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月撞到车门上,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门,只觉整辆马车往一旁倾倒。
正是紧要关头,那马车的门突然被撞开,一股大力袭来。
安星月只觉整个人一轻,便是天旋地转,落到了宁西华的怀里。
宁西华抱着她躲在到旁边,眼看着马车撞在另一边,相当的惨。
“你没事吧?”宁西华看着怀里的安星月,紧张的问。
安星月拼命的深呼吸,先叫自己的心思平稳些,忙着挣扎,先落了地。
“多谢宁公子。”安星月忙作揖道。
宁西华的脸一青,他刚救了安星月,得到的竟是这么客气的感谢?
他的心里莫名的堵了一股气,又看着安星月狼狈可怜的样子,不忍心发作,一股怒气都扑到马车上。
“这车子是怎么回事?还能把自己府上的马儿惊到?”宁西华喝着,“还不去看看?”
一旁的白弘业艰难的收回视线,目光落到那马车上,立即就去查看着情况。
这个情况,的确是不太好。
安星月见宁西华始终不瞧着她一边,估计着生气了,便个出手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做什么?”宁西华一甩,就甩开她的手。
“我害怕。”安星月的眉头一皱,委屈的说。
她刚从马车里眄来,尚没有回过神,依然很是害怕,宁西华就要甩开她的手。
莫非,这是要怪她了?
宁西华哪里还记得方才堵着一股气,瞧着安星月委屈的样子,只能回过头来先哄着她,道,“前面便是我的府里,你先进去坐一坐,喝口茶,缓一缓。”
“这不好吧。”安星月低着声音说道。
她就这么大方的走进宁西华的府里吗?万一叫南王看见,岂不是会觉得……
安星月一边想着,一边被宁西华扯着就往前走着。
至于那受到惊吓的马儿,破损的马车,受伤的车夫,都交给了白弘业。
待来到宁西华的府中后,安星月忍不住的向四周打量了一番。
“你身边的丫头呢,怎么没有带一个?”宁西华问着。
安星月收回了神,“带了,这不是在医馆内呆得迟了,便叫他们先回去备着晚膳。”
“那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吧?”宁西华沉着声音喝着。
安星月的眼眶一红,甚至是委屈。
哪一次都没有发生意外,偏偏是这一次。
“坐这儿。”宁西华拍着厅里的一张桌子。
安星月顺从的坐了下来,从宁西华的手里接过热茶。
“好些没有?”宁西华问着。
方才是安星月说着害怕,宁西华担忧不已,想要再瞧一瞧。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好多了的。”安星月轻声的说,“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动手脚呀。”
“会。”宁西华斩钉截铁的说。
安星月的小脸一垮,“我就觉得吧,各府的小姐都跑到安府来读书……”
是一件很怪,且不好处理的事情。
闺中女儿不同于学子,如果在安府内磕了碰了,或者与哥哥他们三人撞见,会很麻烦的。
她的话尚没有落音,就有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来,“柴某,求见王爷。”
柴某?安星月一时错愕,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事件,有些回不过神。
“柴伯伯?”宁西华在看到柴伟兆时,一脸的错愕,“你就不是在城外吗?”
安星月也起了身,退到一边去。
“柴某,做错事情,求见王爷。”柴伟兆继续哭道。
南王正在此时归来,一眼便瞧见被宁西华扶着的柴伟兆,纳闷的问,“柴先生,你怎么回事了?莫非是……”
柴伟兆听到南王的声音,是迅速的转过身,眼中含着内疚,便跪在他的面前,“见过南王,是我的错。”
南王几步走过去,“柴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时,发现安星月也在场,正笑呵呵的点了个头时,就听柴伟兆道,“是柴某教徒无方,连累了王爷的名声。”
“啊?”南王先是错愕,而后不解,“什么名声?你在说什么呢?”
柴伟兆的眼中已是无神,“柴某得王爷照顾,却连累王爷至此,羞愧难当,在此谢过王爷大恩,来世必愿意……”
他在这里说着狠话时,宁西华与安星月同时想到其中的缘故。
柴伟兆必然指的是有人仿写赵夫子文章的事情,因为那写了仿书的人乃是邵家的一位公子,算是柴伟兆收的徒弟。
再加上最近关于南王的传闻,越来越多,都不太好听,必是令柴伟兆心怀愧疚了。
“不是这样的。”宁西华忙道,“事情是有缘故的,柴先生莫要误会。”
他的话音刚落,柴伟兆就道,“望王爷,恕柴某之罪。”
南王被他们说得一团糊弄,就听见安星月大声的说道,“柴先生,此事与你毫无关系,也不曾连累到王爷的名声,只是要待个时机。”
“对,是要待着时机。”宁西华连忙接着安星月的话要说,“这件事,是个计策,你可万不要胡思乱想啊。”
柴伟兆猛的起身,先瞧安星月,再看宁西华,“多谢小公子,这位小姐的劝说,事情究竟如何,柴某都知道,但大错已铸,惟有以死谢罪……”
这都是什么呀。
安星月震惊不已,整个人都不知所措,眼看着柴伟兆要撞向一旁的撞子时,急得慌乱。
南王和宁西华眼疾手快,即时的拉住了他。
“姓柴的,你给我冷静一点儿。”南王喝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宁西华忙道,“柴伯伯,真的是个计划,你冷静些,我细细的与你讲。”
讲?来不及了。
柴伟兆是一头就撞到柱子上,顿时染红了柱子。
安星月被吓得后退大半步,几乎要跌坐到地上。
这话都说得挺清楚了,是哪一句没有听懂吗?非要用命去偿?
南王与宁西华护着柴伟兆,且拼命的叫着“请大夫”。
安星月听到“大夫”两个字时,才稍回过神,忙着从荷包中取出一粒丹药,先送进了柴伟兆的口中。
女医师说过,这药能救回半条命,不知在柴伟兆这里是不是好用的。
侍卫将柴伟兆背进了偏院,大夫也赶过来医治,正是慌乱时。
“柴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宁西华看向安星月,“他怎么一直在恕罪。”
安星月挑眉道,“也有可能是有人告诉他,因为他教徒无方,连累王爷以至于王爷要落难,柴先生乃是书生,心高气傲又重情,必然想要以死谢罪的。”
宁西华听到此话时,眉头拧紧,“不知柴先生能否挺得过这一关。”
“无论柴先生能不能挺得过。”安星月冷笑着说,“这外面必然此事传得神乎其神,会再一次将王爷拖累的。”
柴伟兆算是间接的害了王爷吧。
白弘业匆匆而归,几步就跑到宁西华的面前,焦急的说道,“公子,怎么回事?外面都在传,王爷想要灭口害死了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