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快黑尽了,错落的树影缝儿中,隐约看见一轮明白爬上苍穹。
火升起来,盯着那摇曳的火苗,觉察到那炽热的温度,屠小鱼才觉的心安下来。
这一日过的心悸胆战的,晚餐在屠家吃,奶洪氏一直嘀嘟囔咕的说着她的不是,她全都没理会,吃了晚餐她就随着元育郎进山洞来了。
如今,紧崩了一日的神经可算放松下来,她有某种虚脱的感觉。
元育郎瞧了,便说:
“床铺已搞好了,你累了一日,先睡吧!”
屠小鱼实在又困又累,也顾不的她还未洗漱呢,便合衣躺到了石头块上的床铺中。
柴禾烧的噼噼嗙嗙的响,元育郎在火光的映衬下,那表情依然是神秘莫测,他这人,便好像一个大谜团。
屠小鱼合衣趟着,盯着他的侧脸长时间不语。
分明又累又困,躺下了,屠小鱼却觉的睡不着。
她翻了个身儿,又翻过来。
元育郎依然坐在火堆边,时常的,挑一下火,加一根柴。
他的侧面在火光的照射下,那五官立体的轮廓显的泾渭分明,刀刻斧凿的脸部就隐匿在那杂冗的胡须中。
屠小鱼非常新奇,掩藏在那一些杂冗的胡须下,是一张啥样的脸?
光是看五管线条,屠小鱼便觉的他定是一个样貌堂堂的英俊男人。
瞧了好长时候,她忽然出音问:
“你先前便住在这个石洞中么?”
屠小鱼记的先前听吴强说过,元育郎才来时连土坯房全都没,那时他穷的住石洞,村庄中的女子们倾心他,却不乐意和他住石洞,因此他一直是单身。
元育郎倒是没有否认,轻缓点头,说:
“是呀,便是这个石洞。”
屠小鱼忽的一笑,问说:
“你是哪儿人?家中再咋穷,也是不至于连间土坯房全都没吧,还的进山间住石洞当野人?”
元育郎愣住,好像是记起了啥,攥着柴禾的手掌紧了下,那星辰般的眼色儿也变的幽邃了很多。
坚毅的面庞中滑过一缕厉色,跟前的火堆燃烧到树枝疮疤处,一声清亮的炸响在宁静的石洞中传来,才把他的心绪拉回现实。
他抬眼望向屠小鱼,那面上轻轻沉着,轻声说:
“你忘掉了我们的约定,我不问你,你亦不要问我。”
屠小鱼紧了下裹在身上的棉被,恍若未闻的眨了下眼,为掩匿窘迫,她又翻了个身,口中嘟囔说:
“不问便不问,你不说,我还不稀的问。”
翻来覆去的,屠小鱼觉的憋屈的很。
她是有秘密,可是在外人眼中,她仅是屠家的那个病鬼屠小鱼好罢,这样说起来,实际上元育郎啥都知道,可是自己呢,对他一无所知。
这张脸不知真假,名儿不知是真真是假,连窝在这小山庄子中干嘛亦不知道。
娶个病鬼回来更加没法理解!
屠小鱼烦躁的又翻过来,对着火堆旁的元育郎轻声说:
“我觉的不公平,同样是有秘密,显而易见你的更加多。
不如你跟我说一件,我再跟你说一件,咱做交易咋样?”
元育郎不急不慢的答:
“能拿来作交易的秘密,又咋可以算做秘密?赶紧睡吧!”
屠小鱼:
“……”
她斜视着他,口中呵呵说:
“你这人真没劲儿!”
交换秘密是她10多岁时,最喜欢和发小玩的游戏,咋到他这儿便这样没劲呢?
晕晕糊糊间,屠小鱼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她作了一个梦,才参与完一场晚会,大冬季的她就身穿一条超短的小礼服,她的车坏了,打电话给家中的司机,老半日没把车给她开过来,半夜三更加的,打车也打不到,给她冻的浑身发抖。
屠小鱼觉的自己快死了,快给冻死了。
身子中的寒意不光是来自外边的天寒地冻,还有从骨子中透出一缕诡异的寒意。
她作为一个医生,这一些年她看过许多疑难杂症,却从没见到过这般的?
话说冰肌玉骨,那是形容美女的,好罢,她亦是美女。
可正在有了那从骨髅里散逸出寒冷的冰肌玉骨时,那感觉却不是那样好受。
后来发小找寻到她,说她这般会害病的,除非立马去泡个蒸浴。
发小那套泡蒸浴预防感冒之说她难的计较,只听见蒸浴俩字,她便向往不已。
忙说:好哇好哇,也不要挑剔了,便找家顶是近的,快快!
因此,她不管一切的马上跑进顶是近的一家蒸浴店中。
脱光了衣裳,那热呼呼的水包裹住她的浑身,她才觉的浑身都舒服起来。
每一个毛孔全都在呼吸,她觉察到自己出了满身的热汗。
心头只余下俩字,爽快!!
……
天明了,东边的山边泛起了鱼肚皮,屠小鱼便醒来。
浑身又酸又痛,石头块床还真真不好睡。
更加关键的是,屠小鱼给元育郎的胳臂腿儿压着,太难遭了。
不知道为啥,他总喜欢抱着她睡,胳臂压到她的身上是常有的事儿,腿也压上来,在她的回忆中还是头一回。
她有时真弄不明白这男子,除却新婚夜,他仿佛从没对她作过夫妇之事儿。
只是……他分明对她那样好,却又不愿跟她说自己的事儿,又像是做甚都防着她一般。
不是像,元育郎的确防着她,也防着全部之人。
这般神秘的男子危险,却又充满了引逗。
她想,她就是这般,给他一丁点引逗进那温暖的臂弯当中,不乐意离开。
倚着他的胸前,她可以觉察到他比常人更加高的体温,可以觉察到他强劲有劲的心跳声。
屠小鱼当心的扯了下棉被,凉风从棉被的缝中穿透进来,她这才发觉自己没穿衣裳。
她惊的一怔,大气儿全都不敢出。
回想昨夜……
咦?等等,她记的自己是跟衣睡的呀,谁脱的衣裳?
屠小鱼震撼不已,她伸手出来摸向身旁之人,他亦是……光光的?
天呀!头脑一刹那间就当了机,
适才还想着,元育郎这汉子诡异,她身子已好非常多了,长的亦不差,咋便跟她不做那啥事儿呢?
这不便来了么!
浑身上下又酸又痛的,她觉的该是就是了。
两世加起来,屠小鱼也活了许多年代,可对男女之事儿上她还处于理论知识的阶段。
衣裳都脱光了,连那肚兜全都没,必然是……那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