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亮,城中、府外乱已平。
安星月暂时无法得知府外的情况,只能先去向庄氏请安,瞧瞧府内安危。
当她到了院外时,正好瞧见安小芸,怎觉得她有些狼狈呢?
“姐姐,这是怎么了?”安星月诧异不已,单手扶向安小芸。
安小芸恼火的挥着手,将安星月推开,“莫要假惺惺。”
“姐姐,注意分寸。”安星月勾唇一笑,提醒着她。
安小芸猛的抬起头,在看到安星月的那张脸时,心中无来由的愤怒。
她总觉得安星月就是在提醒她,此时的安府并非是她的家中,她也不过是寄人篱下。
“我没事,我就是被吓到了。”安小芸沉音道。
安星月的目光向安小芸的身后一扫,诧异的轻“咦”一声,显然是有几分吃惊的。
因为跟着安小芸的几个丫头,也显得惊慌失措,像是遇到了什么。
“姐姐,我们先去向祖母请安吧。”安星月道。
她没有再主动的伸手去扶着安小芸,可不想与安小芸走得太近,再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安小芸没有吭声,先一步往前走着。
安星月也没有与习雨再闲聊,而是观察起这府里的情况,慢慢的皱着眉头。
“习雨,你看,这花草是有被踩过烧过的痕迹。”安星月低音道。
她就是在避免被安小芸听到,又特意的落后几步。
习雨仔细一瞧,迅速的点着头,“小姐,还真的是呢,而且看着这地砖上还有被什么东西划过的细痕。”
这样的痕迹地上都有,但是这里的却极密集。
痕迹是一面往庄氏、安小芸与她的院子分散开来,看来做出痕迹的人,不在少数。
“我们再走走看。”安星月低音道。
她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叫下人好好的守着,不曾敞开院门。
这自然也是不知道,院外的情况究竟如何。
待安星月来到庄氏的院中时,发现平时跟在娘亲身边的老妈妈也都在场。
他们一个个的都显出狼狈相,在看到安星月时,立即就围了过来,细细的打量着,在注意到安星月的确无恙时,才放下了心。
“这是怎么了?”安星月的确诧异,“可是府里发生了意外。”
“的确有些事情,但小姐没事,就比什么都强。”安星月依然是一头雾水,眼下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就先进了庄氏的屋子。
庄氏的打扮倒好,可一脸的憔悴,像是受惊不轻。
安星月请安后,就坐到巴氏的身边,听着他们相互安慰。
“星月,你没事吧?”巴氏问道。
安星月抬起眼,“娘亲放心,我很好。”
巴氏看着安星月的眼中布满血丝,不知她是熬夜练字,以为她也受到了惊吓。
“我也倦了,你们先回去了吧,休养几日,再处理旁的事情。”庄氏摆了摆手,道。
“祖母,我有话说。”安小芸急道。
庄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也回去休息。”
庄氏待安小芸的态度是不对劲的,好像认为安小芸不争气,厌恶又嫌弃。
安星月收回视线,先与巴氏离开庄氏这一边。
“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安星月问道,“我那边的情况还好。”
巴氏想到下人回来回的话,令她与夫君提起来的心,终于缓缓的放下。
“你和你哥哥都是有主意的孩子,早早的就将自己的院子封好,任是谁来都不肯开门,反倒是老夫人和芸儿太不小心,轻易的就开了院门,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受了不小的惊吓。”
安星月这才错愕的看向巴氏,“娘亲,那院外的人真的是你派过去的?”
“当然。”巴氏叹道,“你和仲儿啊,都把他们拦在了外面,任是怎么劝着都不听,但这也是对的。”
庄氏和安小芸就是太大意,才受了惊吓。
安星月送着巴氏回院子时,方知道昨夜城内有乱,有贼人趁机入了安府,想要抢夺。
但安府的防备比想象中的严密,除了府中两处之外,各处不仅没有得手,反而被抓了个正着,天亮前就送到了衙门去。
当真是防不胜防。
“娘亲,其他府邸也应该是遇到大小事件。”安星月喃道。
她是觉得,应该趁着机会,各自走动,抱团取暖。
巴氏只道,“你还小,莫要担心,先回去休息吧。”
安星月瞧着巴氏离去的身影,忽然问道,“你说,姐姐受了惊吓,我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
“是,如若是小姐受了委屈,芸小姐是一定会过来看望的。”习雨忙道。
安星月皱起眉头,“可是,我去看了她,她的心情必然会更糟糕。”
习雨掩唇一笑,道,“小姐,芸小姐来看望你时,你的心情会好吗?她不也是照来了吗?”
安星月望着身边这个最得力的小丫头,忽然捏了捏她的脸,“我呀,可是舍不得让你早嫁人了呢?”
习雨的俏脸一红,忙低下了头。
安星月果然去了安小芸的院子,看着那里一片狼藉,似是发生过争执打斗。
安小芸正在屋子里面哭闹着,在见到安星月时,忙收了哭声,委屈的直掉眼泪。
“姐姐莫难过,我已经听娘亲讲起昨天的事情,你有没有受伤?”安星月坐到安小芸的身边问道。
安小芸摇着头,“他们拦在门外,没有让那些贼人进来,可是他们是如何闯进来的,实在是个谜。”
“爹娘会查清楚的,姐姐莫怕。”安星月一边说道,一边吸了吸气。
她竟然于安小芸的房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气,熟悉得很。
就好像是……她当年从元子仓的身上闻到的一样。
不会在昨天混乱的时候,安小芸是与元子仓在一起的吧?
“大小姐可是在芸小姐的房中?”外面有老妈妈问道。
安星月又安抚了安小芸几句,便跟着老妈妈往外面走,方知道是来了客人,询问着府中的情况。
巴嵘擅自作主,答应请安星月出去看一看。
安劲不好反驳,只能先邀巴氏,再请着安星月一起去见客人。
“是谁啊?”安星月听得迷迷糊糊,“我都没有将府里事情弄个清楚,怎么又扯到了什么要见我的客人?”
老妈妈摇着头,“老奴也不知道,方才来请小姐时,见到许多形容可怖之人,跪在厅外,可是吓坏了老奴呢。”
又吓坏了安星月。
安星月哪里想到会见到这般多的匪徒,一个个面目可憎,但被五花大绑,跪在眼前。
他们当中有人想要抬起头时,就会被侍卫按住脑袋,狠狠的压到地面上。
安星月隐约猜到是谁的手笔,轻轻摇着头,利落的走了进去。
果然,巴嵘正在与客人闲聊,相比于巴嵘的热络,客人面无表情,神情懒散,多一刻都不愿意再停留。
安星月忍着笑意,走到宁西华的面前,作揖道,“见过宁公子。”
“恩,你坐吧。”宁西华对安星月的态度,可谓生疏无礼。
安星月也不在意,就坐到一旁,安静的当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