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禾源冷冷的回过头,瞧了柴伟兆一眼,犹觉不足。
就这么叫柴伟兆死去,却因此而折损尤府好多侍卫,着实是不公平。
但是,如今也只能到这个地步,暂时不能再继续了。
他是心有不甘,可也没有办法。
当他们走到柴伟兆的府门前时,就听到宁西华的声音,“柴先生,我来了。”
进来的宁西华,是被抬进来的。
“父王说你这里好,叫我过来住几天,你……”宁西华在进来时,就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面色一亮,“你们为何在这里?”
尤大人与尤禾源对视一眼,显然是冒出一个念头,“杀了宁西华。”
只要宁西华一死,事情就不会被人发现。
他们想得倒是挺美,可是宁西华大喝一声,“来人,将他们给我拦着,把事情说清楚。”
宁西华的双眼通红,眼看着就要愤怒得烧起来。
尤禾源挡在尤大人身前,向宁西华作揖道,“世子,是柴伟兆要先动手,我们为了自保才做此事件,还望世子明查。”
南王不是将柴伟兆赶出南王府了吗?宁西华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宁西华是不知情的?
“哼,你说这些是没有用的,是要听听知府大人的意思。”宁西华沉着声音,道,“安知府,你说呢?”
从南王府侍卫后走出来的人,竟是新任知府安笠仲。
安笠仲沉着脸,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道,“尤大人,为了事情的真相,还是请与我们走一下吧。”
这都是什么时辰了?
宁西华为何会出现,安笠仲为何会出现?
尤禾源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令他顿时明白,怕是他这是被人算计了吧?
究竟是谁将他要做的事情,全盘的告诉外人,害得他现在束手无策,随时都会落败至此?
“世子,安大人,你们怕是与柴伟兆合谋算计我们父子吧。”柴伟兆顿时恼火的问着。
宁西华更加的愤怒,“你害死我的先生,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针锋相对,谁也不会放过谁。
他们正是愤怒之时,安笠仲就按住宁西华的手背。
“世子,事关重大,还是由我来吧。”安笠仲看向尤家人,冷冷的说,“虽然我的官职并不如尤大人,但是应该要处理的,我会处理,要回禀于皇上的,我也会回禀,如果您认为杀我可以解决事情,大可以来做。”
尤大人扯出一抹苦笑,“安大人说的是哪里话,这当真是一场误会。”
误会?不会有人相信的。
安笠仲没有理会,而是摆了摆手。
如果说这不是事先准备好的,怕也没有几个人相信吧。
好些官兵涌入,押向尤府的人。
尤府的人立即作势反抗。
“关门,不留活口。”尤禾源道。
尤大人双手负后,怕也是这么想的。
“就说,他们与柴伟兆发生矛盾,最后落到这样田地。”尤大人道,“我为此感觉到悲哀。”
当真是可笑极了。
要去关着府门的侍卫,竟然被横刀夺命。
一时间,气氛紧绷。
是谁在府外,难道他们带了更多的人?
“是谁?”尤禾源指着他们,咬牙切齿的问,“你们的眼线是谁?”
宁西华沉着脸有听到有个声音,冷悠悠的传了过来,“怕是尤大人觉得,我孙家没有人。”
“你们在此处行凶,旁人若是发现,便有一除一的好。”
说话的人,正是随安笠仲而来的孙代荷。
她带来的孙家人都站在府门外,而她走到安笠仲的身边。
瞧着她的模样,比起从前的气色要好了许多。
他们夫妻十指交握,令彼此安心。
“不止是我,还有路家,卫家也闻讯而来。”孙代荷挑眉一笑,“尤大人,您想要动手,大可以动手,我倒是要看看这般多人,你能除去几个。”
尤大人的心中五味杂陈,正在想办法。
如若正如孙代荷所说,府外有那般多人,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是个陷阱。
等的就是他们父子二人自投罗网。
“还请安大人明查,还我父子清白。”尤大人说道。
尤禾源还想要再试一试,但哪里能试得了?
他们父子就被官差按住肩膀,被硬生生的向外拖去。
“我不服,是你们设计的,都是你们设计的。”尤禾源吼着。
有几个人会去听着尤禾源的话,只听宁西华低着声音说,“白侍卫,为柴先生安葬吧。”
无论柴伟兆到底是帮着谁,他终是在南王府中,看着他长大。
这一份情谊,时间久远,抹不下的。
“是!”白弘业作揖道,“公子放心。”
宁西华单手扶额,十分落寞的说,“我的心里太难受,先行一步,请安大人多费心吧。”
“好!”安笠仲道。
当宁西华走出去时,的确是看到卫家与路家的府卫,就站在外面、
如若尤禾源真的动手,必然是要吃亏的。
最后还好是尤大人冷静,先且离开,再做打算。
只是,他们的打算是没有用的。
此事等于全城都知道,哪里能瞒得住呢?是不是?
宁西华被抬着回到客栈,回到房中以后就摊开来。
“哇,好险。”宁西华道。
如果尤禾源非要与他打一架,怕是他受假伤的事情,就会被发现。
实在是太惨了。
“来人。”宁西华唤着,“准备,准备明天的事情。”
明天的事情再做以后,他就要继续远行了。
只不过,对外的他会称住在柴伟兆的旧宅中,离琴州有些距离的山野间。
知道的人不多,易守。
至于柴府的那一边,全部都由安笠仲一手处理。
孙代荷陪着他,寸步都不曾离开。
他们夫妻的感情,是特别的好。
“辛苦了。”安笠仲对孙代荷说道,“我们先回去。”
“好。”孙代荷应着。
天色太晚,她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这夜,终于安宁。
外面发生的事情,自然都是要由邵家知道的。
当邵家知道尤家那般对待柴伟兆时,双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尤家太过分,这要让我如何向老太太交待呀。”邵老爷哭了起来。
夫人也在抹着眼泪,“柴先生始终留在南王府,助我们良多,他们竟然也下得去狠手?”
邵家哭成一阵,除了邵思雨。
邵思雨面无表情,在听说柴伟兆的遭遇以后,只对安星月说,“这么顺利吗?”
“也不算是顺利。”安星月沉着声音,“如果不是嫂子随后跟来,怕是卫家和路家是不会出人手帮忙的。”
邵思雨躺在安星月的身边,“心里空荡荡的。”
“如今,尤家也快要败了,但是之前传闻之事,却没有定论。”安星月皱着眉头,“琴州难道当真是风平浪静。”
“尤家倒了,兴许就有秘密被发现的。”邵思雨闭上眼睛。
他们始终是在等着消息,在消息传来以后,他们这才放下心。
几乎是同时,心头一空,疲惫席卷而来。
她们当真是犹如一对好姐妹,这般轻易的睡过去。
山香与另两个丫鬟见状,悄悄退出去,将门关好。
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光景,琴州全境都知道新任的知府,雷厉风行,谁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