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芸小姐去见了元表少爷,他们就在园子里面说话呢。”习雨听着一个小丫头的回话,就告诉了安星月。
安星月挑眉一笑,“我觉得,姐姐是真心喜欢元表哥的。”
在那一世时,安小芸是费尽心力,终于退了与尤书航的婚事,在她死前又与元子仓在一起。
这个女人费尽心力,最后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
“哎,这个世界上最缺少的,应该就是理解和成全吧。”安星月感慨似的说。
习雨不明所以,也不敢直接就询问。
安星月寻了园子的一处角落,摇着扇子,吹风乘凉。
她是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八卦一番,亲眼看看这场笑话,因为她是知道,爹爹就伴在庄氏的身边,刚刚进了园子。
爹爹要做的事情依然是说服庄氏,在琴州重启书院。
庄氏为何要拒绝呢?是因为书院的夫子,与尤家的立场相饽吗?
“见过祖母,见过爹爹。”安星月上前请安。
庄氏在见到安星月时,没有像从前那般,直接将安星月赶走,反而是握着她的手,犹如看到了救星。
“星月呀,陪祖母走一走。”庄氏道。
安星月没有拒绝,伴着庄氏与安劲的身边,听着他们继续讲着书院的事情。
庄氏早早的不耐烦,但又耐着性子去听这一番说辞,虽是赞同,但绝不松口。
她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庄氏,直到庄氏见到正在见面的元子仓和安小芸,顿时就青了脸。
安星月也万万没有想到,安小芸的胆子会这般的大,迅速的展开帕子,遮住了脸。
“你们在做什么?”庄氏喝着。
安小芸听到庄氏的声音时,本能的与元子仓分开。
她一脸的羞涩,不知所措的跑到庄氏的面前,正准备开口解释时,就挨了一个耳光。
这一个耳光,就将她打懵了。
安星月估计也没有想到庄氏会这般的狠心,丝毫不去顾及着安小芸的颜面。
“祖母,莫要怪芸儿,方才只是个误会。”元子仓说道,“是芸儿不小心摔倒,我只是扶了一下。”
安小芸见状,也寻到更好的理由,忙对着庄氏哭道,“祖母,你信我,我只是险些摔倒罢了,什么都没有的。”
当他们的眼力不好吗?庄氏冷笑着,“即日起,芸儿就要闭门学琴艺,不许再出来闲逛。”
安小芸的身子晃了晃,这与关禁闭是没有两样的,只不过是说起来好听一点。
“子仓啊。”庄氏不屑的看向元子仓,“平时没事,好好读读医书,继承家业,知道吗?”
元子仓的颜面都快要挂不住,忙作揖道,“祖母说的是。”
“我儿,陪着我回去休息吧。”庄氏道。
安劲在此时也没有心情再提着重启书院一下,厌恶的看着安小芸与元子仓,扶住庄氏离去。
当安小芸想要去扶着庄氏时,庄氏甩着手,却是推开了她,反而拉住安星月的手。
安小芸涨红着脸,只能是跟在安星月的身后。
他们离开庄氏的院子时,安小芸才急着捂住了脸。
安小芸的心中正在暗恼,竟然是在安星月的面前丢了颜面,实在是叫她气恼。
“姐姐,你莫要多想,祖母也是气不过。”安星月轻声的说。
安小芸难过拉住安星月的手,“当真只是误会,祖母不信我。”
“姐姐待祖母消气时,再解释就好。”安星月抽出了手,“时辰不早,我要去用膳了。”
她在往前走时,又担忧的回头去看向安小芸。
只此一眼,险些叫安小芸原形毕露。
安小芸正恶狠狠的瞪着安星月,可是当与安星月对视时,立即就扬起笑容,向她摆了摆手。
安星月这才离开,心情倒是难得好。
“小姐,这下午要做什么?”习雨笑着问。
她也觉得安小芸犯了错,是件令人畅快的事情。
毕竟安小芸平时在安星月的面前虚情假意,摆弄出来的那一套,叫人抓不住她的把柄,却叫人看着恶心。
“当然是读书识字再画画。”安星月笑着,“安家的女儿还能做什么?我可没有像姐姐那样的机会,可请得起出色的琴师授艺。”
习雨惋惜的说,“分明是小姐的手指纤长,更适合弹琴。”
“都是小事情。”安星月笑着。
这的确都是小事情,是不会被安星月看在眼中的。
安星月在回到院中后,发现桌上多了许多书册,厚厚的一沓。
“这是怎么回事?”安星月的脸色微变。
留守在院中的夏儿,忙道,“小姐,这是小舅爷送过来的,说是请小姐慢慢观摩。”
“观摩?”安星月拿起一个册子,“这么厚?”
夏儿不敢说话,估计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私接礼物。
“小姐莫气,不看就是了。”习雨道。
安星月当然是不会看由巴嵘送来的东西,直接叫习雨将它们都封在柜子里,眼不见,心为净。
谁知,这用过午膳后,巴嵘又送来了从京城带来的画纸,比起安星月正在用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安星月心生向往,忍不住的摸了摸,但是又放弃了。
“小姐,这是极好的画纸。”习雨说道。
“我以后又不做画师,要这么好的画纸,实在是太浪费了。”安星月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习雨诧异的说,“小姐读书,自然也不是为了当夫子,但总是要认得一些字的吧?”
“再说,小舅爷一直哄着小姐,小姐也不能太生硬,总是要过去表示谢意的。”
“你说什么。”安星月忽然反问。
习雨认真的想了想,倒不认为自己在哪里说错了话,忙道,“奴婢是觉得小姐收了几样礼,应该是要道谢的。”
“哄着我?”安星月眯着眼睛,大约认为自己是听错了?
习雨这才轻声的说道,“在夫人身边的人说了,小舅爷对小姐赞赏有加,开口闭口,都是小姐的好处。”
真的假的?安星月总觉得面前布上了一个陷阱,巴嵘就等着她掉进去呢。
“罢了,我知道了。”安星月打起精神,笑道,“晚膳前,我为小舅舅画幅画,就当谢意了。”
习雨忙笑着,“小姐应当如何,总是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挑错?早就有很多人天天等着她出错闹笑话,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画什么?
安星月总觉得这画应该是极有意义的,便叫习雨磨墨,她这就画了起来。
“平松郡。”安星月忽然说道。
习雨不由得一愣,低下头,竟是默默的抹了眼角的泪,“小姐有心了。”
“那是我们的家,但我们却是离家而去。”安星月感慨的说着,“希望早日平匪,我们有机会再回去看看。”
“小舅舅年少科考,虽未得前三,但已有盛名,乃是源境书院最年轻的夫子,可是年少离家,久未归途。”安星月提笔而画,道,“小舅舅也应该十分想念家乡的风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