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安笠仲的执拗与莫名其妙,准备论个长短,安星月倒是很痛快的跪下,却也是一脸的茫然。
“祖母,我与妹妹又没有犯错,为何要跪?”安笠仲理直气壮,拱手作揖时,毫不相让。
庄氏沉着脸,看向安星月说,“星月,你来说说看,为何要跪?”
“因为我和哥哥出府去吃酒楼,没有带着姐姐。”安星月难得露出天真相,回答着庄氏。
庄氏一噎,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段事故?
“胡说八道,我哪里会因为一顿饭,就和祖母告状的?”安小芸顿时气急,站起来喝着,“分明就是你在与尤公子书信来往,败坏安家的名声。”
安小芸与庄氏都应该是早就知道此事吧?为何会选择在此时发难?
安星月的确猜不透其中的缘故,但叫她跪着就没有道理了。
她直接就站了起来,一头雾水的说道,“祖母,我从未与尤公子私下来往过,不知是谁在祖母面前嚼舌根,诬蔑孙女。”
庄氏沉着脸,“来人,把书信递上来。”
水秀将书信递上来时,还特意的瞄了安星月一眼,这眼中透着得意。
她知道了!必然是水秀发现了什么吧?
安星月依然是气定神闲,看着庄氏接地信,展开后,便不客气的瞧了起来。
书信上写得清楚,无非是与安星月闲聊。
尤书航之前也有书信过类似的内容,但安星月从来不会去看,更不可能回复,这样的内容也就渐渐的不会再有。
今日这又是怎么了,不仅写了书信,且叫庄氏看到了?
庄氏将书信丢到安星月的面前,喝着,“你自己好好看看上面的事情,你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家……”
在庄氏发着脾气时,安星月倒是先将书信捡了起来,大致的看了看内容,又翻了书信正反两面,才问向庄氏,“祖母莫气,我很好奇,这信封哪里去了?”
她问着这句话时,是看到了水秀。
水秀一时慌乱,却是将目光飘向安小芸。
安星月哪里会注意不到一个小丫头的神情?怕是安小芸寻不到更好的法子,只打算鱼死网破了。
“祖母,如果没有信封,又如何得知这信是给我的?而不是递给姐姐的?”安星月笑着问,“毕竟这一字一句中,都不曾写过孙女的名字,再加上……孙女不曾与尤书航有任何机会,在私下见面的。”
但是,安小芸有。
“祖母,莫要听星月胡说,我从来没有与尤公子于私下见过的。”安小芸着急的说。
安笠仲登时就沉下脸,“祖母,尤公子是我们未来的姐夫,我们安家乃知礼之家,不至于都往尤家的面前凑。”
“你!”庄氏哪里听不出安笠仲在语气中,对尤家的厌恶,指着他喝着,“你年纪尚小,莫要胡说。”
“祖母,你许旁人毁妹妹的名声,难道我连说句实话都不行?”安笠仲从安星月的手中抽出信来,问道,“是谁拿到这封信的,站出来。”
安星月哪里见过安笠仲的这般模样,已然红了眼眶,却是要为出头。
“哥哥,祖母会查清楚的。”安星月不希望安笠仲染上尤家是非。
安笠仲却道,“妹妹,事事忍让未必会有什么好结果,当然还是要把话说明白的好。”
“是,哥哥说的对。”安星月立即就放下手,不再劝阻安笠仲。
先不说是庄氏要往她的躲在泼脏水,单是安笠仲要为她出头,她若是再劝阻,岂不是会寒了安笠仲的心?
“祖母,这信不知是不是写给我的,但我绝对没有收过。”安星月虽是笑着,但眼神已然凌厉,“我不怕,我可以尤公子对峙,还个清白。”
庄氏拍着桌子,想要喝着他们兄妹清醒些,但安笠仲与安星月纹丝未动,不肯低下头。
安笠仲更是认为此事绝对不能低头,否则就等于坐实尤书航与安星月的关系,这是万万不可的。
“这是怎么了?”安劲与巴氏竟然赶了过来。
庄氏在看到他们时,只道,“无事,只是与他们兄妹说说话。”
只是说说话?当他们夫妻看不出来,庄氏是在为难于他们吗?
“爹爹,祖母截到一封信,上面不曾提及任何人的名字,便说是尤书航尤公子写给妹妹的。”安笠仲将书信直接就交到安劲的手里,“我不知尤公子为人,但更信绝对不可能写给妹妹,想要问问是谁截到哪封信,又无人承认,莫非安家小姐的名声,是可以随意抹黑的吗?”
安劲已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几次扬起手,想要打断安笠仲的话,都不曾成功。
直到安笠仲将话讲过,安劲才有了插嘴的机会。
“娘亲,可否请这位截到书信的下人出来,容我问一问。”安劲沉音道。
庄氏深吸口气,“我身边的人都是老妈妈,他们不会……”
“就因为母亲身边的人都是老人,长年跟随,就可以由着他们诬蔑自己孙女的名声,不仅不去纠正,反而助纣为虐吗?”
“你!”庄氏指着安劲,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长辈们较劲时,安星月始终是在盯着安小芸的脸,想要从安小芸的表情上,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毕竟她已知道,此事是与安小芸脱不开干系,但书信可是由尤书航书写,就是另一回事了。
安劲也难得不相让,“娘亲喜欢芸儿,想要让她嫁得好,儿子没有意见,也是乐见其成,但踩着星月往上爬,我是绝对不允的,安家的名声也容得抹黑。”
“来人,挨个的查,看看是谁接到书信,于何处接到信,是要送到哪里的。”
“再派人个去尤家问一问,尤小公子何时与星月在私下见过面的。”
庄氏没有想到安劲这一次要为安星月出头,换成是从前也不过是呵斥安星月两句,便懒得再理会于她。
如今,这是怎么了?
“不可。”庄氏道,“这怎么能去问尤家,安家的颜面还是要的。”
安劲甩了甩书信,“祖母未查明真相之前,就来质问自己的孙女,可谓想过颜面?”
他将书信收起,可不准备再还给庄氏。
他在走时,顺手就将安笠仲扯走了。
巴氏早就在一旁抹着眼泪,哭着说自己的女儿辛苦,在离开时便委屈的向庄氏说,“娘亲,偏心也不能害了星月呀”,便拉着安星月一起往外走着。
当他们一家四口离开庄氏的院子后,这消气的消气,收起眼泪的也不再哭。
“这书信的确像是尤公子的书信。”安劲道,“不过依着娘的脾气,必是不会将截信之人交出来的。”
安星月瞧了瞧他们,正想要声明自己与尤书航的关系时,就听到巴氏冷笑着,“无论是谁想要作怪,这一次不成,自然会有下一次,叫府上下都盯着点。”
“如果是写给芸儿的呢?”安劲忽然问。
“那更好了。”巴氏很是恼火,搂紧安星月,不满的说,“芸儿这般急于待嫁,便早早的收拾了,叫她嫁过去,也省了心。”
安星月的双眼一转,心生疑惑,眼前的这对夫妻,真的是她的爹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