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月的心中仅有惋惜,毕竟打听到的事情,并不是很多。
“姐姐可曾听说,难民中毒一事?”
安小芸是谁?她可是被庄氏养在身边的大小姐,蛮横又聪明,会不知道安星月的意思?
“妹妹,我们才是一家人,我做的事情当然都是为了家里好。”安小芸握住安星月的手背。
伤害难民,惹得安家的名声受损,就是为了家里好?
安星月大约是不会懂得安小芸的真心思,只是勉强的笑着说,“妹妹愚钝,怕是很难明白姐姐的用心。”
“那便不必懂了。”安小芸说,“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因为没有证据。
纵然有了小菊一个人证,但是以小菊威胁过自己主子的行为,她的话便不得采信。
安星月微微一笑,“姐姐说什么呢,小菊就是想要过来讨个好处,希望可以和离。”
安小芸诧异的看向安星月,她哪里相信安星月的说词。
安星月却继续说道,“可她毕竟是姐姐的丫头,我又怎么能替她作主,正巧姐姐就过来了。”
“我看着她也是一个挺可怜的丫头,纵然在犯过错,但也不至于将她推到火坑。”
“不如姐姐就行行好,放了她吧。”
安星月几乎是带着撒娇的语气,在与安小芸说话。
安小芸一时怔忡,大约没有想到安星月会这么说,更没有想到安星月会撒娇吧?
“那就先让她回夫家,后面的事情再说。”安小芸道。
安星月略微的点着头,转头就打了一个喷嚏。
安小芸被吓得险些跳起来,仿若安星月并非是普通的风寒,而是了不得的大病。
“妹妹,你先且休息,我先回去了。”安小芸挤出笑容,但眼中已透着些许的不耐烦与不安。
莫非,这是怕染上风宗?
习雨送着安小芸出去,又开窗通风,放着房中的药气,“小姐,这就叫小菊走了?”
“她说的对,叛主的丫头是不值得相信的,她今天能叛安小芸,等到她作证的时候再反咬我一口,我可受不了。”安星月冷笑着说,“再说,既然是她的主意,她能求助的人也只有元表哥。”
习雨震惊的看着安星月,哪里想到安星月会说出这一番话。
“有什么不对吗?”安星月感觉到习雨的视线,纳闷的问。
“小姐,自从搬进了琴州后,这大事小事就没有断过,不如在郡中时,来得平安。”习雨说的是心里话。
当初在老家时,虽然没有琴州来得繁华,但民风淳朴,府中也安宁。
再看看现在,只要安星月出了这个院子,就会有许多事端,接踵而来,挡也挡不住,甚是吓人。
安星月摇着头,不赞同的说,“不对,你错了。”
习雨不懂自己哪里错了。
“安府没有变,只是我们发现了。”安星月端起安小芸为她倒的那杯水,轻轻一晃,“记着,以后我的吃穿用度,都要再谨慎小心些,毕竟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中了算计。”
习雨忙应着,撤换擦洗过安小芸坐过、用过的东西,以防留下什么痕迹。
安星月原以为事情得到解决,再没有什么大事。
谁知不过是一日的光景,那几个孩子再次发生类似的症状,甚比之前更严重。
他们都被送到各个医馆,独独没有元家的医馆。
可是不巧,那几个孩子发病时,巴氏与尤大夫人依然在场。
“娘亲伤了脚,怎么又去了?”安星月虽然是疑问,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以巴氏想要表现一番的性子,是断断不能落后的。
习雨忙道,“奴婢方才打听了,原说是不去的,但是夫人总是放心不下,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就又先这去了。”
“小姐,莫非,芸小姐又下手了?”
是不是“又下手”,这是没有定论的,惟一能够知道的是,既然是出自于安小芸与元子仓的手笔,他们可以下毒,也会有解药。
“你去办件事情。”安星月指了指她平时装金叶子的盒子,“拿出一片叫人出去,替我向宁公子传句话,怕是这毒与元子仓有关,叫他去探一探。”
习雨震惊不已,“小、小姐,这是家丑。”
安星月打了一个呵欠,像是听到极有趣的说话,“习雨啊,现在解决它,就只是家丑,如果闹大了,才会外扬。”
无论是哪位府上的贵人,都恨不得将此事压得死死的,千万不要拖累到自己的身上。
趁着这个时机,快些查明就好。
“别耽误时间了。”安星月说道。
习雨这才回过神,替安星月寻着妥帖的人,去办着此事。
自从安星月到了琴州以后,府中新进的下人就被收买不少。
能有一个为她办事的人,就是好。
在习雨将消息送出去后,不消一刻就寻到宁西华的位置,他正在小餐馆吃着馄饨。
宁西华瞧了一眼面前的下人,就收回眼神。
他不认识的人,从来都不理会的。
“宁公子,小姐派小人带个信。”下人低着声音,在宁西华的面前说了几句话。
宁西华放下勺子,喝了一口汤,“去回,就说我知道了。”
下人在离开前,忍不住的打量了宁西华一眼,眉清目秀的小少爷,举手投足间都是一派温和,怎么却叫许多人都怕着。
“还不快走?”有侍卫喝着。
下人立即就匆匆的离开,真的是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宁西华冷笑着将手里的勺子丢到一边,“你们一会儿先把医馆围起来,一只蚂蚁都不要放出去。”
“是,宁公子。”侍卫道。
宁西华起了身,带着人,直接就赶往了医馆。
他原本也是有些诧异,各医馆都接了病人,独独元家的医馆的大夫没有出现。
这本是涉及到安府之事,元家又是安氏的亲戚,怎么能不出面呢?
如此说来,怕是他们当中有人做贼心虚啊。
当他们一行人赶到医馆外时,便有人过来回禀,“宁公子,有人提前将医馆围起来了。”
“你说什么?”宁西华皱着眉头,深觉不可思议。
有人提前将医馆围住?大夫没有出现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被挡住了。
宁西华翻身下马,大步的走向医馆的门。
“来者何人?”府兵喝着。
“你们有什么权利把医馆的门堵住?”宁西华冷笑着说,“是因为你们的主子,财大气粗吗?”
他这一开口,立即就有人将他认了出来,忙躬身迎出,“原来是宁小公子,莫要误会,是我家少爷有些病症,正在里面医治。”
“为何不请大夫到府里去?”宁西华毫不客气的问。
这人支支吾吾,说不出理由。
宁西华也是不耐烦,手一挥,就将那人推开。
府兵还想要拦着宁西华,但是宁西华身边的人太多,他们哪里是对手,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宁西华走了进去。
宁西华一路是畅通无阻,甚至是带了几分杀气,叫人不得近身。
“不知元大夫可在,我也受伤了。”宁西华扬声道。
元大夫立即就从里面走出,向宁西华作揖,道,“宁公子也受伤了?快随老夫来看看。”
“也受伤?”
宁西华适时的抓住这个字眼,轻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当他们左转右转,到了里面时,宁西华才知道有了“病症”的少爷,竟然是尤书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