”安星月认为,不只是几瓶药这么简单。
怕是另有事故,宁西华不过是寻着机会,想要与她讲明。
宁西华的心情不错,与太后有说有笑。
也恰在此时,定公侯夫人带着侄女进来请安。
定公侯是个极为低调的人,平时几乎是不参政事。
这位夫人的侄女倒是在老家有些名气,今日带到宫中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太后皱了皱眉头,道,“请!”
她很不喜欢在没有通传的情况下,随意入宫,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这京城女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定公侯夫人非要如此作为,怕是急切了吧?
只不过,此时发生的事情,与安星月都无关。
安星月为孙贵妃诊了脉,露出笑容,“安好。”
孙贵妃复又抓住她的手腕,瞧着伤痕,“何时能好?”
“很快的。”安星月不以为然的说,“这样的小伤,难不倒我。”
孙贵妃叹着,“你就是一个顽皮的,多带几名护卫,有何不行?不如,我就请孟……”
她是想要请孟老夫人的人,帮着护着安星月的安危。
她也只信安星月。
宁西华恰好听到这一句,却是笑着说,“贵妃娘娘,不如交给我吧。”
“交给你?”孙贵妃显然不信。
宁西华不以为然的说,“是啊,我府上有几名侍卫之前护我时受了伤,就在家里休养,如今休养好了,但是空缺已被人补上,都在家里闲置的。”
“不如,就请石大夫帮帮他们,留在身边,每月发给月钱。”
“他们都是极不错的人,必能护大夫周全。”
将宁西华的人留在身边,这怎么可能?
“多谢世子好意!”安星月忙面对着孙贵妃,道,“我只是平时嫌麻烦,才没有请护卫相随,以后必是不会了。”
她的院子里有师叔派来的护卫,都是很得力的。
但宁西华的人进入到她的院中,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石大夫,你也太小气了,不过是几个人,几份例银而已。”宁西华想了想,“不如,我南王府出一半,你出一半,如何?”
这一转眼,就成了谈生意?
安星月知道宁西华就是想要将人塞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更清楚,宁西华身边并无人受伤,更不可能被人顶了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