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的这句话说得好,说得有意思。
安星月下了马车,习雨尾随。
她们一直呆在马车里,不进不去,也不能守一辈子,不如先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再议论旁的事情。
这是哪里?安星月环顾着四方,忽然觉得特别的眼熟,好像是……画?
安星月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一幅图来,不正是她当初为宁西华画过的画吗?
“这是城外城。”安星月道,“那一边有动静,应该是有人在做工。”
难民都被安排着此处做事,有工钱,赚足了钱能买房子,买米买面,自然是许多人愿意来做工的原因。
安星月想不到把她丢在这里的原因,只猜测着这依然是与安小芸和尤书航有关。
除了他们,总归不是庄氏吧?
“小姐,您怎么了?”习雨焦急的扶住安星月,“您回车里,奴婢去找人?”
“声音离这里很远。”安星月低着声音,环顾着四周,又道,“这里给房子的外围上了颜色,应该是建好的那一部分,不会有太多的人,我们往那边去。”
习雨还想要劝着安星月,却发现安星月十分的固执,不止如此,安星月竟然还在路边摸了两块砖头,一人拿了一个。
习雨不知这是什么道理,当安星月把东西塞在她的手中时,她是毫不犹豫的接住。
他们不过是走了几步,就知道对方是带着哪些算计。
只能是说,高招。
“哟?原来是有两个小姑娘,这可美了。”
一个男人突然从一个房子里走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可没有做工的样子,反而很像是……流匪。
“习雨,这里不止他一个人,快跑。”安星月喝着。
习雨立即就拉着安星月的手,往声音的传来的消息跑去。
男人竟是愣了一下,而后叫着,“兄弟们,有两个小姑娘,快抓住他们。”
他不过是喊了一声,却招呼出许多人来。
安星月的心中惊恼,哪里想到会有流匪藏身于城外城。
宁西华做事素来小心,必然是有人接应他们。
“啊!”习雨忽然摔了一跤。
安星月忙停了下来,想要将习雨拉起来,却被习雨推开手,“小姐,你快去叫人,奴婢自己可以的。”
可以的?这个小丫头为了护着她,说着什么胡话?如果落在这里人的手中,还有好结果吗?不止是习雨,她也不能。
习雨好不容易爬起来,就被安星月挡在身后。
数十流匪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看着叫人作呕。
“瞧着这个小姑娘必是个大门户的小姐,不知跑到这里来,是要会哪位小公子的。”
“小姑娘只带了个丫头,看来是被爽约,没有小公子了。”
“小公子不来,不是还有我们呢嘛,哈哈哈!”
安星月知道她们两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却恰好叫他们放松了警惕。
在他们一边大笑,一边凑过来时,安星月忽然抓过离她最近那个男子。
那男子的手中一空,忽然就捂向了脖子,来不及惨叫一声,随着血喷涌之势,就倒了下去。
“这房子和地面,看来是要重新刷了。”安星月磨着牙,冷笑着说。
流匪都被安星月的蛮横吓了一跳,谁想到安星月的速度会这般快,抽刀砍人,毫不犹豫。
他们只看到安星月的阴狠决断,却不知她现在呕得想吐。
她的胃里火辣辣的疼,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烧着,快要将她烧尽了。
“小姐,奴婢也可以的。”习雨握住了安星月的手,想要接过那把刀。
她的嘴上全是血,是方才被吓坏以后,以咬舌的方式叫自己清醒镇定。
这个刀可真够沉的。
安星月方才挥着它,也不过是一股蛮力,但这股力不能卸下去,必是要撑着才行。
“我安星月好不容易重来这一世,可不打算毁在你们的手里。”安星月将刀提了起来,又将习雨挡在身后,不屑的说,“你们若是真的有本事,可以把我杀掉,吊在城墙上示众,但是要看你们能不能要我的命了。”
流匪从一开始的震惊,已经回过了神,见安星月杀了他们的兄弟,早就红了眼,哪里还敢安星月再说什么。
他们叫嚷着,就向安星月冲了过来。
安星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胃里心里都有一团火,快要叫她失去理智。
她一把推开习雨,躲开其中一人的刀。
安星月得了时机,反而一砍,就听到那个男人的惨叫,“啊,我的子孙啊……”
安星月挑着眉,“我不是有意的。”
她只是想要去砍男人的腿,谁知不小心的错了方向。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习雨竟然也举了一把刀,闭着眼睛,不要命的胡乱砍着。
两个小姑娘为了能活下来,几乎是丝毫的不管不顾,反而叫流匪一时落了下风。
“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不知是谁喝了一句,提着刀就斩向安星月的脖子,“你杀了我兄弟,我要报仇。”
安星月转身时,撞到后侧的墙。
大刀就落在安星月的身后,就再也动弹不得。
并非是安星月抵住了刀,也不是刀卡在了墙内,而是那流匪竟是被唬住了。
安星月一口红中带黑的鲜血,毫不客气的喷到他的脸上。
“小姐,小姐。”习雨举着刀,挡在安星月的身边,“这不对呀,这好像是中毒了。”
安星月在吐出这口血后,感觉好受许多,但看到血色时,却知道是麻烦了。
“是中毒了。”安星月抬起头,“那这条命,就更不值钱了。”
所以,谁想来。
安星月趁着机会,立即反击,谁知那大汉却被人从后背穿了个透心凉。
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侧,在大汉倒下去以后,就看到了宁西华。
宁西华抬起头,阴冷的说,“真不巧,闻到血味了。”
他被赶到京城外,处理各地流匪之事,早就习惯这样的味道。
当这满城都是汗味和泥土砖头的土味,忽然冒出淡淡的血气时,他是立即就闻到的。
宁西华刀起刀落,毫不犹豫,慑得流匪步步后退。
“只敢对付小丫头,不敢对着我?”他不屑的说,“敢来我的地盘上,就要想过自己的脑袋能挂多久。”
数十流匪在见到宁西华后,抖得像是筛子,不要命的就往一侧跑去。
宁西华拉着安星月到自己的身边,单手扶着她,“你放心,不会有事。”
习雨依然紧握着手中的刀,哭道,“小姐中毒了。”
安星月听得到习雨的哭声,沉音道,“习雨,冷静,还没完呢。”
“已经完了。”宁西华不是将安星月挡在身后,而是抱在怀里,“我的人这么多,他们还能怎么样?”
白弘业带着近百人挤了过来,将流匪又逼退回来,靠到一个角落,毫不留情的就是一顿揍。
安星月知道已经安全,却放不开手中的刀,依然戒备着。
“没事了,放手,我带你走。”宁西华想要却抢刀。
安星月的身子一软,牢牢的靠在宁西华的怀里,喃喃的说,“宁公子,习雨会把我的家当都给你,为我报仇……”
噗!这一次,安星月吐出来的血,已经是全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