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观僧道禁记可多了,穿道袍,四不吃,忌五辛,为保住贞节身侍奉三清,终生不的娶妇。
俗家僧道便没这样讲究了,我们只在道观修行,有个僧道的名份儿,其他无禁记,和常人一样。
因此你着实不必把我当僧道,我这般的……不太算僧道!”
屠小鱼不置可否,横竖她认定此人的一重身份是僧道了。
那个啥乾宗,得空了要去打探一下,定也和元育郎有关。
作了这样长时候的村姑,屠小鱼早掌控了村姑的生活技能,烧柴禾煮饭不在话下,没多长便做好啦饭,还有俩小菜!
热呼呼的饭食上了桌,阿丁毫不客气的跳上了屠小鱼对边的木凳。
屠小鱼不在乎阿丁上桌,还把他的专用碗筷放到他跟前,搁他蹲坐的木凳上,盛了饭食,默示他快吃。
她并未有招呼阳若明用饭的意思,便凭这狗便坐在桌子边了,即使请了,阳若明也坐不上去呀。
历来沉的住气的阳若明不沉静了,狗和人同时用饭?他活了这样多年,还头一回见着。
阳若明瞠大了眼晴,指着蹲坐在木凳上的阿丁说:
“你……你不嫌脏呀?诶唷,你还吃的下去!呕……”
阿丁的吃相的确不大好瞧,狼吞虎咽的,声响还大。
屠小鱼蹙了蹙眉,说:
“阿丁,慢一些吃,学不会斯文的吃相我便不要你上来了呀!”
阳若明听了这通话后又一回给刷新了人生观。
令狗学斯文的吃相?元育郎这究竟是娶了个啥媳妇儿呀!
屠小鱼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她的不一样之处,要说她是正常的,打死他亦不信,可独独有关她的来历,又要他无从下手。
门边有敲门的声响,阳若明眉头一扬,快快去走去院子中开门。
院门边是一个穿的干净的伙计,手头提着个食匣,看见惊为天人的来人显而易见是怔了一怔,他在这青峰乡上多年,还从没见到过这样气度之人。
阳若明看惯了凡夫俗子对他浮露出这些惊叹的神情,显的非常沉静,还有一些轻轻的自豪感。
他手握空拳,咳嗽一声,才把这伙计的魂儿给拉回来。
“是六必居送饭的么?”
伙计反应过来,忙应说:
“是,客官,小的是六必居送饭的!”
他把食匣提起来,说:
“这便是你定的饭食!”
阳若明接过来,又递了一个黄皮信封给伙计,说:
“恩,接下来几日,你们便照这上边的饭食给我送来,搞的干净点,少不的你们的打赏。”
伙计接过信封,打开瞧了瞧。
他认识的字不多,可瞧这一串串的菜名便控制不住的欢喜。
这样多,乃是大生意呀!
忙不迭的笑颜相迎,连声应说:
“诶,客官,你便安心吧,我们六必居可是青峰乡上出了名的干净,菜品口味儿也全都是顶好的!”
阳若明点了下头,说:
“那便好,去吧!”
房中的屠小鱼听见外边人的谈话便明白了,怨不得见着自己吃饭毫无所动,敢情儿这阳若明是算准了自己不会给他饭吃,因此提早便定好啦。
关了院门儿,阳若明提着食匣喜滋滋的入了屋。
看见大喇喇坐在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自以为的)的阿丁,刹那间坏了心情。
“喂喂,我说表嫂嫂,你不可以要狗上他自己的地界吃东西么?狗蹲木凳上吃东西这像啥话?”
屠小鱼笑吟吟的抬起头,望向他,说:
“这便是阿丁的位置呀!”
阳若明:
“……”
他有一些气结:
“那我的位置呢?我坐哪里吃饭?他坐的是我的位置。”
可恨,这饭桌倒是不算小,竟然就配了两张木凳。
屠小鱼坐一张,阿丁坐一张,他只可以干站着。
屠小鱼心头乐呵呵的,用筷子指着门边,说:
“院落挺大的,你请便!”
“外边?”
阳若明不可思议的瞧了瞧院落,那面色不要太难看。
“你要我院子中用饭?那才是你的狗应当去的地界好不好?”
屠小鱼嗤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盯着他,也是不答话。
他好像意会到自己讲了不大好的话,把自己给套进去了,那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煞是好看。
“我还不如狗?”
活了这样多年,他还头一回遇见这些待遇,在屠小鱼明中,他显而易见是不如那一只叫阿丁的狗。
且这狗血脉不纯,还是条狗全都不如的杂种。
屠小鱼呵笑说:
“这儿是我们家,我可没要你来,你自己要来受虐,怪谁?”
一刹那后,阳若明忽然明白了,屠小鱼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撵他走。
寻思到此,他忽的就释然了。
呵呵,这一点儿小举动只想赶他走?哪儿有这样容易。
死缠烂打历来是他阳若明的长项,他便不信了,这屠小鱼还可以比三清殿里那老僧道难搞定?
“的,我换地方,给阿丁腾出地儿,我总不可以和一条狗计较不是?是吧表嫂嫂?”
讲完,他呵着小调姿态散漫的提着食匣入了书房。
得亏书房的木桌不算小,还干净,也配了下木凳!
屠小鱼吞下口中的饭,气的牙痒痒。
不和狗计较?敢情儿他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又反把了她一军。
无辜的阿丁吃好啦饭,蜜蜡色的眼巴巴的盯着屠小鱼。
你们两相互嘲讽干嘛都带上我呀?
貌似狗这词老遭人嫌恶。
……
不知道是不是对边书房住着个陌生男子的原由,屠小鱼老觉的心神不宁,半夜中,也入不的睡,直至院门边传来阵阵急切的敲门声。
屠小鱼翻身底下了床,利落的套好外衣穿上鞋,开了门。
对边书房的阳若明并未有出来,他自然是警醒的,一直留意着外边的动向。
“谁呀?”
屠小鱼攥紧了手头的棒子,机警的看着屋门。
她这是遭遇第三回半夜有人上门儿,这一名虽然是敲门急切了一些,好赖是敲了,算算还是最有礼貌的一名。
可究竟是半夜三更加的,她不的不当心。
“是我,小鱼姐,我是袁诚。”
袁诚?这孩子半夜三更的是做甚?
屠小鱼忙开了门儿,果真看见一面焦灼的袁诚,那煞白的小脸蛋儿,还挂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