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最后要承受这一切的人,是她而不是旁人?
尤月兰被一路护送,终于到了尤家。
尤家的长辈在见到她时,表现出来的是一如既往的疼爱,但是弥漫的悲伤也是真的。
他们如今想的是要保住现在的地方,以及荣华。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脱罪,但他们又寻不到尤哲。
“哥,还是没有二叔的消息吗?”尤月兰很虚弱。
尤书航轻轻的摇着头,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尤哲是去处理盐务的,没有必要偷溜离开,除非发生不可猜测的事情。
一旦有了推测,每个人都十分紧张。
“你先休息。”尤书航不再他想,先叫尤月兰休息。
尤月兰在牢中实在是很辛苦,很是自然便睡了过去。
待尤书航走到门外,悠悠的叹了口气。
尤府才多少年的光景,竟然就被害到这样的地步。
他们如今连回击的能力都没有,如今补漏都是来不及的。
“公子,老爷回来了。”有下人来报。
尤鹤归来,令尤书航的心稍稍放松,忙去书房与爹爹商量重要的事情。
他们父子的意见倒是统一。
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皇上的心情,将所有的罪过全部都切割开。
至于尤哲的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
人是必须要寻到的。
可是他们要先将尤府保下来。
相谈之后,定下先且要做的事情。
首先就是断掉与所有罪行的关系,俞夫人先认罪,之后就是尽快确定彬州各城的几位大人报上来的事情,可否能将尤家摘得干净。
最后是……
他们自认为设计的理所当然,并无异样。
谁知,在天大亮时,一切却发生变化。
最先被惊动的是尤书航与住在隔壁院子的尤月兰,他们听到一队人马,跑进来的声音,撑着想要坐起来,却又被按着趴下。
“你们是谁?”尤书航虚弱得厉害,哪里想到这一转眼,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进来的人,面色冷冷。
他们的装扮,更是与南王府毫无关系。
他们越是如此,越是叫尤书航的心里不安。
“你们是什么身份?”尤书航咬牙切齿的问,“你们又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人都来了,哪里会不知道呢?
尤书航吼出来的这几句话,当真是一个笑话。
“请吧!”外面有人说着。
尤书航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突然就想到了安笠仲。
但安笠仲应该是在琴州,不可能处理着京城的事宜。
又会是谁?
当尤书航与尤月兰被推出房中时,倒是换好衣服,尚算是得体。
“哥!”尤月兰跌跌撞撞的来到尤书航的面前,“糟糕了。”
当然糟糕。
尤月兰是俞家的罪人,如今出现在尤府中,可见是被带出来的。
又会有谁能从大理寺的牢中,将尤月兰带出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尤书航没有言语,但是心却是一点点的下沉,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正涌上心头。
“无论我尤家人是否有罪,你们难道不应该……”尤书航还想要再说。
却看到听到熟悉的说话的声音,他定眼一瞧,竟是有些发愣。
他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吧?
“夫子?”尤书航喃喃的唤着。
巴嵘在听到尤书航的声音时,便转过身,笑着说,“尤公子莫要担忧,他们也不过是公事公办。”
“我们究竟……”尤书航是想要问,他们是犯下何错。
他看看身边的尤月兰,不就会很清楚了吗?
尤家将不应该救出来的人,已经救出,难道还需要再多说吗?
尤书航迅速的收住口中,双眼通红,十分恼怒。
“请吧!”巴嵘道。
此案,究竟是由谁办理?
这边闹出动静时,自然是惊动尤学士。
当初的首辅大人坐在正座,一旁的祁国公饮着茶水。
“辛苦了。”尤学士道。
祁国公摆了摆手,“我也是没有法子,谁叫我们做臣子的,就是要听命行事,皇上叫我们做什么,我们便要做什么。”
这的确如此。
尤学士的面色不佳,之后就看到尤鹤前来,与祁国公见过礼以后,便也是没有什么。
这一次皇令便是……搜罪人。
谁是罪人。
怕是他们起得太早,都没有想到皇上真正要查的人究竟是谁。
当他们看到尤书航与尤月兰被带出来时,面色大变。
想必在尤家人的眼中,认为尤月兰不应该会被注意到。
况且以尤书航与尤月兰的聪慧,在感觉到异样时,难道不应该迅速的藏起来,怎么就能被寻到。
“见过尤学士,尤大人,祁国公。”巴嵘向诸位见礼。
尤学士知道巴嵘这个人,但难得一见。
并非是因为巴嵘是什么高人,实在是因为他对于晚辈没有什么关爱之心。
“有劳夫子。”祁国公作揖道,“皇上下令,这一次要由源境书院的两位夫子参与,我也是没有法子,只能是带着夫子过来瞧瞧。”
皇上叫夫子来参与,是什么意思?
他们再想着更多,都是没有办法。
尤月兰被抓住,带着犯人离牢一事,已经可以落罪了。
“带走吧!”巴嵘道。
尤学士气得发抖,眼瞧着尤月兰被拖出去,又无能为力。
他们都是奉皇旨而来的呀。
“尤学士。”祁国公起身作揖道,“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先行告退了。”
尤学士都已经站不起来,在瞧着祁国公这番模样时,已经知道最后的结果。
他再是想着会由谁来办理此事,也想不到会是祁国公。
皇上这是硬生生的断了他们一家的后路。
尤家风光不过几十年而已呀。
只有尤月兰一个人被带走,但却像是抽走尤家所有的精神。
因为这一次的损失,太大了。
“我进宫去!”尤学士道。
尤鹤忙拦着,“爹,你要如何说?”
“如何惨,就如何说。”尤书航低着声音,说道,“俞家算计我尤家,又害得月兰变成这样的模样,只请着皇上开恩,我们尤家自请罪,便能将此事暂时盖过去。”
如若皇上想要定罪,就不会只派着这几个人前来,必是还有想法。
尤学士低着头,只道,“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除此之外,哪里还有旁的办法?
他们一家人收拾妥当,便进宫请罪去,至于这个罪能不能脱得开,怕是不仅仅要看他们尤家的能力,更是皇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