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正是焦头烂额时,竟是补不上缺口,而皇上准备在元宵过后,派户部好好的清查一番。
这一查,必是要出事的。
“他们要做什么?”尤书航盯着南王府呢。
当南王府真的备好聘礼时,他是第一时间知道,想要派着人去查。
身后的下人道,“公子,是为白侍卫求亲的。”
白侍卫?那是谁?
尤书航对宁西华身边的人,并不了解。
“白侍卫,是世子的亲信啊。”小厮道,“听说是瞧上萍云山庄的一位医女,两方都同意了,准备在此时下聘,元宵节一过便要成亲。”
当真是个好日子。
尤书航不由得恍惚,怎么又与萍云山庄扯上关系。
“真讨厌那个地方。”尤书航脱口而出。
小厮忙咳了几声,提醒道,“公子,有些是不能说的。”
他当然知道。
“派着人跟着。”尤书航道,“看看她在哪里。”
她是安星月。
小厮真觉得尤书航是被家中事务缠得烦了,竟然没有想到安星月会在琴州吗?
他难道认为,安星月会回山庄?
尤府中上下难得意见统一,全部都瞒着尤书航,尤书航自然也无法知道得太多。
“如果是在山庄中……”小厮瞧着尤书航,不确定的问。
尤书航冷笑着,“下聘,喜上加喜。”
向宁安县主下聘?
怕是全府上下都不会同意的吧?
“少爷,奴才认为……”小厮还想要再劝劝。
尤书航哪里肯听。
他只是觉得如若再拖延下去,怕是会节外生枝,倒是不如一鼓作气。
小厮见状,只能听着尤书航的安排,派着人跟在下聘之人的后侧,同时将尤书航的打算,告之尤鹤。
尤鹤并不意外。
尤书航是小一辈中,最有主意的,只是这个主意在此时,是相当的不合时宜。
“先且让他自己去处理,如若处理不好,再由我这个长辈来做吧。”尤鹤十分的疲惫。
谁也想不到,尤家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下聘之队,浩浩荡荡的就到萍云山庄。
因是提前就商量好的,两方都十分愉快的将此事订下。
难得,许青亦归来。
许青亦很是自然的问起安星月的情况,在知道安星月于琴州时,不过是点头道,“这孩子也是难。”
“无妨,元宵节一过,大小姐回到京城就好了。”白弘业不知道许青亦口中的“难”,指的是哪一个。
许青亦笑着,“你来了,后面自然还会有人来,除非他们拦得下来。”
白弘业不明白。
许青亦作为长辈,帮着安星月安排夏儿之事,理所当然。
尤书航的下聘之行,也在白弘业出发时,事隔一日,也尾随而至。
于他看来,一切皆是理所当然。
偏巧就在来到京城的城门时,队伍便不再行进。
“如何?”尤书航冷冷的看着与他随随行之人,大约明白这些人的真实想法。
那就是……他们是不打算与他同行。
如若没有这个打算,又为何陪着他一路来到京城正门处。
“少爷,老爷说,此行不通。”小厮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说。
尤书航沉着脸,哪里会不知道爹爹的意思,这是不允他去下聘。
“如何?是觉得此时不是好时候?”尤书航道,“我尤家就没有过不去的门槛,我不过是提前下聘而已。”
小厮依然是低着头。
尤书航此时才回过神来,“如若是不想我娶,又何必允我出门?”
“听说,皇叔要从此处经过,请公子想个法子。”小厮道。
想法子?还能是什么法子?尤书航哪里会不明白家中的意思?
这是走投无路吗?
皇上对尤家并没有过多的处罚,虽然他的爹爹被暂时革职,但是二伯伯的处境还算是可以。
毕竟,暂时只是说失踪,不曾说他“畏罪而逃”。
只要撑过去,就能有好结果。
不过,齐文渊什么事情都不肯伸手,的确是过分一些。
“是想要求得皇叔的帮助?”尤书航问道。
小厮低着头,这对于尤书航来说并不是难事,何况齐文渊对尤书航从来都是喜爱有加。
如若由尤书航来说,自然会好上许多。
尤书航侧头看向他为安星月准备的聘礼,忽然笑道,“爹爹原本就没有想着让我去下聘,所以这些东西是要送给皇叔喽?”
这是当然。
后面的话自然是不必说,但是尤书航都已经懂得。
这是叫他难为啊。
“好,我去送!”尤书航冷笑着,“我原本也没有什么产业,拿的也都是家中财产,送给谁都是送。”
他说的是气话。
却也是伤心话。
如若直接拦着他,他倒也不会多思多虑,偏生要用这样的法子,叫他心中郁结。
这是怕他不肯去做吧。
“少爷,此时的情况与平时不同,还望您莫要难过。”小厮见状,平时很是开朗的尤书航,竟然会有如此伤心的时候,本是想要好好的劝一劝。
尤书航却是冷笑着说道,“你早去做什么了?”
早前,不就是选择了背叛吗?
仅此一句话,就叫这小厮说不出旁的话。
与此同时,齐文渊归来。
如今的齐文渊也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因尤家的事情被打击得不轻,这里面当然也会有旁的缘故。
非要算起来,尤家的情况是最麻烦的。
“见过王爷。”尤书航下马,向齐文渊作揖道。
齐文渊在看见他时,目光竟似是有几分闪烁。
哼!
尤书航哪里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平时与皇家闹得很是不愉快,如今却又因为被打压,而渐渐受不住了吧?
“原来是书航啊。”齐文渊在见到尤书航时,脸上的疲惫稍稍散去,讪笑着说道,“有何事?”
“草民在酒楼订好位置,请王爷赏光。”尤书航道。
尤家想要一个酒楼的位置,还是很容易的。
只齐文渊要肯赏脸,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
齐文渊的眼神稍有几分闪躲,瞧着竟然像是不太愿意似的?
尤书航才不会理齐文渊的想法,既然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们谁都不可能脱得开干系。
如若脑子放得聪明些,大家合在一起想着好法子,自然最好。
如若不能……
尤书航从来都不会在乎,眼前之人是否是王爷。
他只在乎最后要做的事情,究竟能不能办得成功。
齐文渊不知尤书航的想法,只是极不情愿的与尤书航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