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夫人、小姐各自归府,尤大夫人去找安小芸说说话。
大家都十分的默契,仿若是没有见到安小芸之前的狼狈相,仿若那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安星月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就见夏儿与习雨说过话以后就退了下去。
“小姐可真聪明。”习雨见到安星月时,立即就喜气洋洋的说,“正如小姐所料。”
安小芸又受罚了。
“她昨天夜探元家医馆,有家不归,必然是要犯错的,我也不过是帮了帮她。”安星月甚是平静的说,“让她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以后注意些。”
安小芸害了她这么一次,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也应该吃一些教训。
“夏儿回来说过了,芸小姐怕这一次是大伤元气了。”习雨感慨的说。
如若不去害人,是不是也可以不会被人害?
安星月道,“不会的,祖母素来疼爱姐姐,是不会叫姐姐伤了根本的,只会让她不适几天,很快就会好的。”
只是安小芸的狼狈样子,被尤大夫人瞧见,不知以后会如何。
安星月坐正,打起精神道,“过上几日以后,城中会有许多人来往,我们管不住旁人,只要好好顾着自己便好,知道了吗?”
习雨知道安星月的意思,听说是尤家向皇上进言,建城外城,收留难民,抵御流匪。
此事最后派到南王的身上,南王又交给了宁西华。
旁人兴许会觉得,宁西华年纪尚小,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但是在安星月看来,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宁西华做不成的事情吧?
“星月。”巴氏唤着安星月。
安星月正与习雨说着话,巴氏突然进来,可是把她们吓得不轻。
巴氏浑然不觉自己是哪里做错,只是笑着对她说,“听说你上一次去书院,有了好几次自己的想法,夫子们都觉得好,请我带着你再去瞧一瞧。”
安星月的心里原本就透着不满,但巴氏毕竟是她的娘亲,不请自来,总归是不好再说什么。
“娘亲,我不是很舒服,不太想去。”安星月很坚定的拒绝着。
她以后也不太想要去书院,尽量与它保持着距离,对她才是有好处的。
巴氏却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星月放心,娘亲和仲儿都会全程陪着,我们快去快回。”
她不等安星月的回答,便着手去为安星月准备了。
安星月的脸色当真是难看,轻轻的摇着头,“不应该走在前面的。”
习雨只能是去为安星月准备的,但也心疼自家小姐。
病才初愈,正是要慢慢将养的时候。
巴氏不仅不关怀着安星月的情况,每当有事时,第一个就想要将安星月拉出去。
“小姐,再这般下去,可是不行的。”习雨忽然对安星月说道。
安星月抬起头来,“我当然也知道不行,但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理由,除非以后不再来往。”
当年,巴氏是因为什么原因,对她十分的忽略,对安小芸疼爱有加呢?
怕是时间过得太久,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如若是想要图个清净,就必须要让巴氏再一次只关怀着安小芸才行。
“我们再慢慢的想着办法。”安星月起身,换衣,随巴氏与安笠仲出府。
安笠仲对安星月的关怀,远胜于巴氏,他生怕安星月再凉到,不仅备了垫子,还有水壶。
巴氏始终压着安笠仲用心,要安星月记得体贴。
安笠仲感慨的说,“娘亲,这些事情原本都应该是娘和丫头们去记着的,如今却要由我来做。”
他看向安星月说,“妹妹是要记得。”
“记得。”安星月笑着。
安笠仲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那又如何?她求的又不是巴氏的关怀。
巴氏不由得尴尬,没有再多说。
待他们一路到了书院,发现里面整修得很好。
巴嵘正在外面迎着他们,特别是在见到安星月时,十分的关怀。
“姐姐,我说过不必让星月过来。”巴嵘道,“她今日才陪着老夫人见了诸位夫人,又要折腾到书院,如若病情反复,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巴氏之前因安笠仲的两三句话,心里已是不痛快,如今又被巴嵘提醒,更是难受。
幸好是安劲过来,将话题岔开。
安星月打量着四周,直到画室时,不由得吃惊的问。
“莫非,以后要在这里比试画艺?”安星月又看向室外,好一片风景。
巴嵘笑着,“你猜对了,我正有此意,以后每年画艺好的学生可以比一比,画得好的便可以挂赏一年,收藏于书院之中。”
“以后书画皆是如此,小星月也要努力些,兴许就能拔得头筹。”
安星月却只是认为巴嵘在说笑,她好端端的与一群学子去争高下,真的是没有意思。
长辈们聊着,安星月便在画室内瞧着。
好笔、好墨、好纸张。
安星月真想收回方才的一言心思,也想要留下来好好学习作画,也可以用到这些笔墨。
“小姐,请喝茶。”一个书童道。
安星月接过茶水,问道,“这是什么……”
“小姐。”习雨忽然凑了过去,扯着安星月往另一边去说几句话。
安星月一边听着,一边慢慢的饮了口茶水,点着头,道,“没事的,我相信再大的麻烦,宁公子都有办法。”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是她的手心里已经捏了把汗。
她隐约觉得不安,心跳加快,仿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长辈那边也是瞧好了,巴氏便带着安星月与安笠仲回府。
只不过,这一次与之前不同。
安星月是单独坐着一辆马车,安笠仲特意将那马车垫得又暖又舒服,才扶着安星月坐了上去。
“妹妹放心,我和小舅舅的车就在前面,有事叫我们。”安笠仲道。
安星月笑了笑,“哥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们各自上了马车,安星月便靠了下来。
“小姐,您的脸色不太好。”习雨拿着帕子,轻轻的为安星月拭汗,“是不是担忧宁公子?”
安星月皱着眉头,猜测的说道,“大约是吧,总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待回到府中以后再说吧。”
马车载着他们一路向前,可是走得太远,始终不见到安府。
依着这个距离,应该是到了。
安星月猛的睁开眼睛,冷冷的说道,“不对,车行有异。”
习雨一听,忙喝道,“快停车,小姐要吐了。”
这个理由找得甚好,但车夫不停没有放慢速度,反而是越来越快,几乎是要叫车飞起来。
忽然间,车又停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而后就安静下来,再无动静。
任是谁都猜得到,此事有异。
安星月的手握成拳头,本能的戒备,沉着脸,喝道,“不知阁下是谁?”
无人回答。
习雨偷偷的掀起帘子,向外看去,又忙看向另一侧,“小姐,外面是空无一人。”
“故意把我们丢在这里的。”安星月自然是想得明白。
习雨恼火的说,“小姐,夫人又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