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哭得越来越大声,这里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老天没有眼,我伤不到你,但是我可以下去陪着他们。”王氏吼着。
尤四爷捡起那帛布,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震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东西怎么会留下来。
这竟然是王氏一族的遗书,字字句句都是针对他而来。
最后,还有王氏的族印。
“这不可能,这个东西不是毁了吧?”尤四爷脱口而出。
他似乎忘记这是在京城之中,有许多人都在瞧着他们的动静,当然也会将他的话听到耳中。
一旁管事的吓坏了,忙提醒着尤四爷,千万不要乱说话啊。
“夫人,这都是假的。”尤四爷道,“如果我想要造出这样的东西,我可以造出许多来。”
王氏拍着栏杆,冷笑着看向尤四爷,“是假的?我更信你的好儿子。”
此时,有尤府的下人赶来回禀着。
皇上入了京城了。
也是在那一刹那,王氏瞧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这也是她最后的时机了。
她的双眼一闭,便从塔上翻了下来。
这一摔,当真是令许多人都惊慌失措。
一旁的游玩的小姐们,直接就吓得晕了过去。
王氏重重的摔在塔下,且在摔落的过程中,狠狠的撞到塔尖。
她在落地后,已是口吐鲜血,回天无力。
“夫人!”尤四爷惊恐的扑上前去,想要将王氏扶起来,但无从下手。
王氏吐了口气,直直的盯着尤四爷,眼中充满着怨恨。
她,死不瞑目啊。
这件事情闹得可不小,周围有许多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尤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四夫人。”有丫头匆匆赶来,在瞧见这一幕时,忽然哭着说,“夫人您待人和善,奴婢不明白,为何两位少爷非要折磨你,奴婢去陪你……”
这丫头也是一个忠心的,直接就撞死在王氏的身边。
旁人赞着丫头的忠诚,也知道尤四爷的两个儿子的不像样。
他们却不知道,这个丫头是王氏当年陪嫁丫头,外嫁出去以后生的女儿。
如若她留在尤府中,不知后果,不如陪着王氏一起了。
尤四爷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知道尤诣修和尤诣贺是没有什么名声了。
他失去了妻子,却要打起精神,想着法子去应对。
都怪爹爹当初非要让他娶一个不合适的女子,生下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害得他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尤四爷正打算抱起王氏时,却有人赶了过来。
此人是尤首辅。
尤首辅在瞧见这样的场景以后,不由得晃了晃,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爹爹。”尤四爷刚开了口,就狠狠的挨了一个耳光。
尤首辅气得浑身发抖,“快先带她回府,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哪里知道刚入京城,就听说王氏站在塔楼上,控诉尤四爷对王氏一族做出来的恶事。
更没有想到,他快要赶到时,王氏就跳了下来。
此事想要捂,是断然捂不住的。
尤四爷抱着王氏,几乎是失魂落魄的离开。
至于那地上的帛布,被下人捡起,送到尤首辅的手中。
那上面写得很清楚,当初之事全部都是由尤四爷所作。
上面的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尤首辅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忽然有了一种惧怕的感觉。
他的四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在尤府上下一团乱时,消息已经传到了安星月的耳中。
刚刚回到府中的安星月,打开一间小屋子,上面有王氏的牌位。
这是她提前为王氏立好的。
“她总算是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最后会有什么发展,她却控制不了。”安星月道,“不过死在皇上回到京城时,她也是尽力了。”
“能查出来吗?”习雨轻声的问着。
安星月摇了摇头,“依着今日的场景,怕是京城正在闹的事情,再加上尤四夫人的死,会全部都算在尤诣修和尤诣贺的头上。”
“如果尤四爷想要保下一位公子,就会牺牲另一个,将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推过去。”
习雨叹了口气,“都说虎毒不食子。”
“算了吧。”安星月冷笑着,“我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最后是不是自我感动,自我良好。”
她点了一柱香,看着王氏的牌位,“夫人放心,我会将您的牌位,放入到你夫君的宗祠前,在我有生之年,会派着人常去打扫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怕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会有一桩又一桩的事情,等着呢。
安星月垂着眼帘,拜过以后,就走了出去。
习雨将门锁好,扶着安星月的手臂,又道,“听说大小姐辛苦了,不如早些休息。”
“好!”安星月点着头,自是同意的。
她也觉得身心疲惫,很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但偏偏有人不希望她太安生。
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马梓欣。
安星月在瞧到马梓欣的一刹那,十分的头疼。
“县主,您这是……”马梓欣在注意到安星月带着面纱时,表情怪异。
她好像也才想到,自从她见到安星月以后,安星月的面纱几乎就没有取下来过。
除了在宫中贵人的面前……
“有事吗?”安星月十分的冷淡。
她的声音,唤回了马梓欣的思绪。
马梓欣红着脸,低下了头,“我是想要请县主帮忙的。”
“怕是帮不了。”安星月在没有听到马梓欣的意思之前,就开了口。
马梓欣满脸通红,透着浓浓的不满,但还是要忍下来的。
谁不知道,安星月的脾气最是难以预料的。
“我很忙。”安星月继续说,“马小姐,请。”
当安星月要习雨送客时,马梓欣也没有再摆出那副想要与安星月深交的模样,而是冷下了脸,“县主,这是在京城,可不是在你的四方小地。”
安星月抬了抬眼,这是要原形毕露了吗?
“我来请你,是看得上你。”马梓欣继续道,“否则,以你这样不知道隔多少辈的孙家亲戚,你以为他们护得住你吗?”
这是放着狠话了。
“那又如何?”安星月不客气的说,“如果没事,就请吧。”
马梓欣发现安星月可以说是真的油盐不进。
无论对她说着什么,做着什么,都不可能得到安星月的半分回应。
如果再继续问下去,怕是安星月会直接赶客。
“好,好样的。”马梓欣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说,“你终是会后悔的。”
她为什么要后悔?安星月看着马梓欣离开的身影,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不准备再理会。
马梓欣被送出去时,身边还有两个丫头,怕她去而复返似的,始终都是跟着、盯着。
“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有本事永远都可以靠着太后,否则,她早晚有一天落到我手里。”马梓欣冷笑着说,“她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狠话放尽,就要离开。
马梓欣才转过身,就看到了宁西华。
她不由得一愣,又想到寻来的宫人的回话,终于知道她是会错了太后的意。
太后并不想让她与宁西华太亲近,而是希望她嫁给尤书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