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月再是如何去想,都没有想到,庄氏会狠到这样的地步,对她多番算计也就算了,宁西华也是目标。
她闭着眼睛,正忍着一阵阵药气在胃里翻涌时,一只冰冷的手,就握住她的手腕。
“你莫非也是病了?”宁西华问道。
安星月有些累,“你容我缓一缓。”
“发生了什么事?那点心怕也不是你送来的吧?”宁西华的心头有太多的疑问。
安星月勉强的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我的公子,嘘!”
宁西华也没有再多说,勉强的扯了一条被子,将安星月裹住,自己便又躺了回去。
他们狼狈的一人守着屋子一边,直到天亮。
大夫们再次进来,瞧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习雨护在安星月的身边,正默默的垂泪,大夫上前瞧着安星月的情况时,立即就惨白了脸。
安星月这是毒深了?宁西华在另一边的情况是有了几分好转,但安星月的情景却是不同。
“糟糕了。”有一位大夫好似是想到什么,捶着手心,道,“安小姐原本就是中了毒的,一直在服药,莫非是冲了。”
当其他人听到这句话时,个个的惨白了脸。
即使安星月当时的情况并非是他们经手,但当时是有多凶险,他们还是听闻过的,哪里想到这就出了事情?
“那怎么办呀?”习雨急急的拥着安星月,“我先陪着小姐回府,要麻烦各位大夫……”
她的话都说不完全,只是抹着眼泪先哭了。
终是一位夫子替他们做了决定,先扶着安星月到巴嵘的书房去休息,请着几位大夫再详细的医治。
当安星月被抬着离开时,宁西华就挣扎着要坐起来,险些就掉下去。
“公子,你莫急,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侍卫道。
宁西华挥开他的手,“去,把白弘业给我叫来。”
他的声音沙哑,说出来的字都是不清的。
侍卫立即就懂得宁西华的意思,才想到应该要去请白弘业和杨太医。、
宁西华拼命的咳着,他尚不知事情的真相,但看着安星月的情况,必然是为他试了毒。
岂有此理,到底是谁害他?
宁西华十分的焦急,当杨太医赶来后,为他细细的诊了脉,确定并无大碍后,才去看望着安星月。
至于那几位大夫,则是被请回到宁西华的身边。
宁西华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提问,却从杨太医的安排上来看,安星月的情况分明是更重的。
“白弘业,你过来。”宁西华向白弘业摆了摆手。
白弘业始终是站在门口,离宁西华远远的,生怕自己一时说错话。
“快点过来。”宁西华不耐烦的说。
他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累得满头大汗。
即使是受了刀伤剑伤,都不曾难受到这样的地步,可见动手之人,是真的想要他的性命。
“公子,您问吧。”白弘业最终还是凑到宁西华的身边。
宁西华不过是指着外面,冷冷的看着白弘业,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白弘业叹了口气,“安大小姐睡过去了,始终都不见要醒来的意思。”
不见醒了?这是有多严重?
宁西华青了脸,“事情,前因,后果。”
“安大小姐现在不方便开口,我也没有办法问呀。”白弘业的双手一摊,“公子,你好好的休养,你若是无事了,自然可以替安大小姐报仇。”
宁西华压下心头怒气,知道白弘业说的都是实话。
安星月那边有杨太医,情况应该是稳妥的。
他应该做的就是尽快休养好,以待安星月康复以后,就可以去合计后面的事情。
他很生气,气的双手握成拳头,但力量却是弱,可见这个毒是有多厉害。
如果他再多吃几块点心,这命就没有了。
“公子,安大小姐如果醒不过来,要怎么办?”白弘业瞧着安星月的情况,大约是会有这样的情况。
宁西华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他。白弘业再不敢说话,默默的直起身,从宁西华的眼前消失了。
宁西华是气得浑身发抖,但闭着眼睛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更发现一件事情。安府的下人没有任何人过来照顾着安星月,在安星月身边,只有那个最常见的小丫头。
安府的人呢?因为安劲和巴氏不在府里,所以都消失了,是吗?
当宁西华为安星月生气时,安星月正在“睡”着。
她的情况的确是不好,杨太医也算是尽了力,但总是没有更好的法子。
“习雨,有一位医师进了书院。”白弘业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说是,安大小姐的老师。”
习雨立即就站了起来,对杨太医道,“太医,我出去迎一迎。”
杨太医摆了摆手,凝着眉头,琢磨着要怎么调着方子。
情况是紧急,但用药也是要谨慎。
奔出去的习雨,在见到气色较好的危若雨,几乎要哭出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危若雨在进入到书院,看到习雨时,也是很诧异的说。
习雨一听,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奴婢去请着车夫回府叫人,结果府内就将车夫扣了下来,其他的下人陆续去求助,也都被留于府中,奴婢也不知原因,也不敢再叫随行的下人回府中,怕都回不来,万一有事,我怕无法再向他人求助。”
求助?要向他人?
危若雨冷笑一声,“依我之见,安府是要落井下石,想要叫自家的大小姐,命丧于此。”
这也是习雨想过的,但她绝对不敢说。
因为此时在府中,惟一说得算的人,只有庄氏。
危若雨来到屋中,最先瞧到的就是满满一屋子的画,她收了神,向杨太医见礼后,便一起为安星月诊治。
对于安星月的情况,危若雨要熟悉得多。
“这个丫头也是够狠心的,拿着自己去试药。”危若雨道,“看来是我平时教的太多了,学以致用,却忘记了要谨慎。”
杨太医甚是惊讶,没有想到是一位女医师,敢这么大胆的教安星月这些东西吧?
危若雨没有理会杨太医的想法,开始为安星月施针。
折腾到晚上,安星月的情况终于好转。
危若雨本就是刚刚解毒,也很虚弱,便到另一个屋中去休息。
杨太医亲自为安星月看着药,叫习雨在这边守着。
习雨就坐在地上,握着安星月的手,牢牢的紧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小姐,今日之仇之恨,奴婢是要报的。”
“大小姐,你要坚持住。”
门,突然被推开,宁西华吵哑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必是能坚持住的。”
习雨抬头时,就看到被白弘业扶进来的宁西华,忙过去帮忙。
“你也辛苦了。”宁西华说,“出去吃些东西吧。”
习雨正摇着头,就听白弘业说,“你听话,叫公子和大小姐说说话,你跟我出去喝碗汤。”
“好!”习雨终是同意了。
当宁西华坐到安星月的身边后,习雨就被白弘业拖出去,坐在台阶上喝着热汤。
宁西华理着安星月的碎发,看着她过分苍白的脸,好像要永远的睡过去。
“如果你醒了,我就带着你,把安府翻过来,如何?”
“如果你不醒,安府可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