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既然是要真查,也绝对轮不到宁西华的。
“安大少爷,此事是我沾不得的。”宁西华道,“我是武将,哪里能管得了衙门。”
安笠仲诧异的问,“宁公子没有想要去管一管?那去狱中做什么?”
这……甚有道理。
安星月哭笑不得的看着宁西华,想知道宁西华是要如何辩解。
“查不得,只是想要看看进展,只知道赵夫子的血书甚是吓人,孙夫子已有些疯癫,他们应该是受人威胁。”
宁西华叹了口气,“但此事又不是我能参与的,不过是着急而已。”
安星月依然是在盯着宁西华的脸在看,仿若是多看几眼,就可以知道宁西华真正的内心,是如何想的。
宁西华与她对视一眼,笑得极暖。
“你很担心。”安星月说。
宁西华点着头,“怕是琴州的读书人,都很担忧。”
他虽然不能算是读书人,却因为两位夫子皆有源境书院的渊源,总是叫人唏嘘。
难道说要令他们在自己的家乡,受到不平事。
安星月收回视线,轻声的说道,“其实,我们在外面,也有许多的事情可以做的。”
宁西华原就是想要找个人好好商量,可是他的身边不仅有安星月,对面还有安笠仲。
有些话当着安笠仲的面儿,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比如说,我们可以看一看,是谁写了那篇文章,由谁抄写,由谁来传的。”
安星月的语调缓慢,边说边想着。
“狱中的事情可以问一问狱卒,有那么多狱卒,即使所有人都不说,但总是有可能套出来的。”
她的双眼一转,又道,“如果正如宁公子所说,此事是要交给知县来办,那不如看看他最后要怎么办,孙夫子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看着两位夫子不顺眼,就想要寻他们的麻烦吧?”
宁西华双手抱臂,靠到椅背上,“源境书院。”
安星月无奈一笑,她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再多的主意却是没有的。
即使有,也不能乱说。
因为宁西华在此,也不可能左右此事,必是要慢慢的来办才行。
“如果,还有第三位、第四位夫子出事呢?”宁西华担忧的问道。
的确是件麻烦事。
安星月在心里想着,“如果是琴州的夫子们出事,想必,会将事情闹大的。”
“闹大了,会对那一家人很不好。”
尤家与源境书院之间有许多在明面上的摩擦,如果在琴州之内,各位夫子最后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以及刁难,想要把事情推到尤家的身上,不会太难。
宁西华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太深的东西是想不到的。
可是,他信安星月。
“我先查文章的来源。”宁西华道。
他的眼眶发黑,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休息。
赵夫子出事,又冒出一位孙夫子,以他的性子必是会担忧,但头绪却是难找。
安星月已是尽量不会去表现出来对宁西华的心疼,但总归是会难过的。
“我来查。”安星月说,“这件事情难查也易查,但写文章的人必然是在城中,或者是与城中学子有所关系,找一找就好。”
“至于你……去瞧瞧狱卒的口供吧,莫要叫人钻了空子。”
宁西华的心中一喜,握了握安星月的手,“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听你这么说了以后,心里舒服了许多。”
他也顾不上再喝酒,立即就起身,准备去办。
“等等。”安星月端着茶杯,叫他喝了一口,“莫要大张旗鼓就好。”
宁西华点着头,这就离开了。
安星月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慢慢的品着佳肴。
纵然是有烦心的事,也不会叫她辜负美食。
会在她对面的安笠仲,本是有点心思,但后来却是全程默不作声,只待观察。
“妹妹,不如与我说说,你与宁公子是何时倾心的。”安笠仲说道。
安星月的手猛的一顿,抬起头说,“哥哥,莫要乱说话。”
安笠仲摆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们又是这样……”
他的双手交握。
“又是那样……”他端起茶杯,学着安星月的姿态,“以为我是看不见的吗?你是没有想要瞒着我的吧?”
“在寺中。”安星月道,“有些麻烦,他来了。”
啊!英雄救美啊。
安笠仲懂了,忽然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就是说,为了能让你配得上南王世子妃的这个身份,我要努力学习,争取一次高中。”
他握了握拳头,甚是认真。
安星月很是吃惊,“哥,你不觉得,这是不应该的吗?”
“有什么不应该的?我觉得宁公子很好呀,估计爹娘会认为我们高攀不上吧。”安笠仲只觉前途甚是艰难,“我要努力些才行。”
“不如,我也多写点文章,扬个名吧。”
安星月看着她的哥哥,忽然笑着,“哥,你真好,都不训我。”
安笠仲摇着头,“我妹妹是最好的,我尽力而为就是。”
“哥哥先帮我找找,赵夫子的那篇文章吧。”安星月的心中感动,但正事也要紧,说道,“我原是想着,尽量不去理会这些府外的事情,沾上以后怕是会有麻烦,但是心里总有一个结,担忧着是针对平松书院而来。”
以她爹娘的性子,从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会认为所有的事情皆与书院无关。
安星月与他相反,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们有关。
“懂!”安笠仲重重的点着头,“快,趁热吃吧。”
安星月慢条斯理的品了起来,顺便问起书院的事情。
他们兄妹是有说有笑,仿若没有因为夫子们的事情受到影响,而他回到府中以后,就去寻着赵夫子的诗词,拿出来以供参考。
之后,就是原本的文章,是在知县的手中,又要如何才能拿出来?
此事,才是整个事件中最大的难题吧?
“有谁可以明正言顺的将这个文章拿出来呢?”安笠仲自言自语的问。
坐在一旁的安星月,正看着书,只道,“这条路,大约是行不通的。”
“哥,你明日是有一个考试吧。”安星月忽然问道。
安笠仲震惊的看着安星月,他早就将此事抛到脑后,哪里想到安星月的一句话就将此事提了起来。
“明天是要做一个文章的。”
安笠仲的话音未落,便有人跑了进来,“少爷,小姐,老夫人请你们过去说话。”
安笠仲与安星月面面相觑,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他们兄妹一起到了庄氏的屋中,最先看到的竟然是安小芸的那张得意的脸。
果然,一旦扯上什么麻烦,必是与安小芸有关系的。
“你们今天去哪里了?”庄氏问道。
安笠仲作揖道,“我带着妹妹去了书院的藏书阁,后又在酒楼中一起用膳。”
庄氏掀了掀眼皮,目光在安星月的脸上一扫,冷冷的说,“你们……”
“都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