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你真的是县主?”井丽恒结结巴巴,“可是你……”
她怕是吓傻了。
如若换成是旁人,在短暂时惊吓之后,必是能够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井丽恒直到如今,还是在呆望着安星月,甚至不太明白究竟发生哪些事故。
“姑娘,莫要挡路。”安星月微笑着。
井丽恒也不知想挡路,可是当她将宁安县主与陶念念扯到一起时,脑子已经不太够用。
她只知道,尤家变成今天的样子,必然是他们安星月一手而办。
她选择背叛,是对吧?
“你身边的人是谁?”井丽恒突然又问。
她不是已经知道宁西华的身份吗?怕是直到此时,井丽恒都无法做出原本应该有的联想,所以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她反应不过来,安星月也是无心于替她做出讲解。
安星月很温和的笑着,“你来时,无人向你解释他的身份吗?”
自然是有人解释的。
安星月低着头,浅浅一笑,便与宁西华一同离去。
井丽恒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面色渐渐的苍白。
她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从前在寅城还是可以嚣张的女子,如今却是不知所措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京城啊。
安星月在坐上马车以后,就将箱子打开,看着里面的点心。
闻着就香。
“为了一口点心,你就跑出来了?”宁西华哭笑不得的说,“如果再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去买。”
“我自己也是可以的。”安星月说道。
宁西华也捏了一块,塞进嘴里,将井丽恒今天前来的目的,讲给安星月来听。
“早知道她会跟着你,我就应该避一避。”安星月道,“可怜的小公主,被吓住了。”
这换成是谁,都会被吓住的。
“此次贪银之事,应该会将尤哲拉下马。”宁西华道,“只是,尤哲去哪里了。”
不仅仅是尤哲不知道,连同着他们都不知道的。
这就不应该是尤家人的设计,应该是另有一些缘故吧?
“不急,总是会出来的。”安星月道,“即使出事,也是他们尤家人的问题,与我们可没有关系。”
是真的没有关系。
安星月反而认为,这是尤哲的权宜之计,眼瞧着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如说……
破釜沉舟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宁西华道,“安大人会负责琴州的。”
至于京城那一方面,自然也会有人处理。
安星月如今想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护着孙代荷的孩子,希望她的孩子会平安无事。
他们以为要等着很久,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听说俞家已经将关于整件事情,全部招认。
这位夫人相信尤书航的话,认为只要招认,她的儿女必然可以活下来。
只要活着,就是希望的,对不对?
可是她弄错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
俞家被断罪之时,并不曾有任何人将她的儿女带走,全部落了罪。
俞夫人这才知道是被骗了。
当她看着尤月兰被带走时,错愕又愤怒的大叫着,“好一个尤家,当真是狠心啊,我帮了你们这么多,你们最后却是要落井下石?”
论起狠来,自然是没有人能够抵得过尤家。
尤月兰冷冷的扫了俞夫人一眼,道,“是你自己蠢,难道要怪我们家太有能力了吗?”
这话说出来,当真是把人气出病来。
“你可是我俞家的媳妇,哪里会有你自己能逃,却要把我们放任不管的道理。”俞夫人大叫着,“如果我们有事,你们也逃不掉。”
逃不掉?尤月兰当真是听到一句笑话。
“你们全家看着我被害,失去孩子,继续被算计时,可曾有想过我嫁到你们俞家?”尤月兰冷笑着,“现在要活不成了,才想着旧时的情谊,可笑极了。”
俞夫人被噎,她当然知道俞常桢做的那些事情,儿子任性又狠毒,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看着尤月兰被救出去,却也知道俞家到头了。
“不是说好了,要放过我们吗?”俞夫人喃喃的说着。
她的视线投到俞常桢的身上,忽然喊着,“你说说你,为何要害月兰,不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好处吗?”
这叫什么话?
俞常桢在听到他娘亲的话时,只是问道,“娘,你又没有阻止过,也没有劝过,不也是因为心中有怨吗?”
俞夫人一噎,没有再说下去。
俞常桢继续道,“我们与邵家为尤家做那般多的事情,结果看着邵家的姑姑死于非命,邵家想要阻止的几位叔叔也受到连累,害得邵老夫人退居老家,不再回来。”
俞夫人沉默了,他们当初记得当年事。
“我们俞家呢?为了尤家付出那么多,牺牲了妹妹,事事顶罪,最后呢?”俞常桢冷笑着,“他们凭什么可以那般自在。”
俞夫人哭道,“紫茵啊……”
俞常桢沉默的说,“只不过,我知道娘亲会答应尤书航的,如果不答应,这戏就唱不下去了。”
还要唱戏?唱哪门子的戏?
俞夫人一时没有听懂,诧异的看着她的儿子。
她恍惚间,忽然发现身边的人都有着极深沉的心机,独独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如今瞧来,事情并非如此呀。
“儿子,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俞夫人忽然问着。
俞常桢苦笑着,“能从尤府拿到多少好处,便努力的拿到,之后就要像邵老夫人那般,回到老家去,不再理会尤家之事,直到他们败落的那一天。”
谁知道,他们是早早的就被盯上。
他当初的设想自然也不可能再变成事实。
俞夫人一听,便又哭了起来。
可是再怎么哭着,也是无济于事。
俞家之罪,已然定下。
当俞常桢与俞夫人的对话,落到尤月兰的耳中时,尤月兰是彻底的呆住了。
“小姐,走吧。”救着她的人,说道。
尤月兰呆呆的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那人,道,“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当然知道俞紫茵的事情,但是过去这般多年了,她早就忘记了。
伤不在自己身上,她哪里知道疼?
俞家不是不恨,只是不敢表露出来,全部都算计到她的身上。
尤月兰突然满是怨恨的心,突然就变得无言以对。
事情原本不应该是如此的,但是最后却还是叫她落得如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