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旸刚治了一只骨折的仓鼠，拿着水杯打算去接杯水，就和顾客一起出了诊室。没想到看见了毕一洛和他那只缅因：“来了，复查的？”
林岢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从毕一洛的黑色面包服中间垂了下来，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好rua的样子，勾的张旸心痒，他早就想噜两把了，只是碍于和林岢不熟一直没敢实施行动。
张旸瞄准了林岢微微晃荡着的尾巴，等到毕一洛抱着林岢走近，很是机敏的一把抓了上去，但刚触到边缘飘散着的长毛的时候，林岢就卷起了尾巴，没给张旸留一丝机会。
“干嘛？”毕一洛挑着眉侧了侧身，避开了张旸的手，“不要痴心妄想好吗，我家貌美猫咪岂是你等凡人能够肖想的。”
“啧，洗澡我都洗过两回了，摸摸尾巴算什么”，张旸不甘心，伸出手去又尝试了一回。
然而林岢即使不看也能精准躲过张旸打算作妖的手，甚至还抬起头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张医生啧啧称奇：“你家猫刚刚鄙视我！”
“少见多怪了啊”，毕一洛自己也噜不到林岢的尾巴，他是觉得林岢肯定不会给摸，所以做好了做长期战斗的准备，想钓个大鱼，所以一直没去尝试。可张旸被连连拒绝的状况让毕一洛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五十步也要理直气壮的嘲笑百步的心情。
林岢察觉到两只两脚兽之间竟然互相攀比起来的气氛，撇撇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做这场“我已经康复啦”的戏码。
事实证明林岢的直觉确实准的可怕，张旸像是泄没有噜到尾巴的愤一样，趁着给他看肉垫的时机揉捏了好多下他的肉垫，毕一洛都提醒了两次：“差不多得了。”
张旸：“已经完全好了。不过我一直都挺奇怪的，缅因这品种普遍都挺粘人，怎么你家这只感觉不对啊。”
毕一洛：……
到底是不是缅因我都搞不清楚好吗，林岢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
这个问题又超纲了，张旸这人怎么就老是挑着别人回答不出来的问题说。
林岢确是不知道这只叫张旸的两脚兽嘴里说的缅因是个什么，但他隐约知道应该是指拥有和他外貌看起来相似的那种血统的猫咪。他就是一只突然有了灵智，又被自己遗失的尾巴搞得灰头土脑的猫妖而已。
就在这时，林岢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他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耳朵在头顶扭转了两下，在诊台上打着圈走动。然后，面朝博物馆的方向立定了，浑身散发着某种奇诡的神圣感，像是在向什么东西行注目礼似的。
毕一洛看出了那张毛脸上的心事重重，瞬时间就做好了阻止林岢突然又跑走的准备。
张旸看见这个景象也觉得很是稀奇：“你家猫看到什么了？不都说猫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么。”
毕一洛再一次觉得张旸这个人讲话就十分的……十分的……
他还没想出精确的形容词，被林岢突然发出的低吼吓了一跳，林岢平日里的叫声向来都是软绵绵的，从来没有这么凶狠过。
“怎么了？”毕一洛赶紧伸手把林岢抱进了怀里。
林岢最近被抱来抱去早也就习惯了，不仅没有挣扎，叫声也因为毕一洛的接近而减弱了不少。在张旸看来，这无疑是林岢被毕一洛身上散发的熟悉气味安抚了。
“看来我没机会喽”，张旸见到这一幕，摇着头冒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毕一洛和林岢十分默契的同时转头看向了张医生，一人一猫停下时脸庞偏向的角度都一模一样，他们都没明白张旸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先走了”，毕一洛对这个偶尔一语破的、偶尔又总说点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的宠物医生想表达什么毫不在意，他现在最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林岢到底怎么了。
他们甫一踏上店内的地板，林岢就立刻向毕一洛说道：“我的尾巴出现了，之前那条。”
“所以是到我出马的时候了吗？”毕一洛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嗯”，林岢从毕一洛怀里跳下，叼着平板电脑跑了回来，调出之前毕一洛给他看的关于博物馆的网页，然后把平板电脑又推给了毕一洛，说到：“最近应该有展出，你去吧。”
毕一洛只注意到平板电脑边沿多了俩个牙印，根本没去看博物馆的网页。一串省略号在他心里跑完一整圈之后，毕一洛才抬起头看向在鞋柜上蹲立着的林岢。
毕一洛一直觉得林岢那对琥珀色的眼睛不仅看上去像是无机质的玻璃，里面也始终不会闪烁什么带有情感的光芒。但毕一洛与他对视时，那双一贯清冷的眼睛中分明流露出了一些在意的神色。
虽然毕一洛知道林岢在意的多半是他能否见到那根尾巴、能否顺利收回它，和毕一洛本人的关系不大，但毕一洛已经很欣慰了。至少林岢愿意主动将情绪裸|露在外，乐意让毕一洛察觉到他的感情变化和需求了。
这就够了，不能为难一只小猫咪。
“你之前说要在我身上施个法术？”毕一洛系好了鞋带，双手扒着鞋柜边沿，把下巴放在了手指上，从下向上看他饲养的甲方。
毕一洛的眼睛很圆，鼻子不是特别挺拔，但在他的脸上就显得仿佛浑然天成一般。唇角总是微微上扬着，即使冷着脸也是一副让人忍不住亲近的长相。
林岢低下头和毕一洛对上了视线，毕一洛那双清亮的圆眼最近总让他产生这只两脚兽挺顺眼的想法。
毕一洛看到林岢原本圈着两只前爪的毛尾巴挑了起来，在他眼前画了个什么图案似的摆了几下，而后就听见林岢说了句：“好了。”
“就这？就这？这就好了？”毕一洛直起身子，反复检查自己的双手和身体，没感觉到任何异常。他一直觉得施法的程序，会和电视上演的那些剧差不多，飞速的掐几个花哨的手诀，或者和邻国的动漫似的，施法前大喊招式的名字，输出全靠吼什么的。
林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