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东西……被塞到安星月的手里。
安星月原是想要试一试,却被巴嵘拒绝,“留给你用,是想要以防万一,莫要胡闹。”
“好的,小舅舅。”安星月将它收起来时,却又忍不住的问,“可是,谁能来救我?”
“放心,是你需要时,总是会有人来的。”巴嵘道。
安星月现在对巴嵘可是比起从前,信任了许多,且眼看着都要过了那一年,巴嵘害她的日子,她依然平安无事。
兴许那一世的狼狈,这一世都是可以终结吧?
安星月自然是满心欢喜,越想越开心,但坐在她身边的巴嵘,却是若有所思,透着不满。
“小舅舅,有什么可烦恼的?”安星月问。
巴嵘的语气稍显低沉,透着几分冷意,道,“我只是在想,小星月何曾需要吃苦头?”
吃苦头?安星月先是不太明白巴嵘的言外之意,她虽然日子过得不富足,总是会有要命的麻烦,但她最后都是全部躲过,厉害得很。
可是过了不久后,她便明白巴嵘的问题。
她跪在庄氏的面前,听着她的训话,无非是她瞒着家里跑去为男儿医伤。
“就是叫你学一学,图个有趣,知道个厉害。”庄氏急道,“你、你都做了什么?难道你以后要去当个大夫?”
安星月低下头,她也知道早晚都是要被发现的,也算是有了几分准备,但真的骂到她的身上时,依然叫她的心里不痛快。
这,也是吃苦头吧。
“妹妹,认错吧!”安小芸见安星月低着头,一言不发,忙哄着她说,“莫要叫祖母担忧。”
安星月像是才回过神,轻声的说道,“孙女知错了,以后不会了。”
“如果叫外人知道,这会传得多不好听,你就在府里认真读书,直到元宵节过后。”庄氏为安星月定下禁足之时。
安星月没有求饶,也没有反驳,只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是,孙女知道了。”
庄氏见安星月这般乖巧,心情也总算是好了一些,“等到元宵节过后,你哥哥会上京城赶考,趁着机会,你姐姐也会到京城中备嫁,你就留在我这边,由我来教导。”
安小芸要嫁了吗?
安星月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她因宁西华之事忙了几日,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呢。
“是。”安星月心下疑惑,依然恭敬的应着。
庄氏叹了口气,“起来吧,明天就好好的在家里休息吧,医馆那边由你的娘亲派着人去说。”
安星月始终如此,特别的听话,看着甚至是有些楚楚可怜。
“芸儿啊,你们姐妹以后见面机会就少了。”庄氏忽然说,“平时多说说话,以后都是要相互扶持的。”
比安星月还要乖顺的,就是安小芸。
安小芸一副羞涩又舍不得的模样,真的是把安星月看愣了。
她这是改变了主意,愿意嫁了?
“想到年后,尤家会专门派人来接芸儿,心里终是不舍呀。”庄氏的话中,透着炫耀的意思。
她也是乏了,就叫他们都各自离开,莫要再来打扰她。
待他们都散去以后,安星月才忍不住的问着安小芸,“姐姐,你要到京城去?”
“是,要去的。”安小芸似是安了心,也不准备再为此事再继续折腾,只是说,“当初不想嫁,是想不通,如今想通了……”
啊!他们以后见面的时机,的确是少了很多。
“恭喜姐姐。”安星月只道一句,就准备回院子里。
她想要好好的看一看,巴嵘送给她东西,到底能怎么用?
安笠仲也一定好奇,不如等着明个,与安笠仲一起看看?
待安星月正琢磨时,安小芸在她的身后开口,“妹妹觉得自己以后到京城去的机率会有多大?”
收住脚步的安星月,知道这个问题,是来者不善。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安星月向安小芸笑着,“我与姐姐不同,我没有这么好的婚事,怕是要等待很久的。”
安小芸欲言又止,看向安星月的目光,又羡慕,又嘲讽。
安星月懒得去探安小芸的心事,转身而去。
安小芸垂下眼帘,忽然冷冷一笑,觉得一切都是好说的。
她还有机会。
离开的安星月,反而被习雨不停提醒着,认为不能太过大意。
“我没有大意,只是她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打算找她的麻烦。”安星月道。
“小姐,奴婢说的是尤公子。”习雨苦恼极了。
安星月收起笑容,觉得尤书航现在没有动静,是叫人不安的。
“且再看看!”安星月想了想说,“元宵节过去,才有事端。”
习雨觉得尤书航不会轻易的放过安星月,她将自己的担忧全部讲了出来,只望着安星月可以平安无事。
“我会平安的。”安星月握着习雨的手腕,保证着,“不会有人动得了我。”
她是不会叫这个人存在的。
习雨扶着安星月进了院子,就瞧到院子里面竟然摆上了箭靶子。
安星月瞠目结舌,“夏儿,这是要做什么?”
“听说小姐被禁了足,奴婢想着无趣,小姐不如在府里练练手吧。”夏儿怕是最想得开的那个人。
安星月哭笑不得的走过去,瞧着简做的箭靶子,“做是小巧可爱,想必我是要练起来的。”
夏儿可不理会习雨的提醒,笑着说,“小姐,关起门来,偷偷练。”
“好。”安星月笑着,转头看向夏儿,“你可知道,是谁叫祖母知道我在外行医的事情吗?”
这可是习雨都不知道的呢。
夏儿笑着点头,“奴婢知道呀,是芸小姐呀,她身边的两位姐姐可是好本事,只要是芸小姐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们一并都可以打听出来,厉害着呢。”
原来是他们呀。
安星月勾唇冷笑,“还有呢,他们还探出什么?”
“探出老夫人身边的山清姐姐最是可恶,怕是这几天就会受罚。”夏儿渐渐的收了笑容,“小姐,再这么下去,怕是不安全了。”
他们再将怀疑的下人一个个的除去,早晚有一天,会查到他们求到的那些人。
安星月走回到屋中,“我暂时禁足,如果没有旁的事情,大可不必叫他们过来说话了。”
“是!”夏儿道。
安星月寻了弓来,对着箭靶,真的就练习起来。
她虽然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心中有数,但也叫她十分头疼,很是不喜。
她用用弓,心情可好些。
自这一日起,安星月除了平时去向庄氏、爹娘请安外,便在院子里面休息,很少出去。
安笠仲也是开始复习,毕竟元宵过节便要前往京城,能用来续读的时间,不会太久。
连安小芸那一处都开始备嫁,听说尤家会在元宵节后再派着人来,不会与安笠仲同行。
不同行就是最好的。
安星月也怕安小芸哪天犯了失心症,觉得天下待她不公,起了要害安笠仲的心思。
“小姐,舅爷在院外,说是要与你讲一讲书。”习雨凑在安星月的耳边道。
自从她被禁足以后,巴嵘始终伴在安笠仲的身边,难得来寻着她。
“请。”安星月放下医书,披了斗篷,到院中相迎。
巴嵘双手空空,看见安星月后,笑道,“小星月,我教你放花做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