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谁?自然是见夫子。
安星月的心里有着深深的疑惑,是想要与夫子见上一面,将事情弄个清楚。
毕竟此事也与平松书院沾了些关系,如若赵夫子是被冤枉,可以替他洗清自然是件好事。
但借着尤书航的力去见超夫子,怕是以后会被抓成把柄。
“夏儿,你去为祖母送些点见,见到江妈妈时,说‘不见’。”安星月道。
夏儿听懂了安星月的安排,这就去做。
无人在安星月的面前提到赵夫子,但安星月也像是对此事不再上心。
谁知却是在当夜,又听说书院抓走了另一位孙夫子,这位夫子被带走的原因,竟显得有几分荒唐。
他不过是画了一幅画,被认为是泄密?
“这泄的是什么密?”安星月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
习雨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忙着上来劝解。
“小姐,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凑到前面去。”习雨担忧的劝着安星月,“这是一件极容易被抓住把柄的事情啊。”
安星月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也知道想要离开安府都是不太可能的。
可这要怎么办?她总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啊。
“小姐,您安心便是。”习雨劝着她,“比起府外的事情,府内之事才是重要的,不是吗?”
“老爷和少爷经历过风浪的,面对此事知道要如何处理,才最为妥当。”
安星月竟是被习雨安抚下来,安静的坐了下来。
“我知道了。”安星月道,“你说的对,我对府外的事情太过挂心,我要面对的从来都是府内的麻烦。”
“小姐可是醒了?”夏儿在外面问道。
习雨忙走出去,瞧着夏儿是有何事要回说的。
“小姐,有个好消息。”习雨再回来时,脸上竟是多了几分喜意。
安星月一头雾水,看着她傻笑。
“宁公子去了狱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会弄清楚的,你就放心吧。”习雨笑着说,“小姐的运气真好。”
安星月的确是安了心,但并非是因为她的运气好,而是有人在意此事。
“这都是府外的事情,我一个女儿家的确是不好参与过多,是会被人说闲话的。”安星月冷静下来,实话实说,“初听到这些话时,是有些焦急,但习雨说得对,我更应该关注于府内。”
因为她知道爹爹也是一个要颜面的当家人,绝对不可能将她嫁给尤书航的。
习雨扶着安星月回去休息,叫守夜的夏儿打起精神,如果有了关于宁西华的消息,要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其实,宁西华始终再没有消息。
他派着人将此事通知安星月,也无非是希望安星月可以安心,莫要胡思乱想。
可是他正准备走进牢中,先去看看那位被带进去的孙夫子时,却有人比他先一步进了衙门。
“公子,那位不是尤大人吗?”白弘业伸长脖子,对宁西华说,“他进去是做什么的?”
宁西华的双手负后,说道,“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我只知道他若是进去,我就只能等在外面。”
这外面还挺凉的。
尤大人在牢中呆的时间并不长,且是知县亲自送出来的。
这应该算是整个过程中,惟一合情合理的事件吧。
尤大人的职位比知县高了许多的,出来相送也是正常。
正当宁西华上前时,忽然有一个小书童跪在了他的面前。
“宁公子,不要去。”小书童哭着说道。
宁西华怕是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吧,忙要将他扶起。
小书童摇着头,“这是我家夫子在牢中所书,告诉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宁公子,切不可叫旁人知道。”
“你家夫子是谁?”宁西华震惊不已。
小书童抹着眼泪说,“是赵夫子。”
宁西华的心一沉,没有想到未见到两位夫子,却是先收到书信。
“夫子说,这只是一件事实,但怕是这一辈子都是有冤无处说。”小书童道,“只望宁公子凡事小心。”
他将事情说好以后,就匆匆的跑掉了。
宁西华看着他的身影,心情复杂。
“公子,还要不要去看了?”白弘业问道。
“既然赵夫子不希望我去牢中探望,必是发现某些事情,我先看看书信再做决定。”宁西华说道。
白弘业又陪着宁西华回到马车上,两个人缩在车厢里。
宁西华看着书信时,白弘业就歪在一旁先睡了。
书信中的内容是相当的简单,无非是说明几件事情。
至于会告诉宁西华的原因,是因为宁西华身为南王之子,一定不会姑息尤家。
宁西华往下看去,忽然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商量,出一个主意,最起码是叫他莫要心慌。
在清匪时都未见得会有多惊异的他,此时却是透着无措。
信上所说之事,其一,就是文章并未是赵夫子所作,不过去仿了他的习惯言语与字迹。
其二,他曾是源境书院的老夫子,回乡以后并未教书,知此事的人并不多,准备在平松书院就职只是因为旧友所邀。
其三,要陷害他的原因并不清楚,但怕是与尤家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此事与尤家沾上关系,老夫自知逃脱不得,只望宁公子护天下读书人,莫要叫人污了他们的心。”
宁西华合上书信,只知道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先将两位夫子救出来。
这字能仿,画也能仿。
想要陷害一个人,甚是容易,这眼前就是个例子。
白弘业的身子一歪,立即就惊醒过来,“公子,是不是天亮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宁西华坐在那里,“你想想,我应该找谁去做个商量,或者等父王再来?怕是来不及了。”
白弘业揉了揉眼睛,理所当然的说,“去找安小姐呀,小姐从来都是有鬼主意的。”
“如果不是因为对手的地位太高,她是不会输的。”
宁西华知道白弘业指的是反设计尤书航与安小芸一事,的确是因为尤家的地位在那里摆着,才叫计划失败的。
“我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寻她呢?”宁西华忽然发现很难。
平时想碰都是可以碰得见的。
如今是有事情急于与安星月商量,却发现想要见她,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公子,我瞧着这天没有亮,我再睡一会儿。”白弘业当真是说睡就睡,歪着身子,就准备睡过去。
宁西华将他拍醒,“我们不必去牢中了,先回府上,寻个时机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哦,好!”白弘业先挪出车厢,准备驾着马车。
谁知,马车是动也未动。
“白弘业?”宁西华喝着,“你该不会是坐在外面睡着了吧?”
白弘业忽然着急的说,“公子,好像是大牢那边有情况,有好几个人往不同的方向跑着,好像是去办事的。”
天尚没有大亮,这件事有什么事情急于去办?
宁西华登时沉了脸,“去问问。”
白弘业也是真的没有客气,直接就寻了个要去报信的人,拦着他问,“你们跑什么跑,做什么去?”
报信的人支支吾吾,本是不敢说的,但被白弘业打了一拳后,忙将事情讲给他听。
白弘业的手一松,忙着跑回到宁西华身边,急道,“公子,赵夫子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