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军可不光是驻军,里边夹杂着好多青宗高手,可想而知官匪相见厮杀的惨暴。
阳若明还好些,捂着心口说遭了内伤,起码身上是一干二净的。
而元育郎身上伤就诡异了一些,有一些内伤不算严重,外边还有非常多创口,这和屠小鱼想象中大侠们受伤不大一样。
阳若明那身上没有伤吐出口血还蛮像的,元育郎身上大大小小冷武器所伤的创口是咋回事儿?
“咋伤成这般?”
屠小鱼禁不住问。
昨夜间太黑,她没有看得出来,今天到了这潼关城里边,她才发觉了他身上的创口有多吓人。
早晨时已清洗一回,又简略的处置过创口了,到了下午的给他换药。
“给你气的。”
他说。
可不就是看见她跳崖了气的嘛,气的他忘掉了闪避,便那涯边的几个小喽喽,不晓得乘机砍了他多少刀,如果搁平常,他们哪儿近的了他的身?
屠小鱼没看见那一幕,权当他说气话。
一边解开他的衣裳,一边说:
“我气你,你便往人家刀口上撞呀,蠢货。”
好罢,他还真真是蠢货。
解开他的衣裳,浮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
虽讲不是头一回瞧他光~裸的身子,可还是要屠小鱼脸面上一热。
“小的创口全都在愈合了,大的创口……”屠小鱼看见肩头那一道血肉翻飞的口子蹙了眉,说:
“这一道原本该是缝儿合一下才好的快的,可是时候太长了。
这几日你要留意一下,如果觉的不舒畅的话必定要跟我说。”
超过六小时未缝儿合的创口便不可再缝儿合了,否则感染的机率非常大。
可元育郎这创口不缝儿合感染的机率也蛮大的,他不早说,耽搁了一夜。
元育郎未讲话,只轻缓点头。
屠小鱼给他的创口上换药,那一些药末儿搞上去会非常痛,她悄摸一下的瞧了他一眼,瞧他一声不响,连眉角都未蹙一下,霎时要她觉的她这是在猪肉上抹盐巴。
瞧他这般,连隐忍都不太算吧,她又有一些生气,说:
“尖刀来啦你不会躲么?创口痛了你不会叫么?我是大夫,见的多了,不丢人。”
屠小鱼利落的给他从新包扎好,又给他穿上衣裳。
元育郎勾起唇角,会心一笑,说:
“你亦会心痛人了,给人砍几刀也值。”
“鬼才心痛你,砍死合该。”
屠小鱼想都未想就丢出一句。
元育郎亦不恼,只说:
“口是心非。”
屠小鱼怔了下,拾掇好换药的东西,呵说:
“懒的理你。”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门边又传来阳若明的声响来,
“师哥,我方不方便进来呀。”
赶巧遇见屠小鱼打算出门丢掉换下来的布条,她拉开门儿,说:
“想进便进,门没有锁。”
讲完她便径直走了。
阳若明不明因此的,问元育郎:
“她咋啦?又发啥大小姐脾性?”
元育郎正二八经的下了下论:
“她没有发脾性,仅是害臊了。”
“害臊?咋可能?”
屠小鱼可是割那里都未害臊过的,他亲眼所见。
元育郎正二八经的点头,说:
“你没有见她脸红了么?”
张着眼说瞎话,她哪儿有脸红。
阳若明拉了木凳坐下,情神肃穆起来,
“师哥,我们要是急切着赶路呢,便要季总兵挑一些身手好的大摇大摆护送我们去番禺,如果不急呢,便等你我养好啦伤再走,你咋看?”
元育郎沉吟片刻,指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敲着桌子,说:
“不急,等好啦再走罢。”
“那这般的话……”阳若明本想再说啥,讲到了半又停下,说:
“好罢,听师哥的。”
元育郎说:
“虽言季总兵会看在你爹爹的面上借人给我们,可这般一来……你爹爹就欠上了他的人情,再说,私自调兵不易,如果令有心人抓到了把柄反倒会搞巧成拙。
你呀,已给你爹爹惹下许多乱子,顶好还是谨慎一些。”
阳若明给他这样讲不乐意了,嘴儿抽搐着说:
“那还不是为你呀,师哥,咋可以说是我惹下乱子呢?”
元育郎安静的盯着他,慷慨陈词的说:
“我在藕花屯待了快6年都未事儿,你一来便把青宗的人招来,若非你这目标太大响动惊人,他们能哪么快发觉我么?”
阳若明:
“……”
“你一个人悄摸一下来便罢了,你还带了一窝土匪过来,要人家找寻了个正在由头给剿了,你说你是不是来坑我的?”
貌像是这般。
阳若明耷扯着脸,说:
“我那不是为给你撑脸面么?”
元育郎霎时无语,意味不明的笑,
“行,撑脸面,是不是要季元中亲身护送更加有脸面?”
那咋行?
阳若明忙摇首,说:
“不不,师哥你便不要再笑话我了,咱养好啦伤偷摸走,灰遛遛的走。”
……
他们在潼关城养伤,屠小鱼实在忙。
阳若明共有多少人不知道,仅是就屠小鱼治疗过的便有30多个。
除却五个人伤的重些,其他人全都是轻伤。
同时要照料这样多伤员,两世加起来还是头一回。
关键是在21世纪的时能请的动她的人不多,这般的伤,压根用不着她出手,可她独独还为这一些小伤忙的不可开交。
好怀念齐月宾,虽言齐月宾医道不咋的,反而是一个不错的助手。
“小鱼,累了的话就歇息一下。”
屠小鱼夜间还在忙活着,中草药材不够了,她的写下来,明日要人去周边的药堂中买。
屠小鱼说:
“前几日都撑过来啦,今天已好多了。”
她讲的是实话,前几日才忙呢,这两日好一些轻伤不必她管了。
元育郎说:
“潼关有军医,你和阳若明说一说,他令军医来治就是,用不着你个个都亲身去看。”
屠小鱼一怔,张着嘴儿,险些砸掉舌头,
“阳若明那货说我们这帮人里便我跟他会医道,可他亦是伤员,因此……”
额……好罢,此话没有差,可是……
“他说我们的身份是土匪,不可以惊动周边的驻军。”
“这般讲的?”
元育郎面色沉了下,又黑了黑,盯着屠小鱼因忙活几日没有睡好觉那黑黑的眼圈就心痛。
好你个阳若明,愈发胆肥了,欺侮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