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笠仲是打听到,有一位前辈居于城外,擅仿字,也教过几个好徒弟。
“有道理。”安星月点着头,“毕竟她请的一定是我们同辈人,求不到前辈那里去。”
安笠仲继续道,“知道这位前辈身份的人少之又少,但却听说与巴氏一族,算是有些旧交,就想要来问问娘亲,娘亲不肯说呀。”
安星月哭笑不得的看着安笠仲,他打听前面那些事故时,十分的聪慧,也有条理,怎么一回府中,这就问不好了?
“笨哥哥,不是有小舅舅吗?”安星月说道。
安笠仲吃惊不已,轻拍着额头,“我怎么没有想到,还跑到娘亲的面前,讨了一顿没趣。”
“走,去找小舅舅讨吃的。”安星月提裙说道。
他们兄妹直接就出府,去了平松书院,甚至是直接就将想法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毫无隐瞒。
“你们竟然没有瞒着我?”巴嵘笑着说,“我以为,你们会寻着别的借口。”
安笠仲道,“想要请小舅舅帮忙,当然是要说实话,小舅舅看出我们说谎,不帮了我们了,那可怎么办啊。”
巴嵘哈哈一笑,指着他们说道,“放心,我自然是要帮着你们的,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
至于想在害着安星月的安小芸,实在是过分了。
“我可以帮着你们去寻寻这位前辈,多打听出……”巴嵘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到安星月的身上。
自从他们进了书房以后,安星月全程似是置身事外,其实这一切都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小星月,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巴嵘问。
安星月像是才回过神一般,笑道,“谢谢小舅舅相助。”
“你们说实话。”巴嵘沉音道,“可是与赵夫子一事有关?”
有关吗?安星月垂下眼帘,只能是说,“我相信,并非是那位前辈所为,但是他教过了几个徒弟,这就说不准了。”
“好,你们不要再提此事,我会寻个恰当的时机,去探个究竟。”巴嵘道。
安星月看向巴嵘,却不由得生出疑惑。
她与安笠仲稍稍细心,就可以打听出来的事情,长辈们会毫不知情吗?为何迟迟没有想到,最后竟会是……
“小舅舅,你不会是等着我们去查了出来吧?”安星月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
巴嵘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星月,反问道,“小星月,你认为呢。”
“我认为是。”安星月毫不犹豫的说,“小舅舅一直在引导我们,为的就是想要试一试,我们会怎么做,对吗?”
巴嵘依然没有直面于安星月的回答,只是说,“我觉得姐姐做事,与从前大不相同,唯唯诺诺了许多,我并不希望你们以后也是如此,凡事都顾及三分,最后会伤了自己身边的人。”
安星月垂下眼帘,觉得巴氏伤得最深的,怕是她这个女儿吧?但非要比较起来,她现在的情况已是比较之前,好了许多了。
巴嵘没有久留于他们,早早的就请出书院。
“妹妹,接下来,要做什么?”安笠仲问向安星月。
安星月哪里知道,也没有一个主意,“怕是姐姐那边是不可能再给我半分提醒了,凡事要靠自己。”
“冤枉啊!”
前方忽然喊冤,甚是吓人。
安星月与安笠仲本是准备分开,她要回府,巴嵘要去会友。
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你若是再逼我,我就死给我看!”
安笠仲与安星月面面相觑,眼中都浮现了一丝好奇。
“妹妹,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安笠仲尚存着一丝理智,对安星月道,“如若是吓人的场景……”
安星月理着帷帽上的轻纱,道,“哥哥,是宁公子的人。”
谁?安笠仲刚刚反应过来时,安星月已经快步的走了过去。
如若是与宁西华有关的事情,她如何能不理解?
此时,挤在那一堆的百姓,都围着一个身穿旧衣的男人在看着。
那男人挥着手中的短刀,喊着,“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非要让我承认是自己害了人,你太狠,你太狠了……”
这男人是个什么身份?瞧着衣着打扮有些像衙门中的人,但是这个衣服也太旧了吧。
不过,他拿着刀指着的人,却是安星月的“熟人”,正是宁西华。
宁西华双手负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显然像是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你说,你还想要问什么?我编给你听,编给你听。”男人喊着。
安星月眯着眼睛,瞧出不对劲。
“他是谁呀。”安星月忙随意的问了一个人。
“他是衙门的狱卒,被宁公子质问好几天,都当他是犯了大过之人。”
安星月忽然就将事情拼了个明白,宁西华要查赵夫子与孙夫子之事,首先要问的就衙门的狱卒。
无论他们是否知情,都必然不会将真相说出来,只能是宁西华一点点的细查出来。
这个狱卒将所有的过失都怪在宁西华的身上,为的就是……想要抹黑宁西华。
至于他会不会当众自刎,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看得出来,宁西华会看不出来吗?
安星月正想着,就被安笠仲拉住了袖子,“妹妹,回家。”
“不能回,他是想要将过失推到宁公子的身上。”安星月急道,“一旦叫他成功了,此事就无法再查下去。”
因为宁西华就会麻烦缠身,再顾不得其他。
“宁西华,我和你拼了。”狱卒说着,就挥着短刀冲向宁西华。
这都不需要宁西华出手,白弘业一拳就将他打倒。
狱卒再爬起来时,像是狠下了心,和自己的颈间抹去。
忽然一声尖叫,人群顿时乱了起来。
原本站在人后的安星月,被“推”向前方,将狱卒撞倒。
狱卒的刀刺破安星月的手腕,顿时涌出血来。
“哥哥,救我。”安星月十分惊恐,忙捂着伤处,哭着说道。
安笠仲想要从人群中挤到安星月的身边,但已然乱作一团,实在无法向前。
狱卒再一次拿起刀,这次倒是没有犹豫,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偏生遇见安星月这个又吵又闹的大小姐。
“啊,你不要杀我。”安星月的模样像是挡住自己的脸,而拿着刀的狱卒,已经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星月,怎么样?”宁西华捂住安星月的伤处,着急的说。
安星月在看到宁西华的刹那,哭得好生可怜,“宁公子,他方才说我坏了他的事,要伤我。”
“不怕,有我在。”宁西华说着,就想要抱起安星月,先去医馆,却被安星月推开。
安星月忙喊着,“哥哥,我害怕。”
安笠仲终于挤到安星月的身边,衣衫凌乱,相当的狼狈。
他毫不犹豫的背起安星月,道,“妹妹莫怕,我带你去医馆。”
她这个哥哥平时瞧着很是瘦弱,背起安星月后,跑得倒是飞快,连宁西华都险些追不上。
医馆内的大夫瞧着受了伤的安星月时,忙着为她处理伤口。
“大夫如何?”宁西华急问道。
“没事,皮外伤,好生养着,莫要沾水,不会留疤的。”大夫提醒着安星月。
安星月委屈的应着,“谢谢大夫,我会小心的。”
有帷帽挡着,有几个人知道她是真哭假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