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到底如何,难道还是看不出来的吗?
这就是安笠仲平安无事,如若真的是吃错一个好歹来,以后要怎么办?
“承儿过来。”巴氏招了招手。
一旁的承儿听到巴氏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硬着头皮靠上前来,却连头都不敢抬。
“听话,抬头。”巴氏道。
承儿抬起头,就看到巴氏的手里提着一串铜钱,双眼放着光的就想要举起手,可是转念想到巴氏必有事叫她去做,这手就又想要放下来。
“敢放,命就没了。”巴氏提醒着承儿。
承儿迅速的举起手,接过铜钱,“谢夫人赏。”
“你去老夫人处,就说我心里恨恨的,生了病,又不想张扬。”巴氏说,“以后,星月会时时的来照顾,也没有旁的事情,去吧。”
承儿立即就将铜钱一收,依着巴氏的话,去向庄氏回话了。
巴氏又叫进了一位老妈妈,说是安笠仲已经进京赶考了,也没其他的事情,以后都去陪老夫人用餐。
“娘亲。”安星月过来请安时,恰好听到这句话,疑惑的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巴氏见安星月过来,也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先叫老妈妈去备着,从明日就这么开始,然后招着手叫安星月过来。
“娘亲?我不懂。”安星月的确是迷糊了。
当一个人预感到有危险时,难道不应该是想着办法,离危险远远的吗?
巴氏倒是好,非凑到危险之旁,叫她瞧不出缘故。
“坐!”巴氏道。
安星月老老实实的坐在巴氏的身边,一副要虚心求教之态。
巴氏拉住安星月的手,道,“不过是想着你祖母平时一个人用膳,着急是孤单了些,以后一家人一起用膳,也热闹。”
“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就大家都在一起,谁也别落了单。”
安星月的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心酸,回握住巴氏的说,道,“都听娘亲的。”
她们的心里都清楚得很,庄氏是安劲的亲娘,除非安笠仲真的是死在庄氏的手里,否则安劲必是不会与庄氏翻脸。
最后的这一份痛楚,只能是由着巴氏一个人吞下来。
可巴氏想要怎么护着自己和孩子,只要做得冠冕堂皇,庄氏挑不出理,安劲就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娘亲,凡事都有缘故。”安星月想了想,“是哥哥得罪了那一边吗?”
就是这个原因叫人不理解。
庄氏有多希望安笠仲高中,且以后与尤书航在一起任职,相互帮扶,合了她的心意。
偏偏在安笠仲有机会的时候,她竟然露了这么一手。
“我们不必知道她的想法,只要好好保全自己,就比什么都强。”巴氏轻拍着安星月的肩膀,“来吧,你看书吧。”
安星月当真是带着医书过来,翻开以后却时不时的瞄着巴氏。
她眼前的娘亲与平时不太一样啊!
巴氏忽然问,“我记得,你是被禁足了吧?”
安星月忙称,“娘,元宵节以后,我就自在了。”
只是安笠仲也不在,宁西华在城外城,她也是无处可去。
“以后就去医馆好好的学一学吧。”巴氏也不得不承认,当初巴嵘哄着安星月玩的小承诺,如今是派上大用场,“你以后嫁了人,也会用得上。”
这有女子的后宅,素来不会安宁。
安星月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垂下眼帘,“祖母的意思是,叫我以后跟着姐姐一起学琴。”
“学琴?以后在后宅内自怨自艾,奏琴自娱吗?”巴氏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摔在床边。
安星月当真是要承认,从来没有见过巴氏闹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站在那里,甚是无措。
“娘,我学医。”安星月忙道。
巴氏深吸口气,平复怒气,但眼中的恨意已是无法平缓。
她如今能够坐在这个屋子里,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女儿尚在府中,安笠仲以后仕途安宁也需要一个漂亮的家世。
否则……
“学医好,以后着马车,将你送到医馆去,祖母那边就不必由你担忧了。”安劲说着话,就走了进来。
巴氏在听到安劲的声音时,就收了神情,垂下眼帘,一副客气的模样。
安劲站在安星月的面前,“回院子好好看书,以后都是能派得上大用场的。”
“是!”安星月瞧了巴氏一眼,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爹娘的感情素来没有问题,一切的根源在于庄氏。
当安星月带着习雨走出院子时,脸上就挂起了喜意,“习雨,以后能去医师那里了。”
“这是好事,若非小姐,怕是少爷这回就撑不住了。”习雨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会被旁人听到。
安星月稍有几分得意,的确是因为她的功劳,才免了安笠仲的苦。
“娘亲……却是叫我不懂了。”安星月确是不懂,“我娘亲她……”
“小姐,只要能学医,旁的不重要!”习雨提醒着。
巴氏的心思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重要,毕竟她的心里有一个结,这一生一世都未必解得开。
安劲和巴氏果然是说到做到。
次日清早,他们一家三口就来到庄氏院子用早膳,庄氏表示他们以后不必相伴时,安劲就找了个理由,轻飘飘的挡了回去。
庄氏无法又恼火,待知道安星月要出府学医时,更加的不安。
安星月懂得的越多,对她也就是越不利的。
“今天琴师入府,星月与芸儿一起吧!”庄氏道。
“娘啊!”安劲按住巴氏的手背,抢先笑着说,“儿子认为,学医更好,您认为呢?”
庄氏的心头一沉,怕是找到替过之人,安劲和巴氏都已经猜到发生的事情,如若再绊着安星月,怕是以后的日子难过。
她故意叹着,“可以学医,琴也要学,每三日一次课,不能落。”
安星月对琴倒排斥,却觉得这琴是排斥着她的。
“是。”安星月很乖巧的应着,就先离开庄氏的院子。
如今,安星月走了,安小芸也尾随在后。
“你们……”庄氏倒是很想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但当她拖着长长的尾音时,却忽然间惊觉。
她一旦问起来,就等于承认知道此事,实在是太过危险。
“以后莫要纵着星月,琴棋书画才是根本。”庄氏道。
安劲笑了笑,却提出自己的想法,“娘亲,儿子倒是觉得,不如叫星月跟着晴儿一起学学理家,你看如何?”
“学什么?”庄氏迅速的看向巴氏,认为这是巴氏唆使的结果。
安劲很不客气的又重复一次,道,“娘,理家之术,比起琴棋书画,难道以后不是理家为先?”
庄氏想的却是,安小芸都没有学的东西,安星月要学?
“娘,星月与芸儿毕竟不同,尤家有人教。”安劲道。
庄氏很是想要发脾气,但是她却是万万发不得脾气的。
因为这对夫妻就坐在她的面前,有备而来,就等着她再寻着理由,再来怼着她。
庄氏咬牙切齿的看向巴氏,“你能教她?不如教给我吧。”
如此一来,安星月就离不得院子了。
巴氏笑着,“老夫人放心,这些小事还是可以教的,再说芸儿快要去京城了,与老夫人多亲近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