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岢:“你还想怎样?”
林岢翻了个白眼,认为自己被这只两脚兽最近的表现蛊惑了,他愚蠢的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
林岢:“你可以走了。”
“你不问问我去哪儿、和谁一起、干什么去、什么时候回来?”毕一洛笑嘻嘻的打趣,调节氛围,他还是不想看到林岢毛茸茸的脑袋被烦恼占据。
林岢一掌摁上了毕一洛的嘴巴:“你别说话,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毕一洛出了店门后抬起头朝二楼挥了挥手,卧室的飘窗临着街,林岢的猫窝就在飘窗上。他知道林岢这只心口不一的小猫咪一定卧在窝里盯着他看。
然而,此刻的林岢刚走进卫生间。
猫妖就没有三急吗?开什么玩笑。
看毕一洛出门怎么可能比嗯嗯重要。
林岢回到猫窝后没用平时的姿势躺倒,而是面朝着毕一洛的床头方向,揣着手趴卧在窝里,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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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一洛在博物馆专门划出的特殊展区里左瞧右看,像是春游的小学生。不是他不稳重,一是林岢并没有跟他描述太多那柄刀张长什么样;二是毕一洛强大的脑补能力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的脑洞,让他觉得自己要多一些假动作,以保证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不被人识破。
就这样毕一洛装模作样的转了几个分展区后,在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里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对着一枚铜镜念念有词。他悄悄走进了几步想听听这人在说些什么,就看见那名男子的上半身愈发贴近展柜,甚至已经越过了官方划定的安全范围。等毕一洛刚想出声提醒的时候,玻璃展柜里的那枚铜镜竟晃晃悠悠漂浮了起来。
“卧|槽!”毕一洛的小声惊呼刚吐出来半句,就被他自己捂回了嘴巴。
他看到那名黑衣男子将手贴在玻璃展柜上,铜镜就慢慢升起、逐渐靠近了男子的手掌。毕一洛看到那人面上露出的急不可待的狞笑后,敛着眉头背过身去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电话刚挂断,穿着制服的人就走了过来。毕一洛一边对人民公仆们迅猛敏捷的很是惊诧,一边举起手指向了那位身穿黑色长大衣的男子,高声说着:“是他,就是他!他刚刚偷文物了!”
于跃听从组长的命令蹲守在博物馆,等待着他们钓的鱼上钩。法阵检测到力量波动的时候,妖管办一组人员就动身了。不过,他没想到在博物馆里还能遇到聒噪的热心群众。
甘子昂听到人声后,猛然转头看到的竟是千年前的死对头——毕一洛,顿时怒从心起。
又是这个毕一洛,次次坏我好事。
但碍于时间和地点的限制,东西已经到手,他没有做多余的纠结,只是冷哼一声施了个障眼法,想隐去行踪,逃离博物馆,然而试了几次障眼法都没能生效。
于跃一行人以甘子昂为终点,围绕着他的四面八方逐渐向他靠近。同时妖管办一组成员们,每人都在手中掐着反复的法诀,组接成名为“天罗地网”的法阵。
毕一洛看着这个情形,心中突然有种求仁得仁的复杂心情。
所以,还是有手诀这些东西的。
他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人正是拦下林岢的相关部门人员,而那名黑衣男子就是他们等着咬勾的鱼。
毕一洛正想趁机开溜,去找林岢所说的环首刀,就被身后一声怒喝吓得一哆嗦。
“毕一洛!!我就不该心软!”
毕一洛:?!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
或许,有法力的人都特别牛逼?
甘子昂被于跃等人捉住了,但仍不甘心,像条渴水的鱼似的,摇头摆尾的胡乱挣扎。但听始终没法从这些人手里逃脱出来,于是心里怒意更胜,怒叱道:“在不周山上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杀死!”
“我不认识你啊?不是,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干啥不好,偷文物”,毕一洛觉得自己报了个警就受到了死亡威胁,忍不住絮叨了几句,“在里面好好改造,别总想着不劳而获……”
于跃和另一位妖管办成员架起失去行动能力的甘子昂就往外走,半点不给那个热心群众继续念经的机会。
凡人接触这些东西总归不好。
“毕一洛!!你等着!!!”甘子昂奋力高喊。
毕一洛挠着后脑勺,云里雾里的,完全搞不懂事情在哪里出现了转折,自己怎么好像是引火上身了呢。
最终怀着对人民公仆的坚定信任,毕一洛将那个黑衣男子反派一样的台词忘到了脑后,专心致志的找林岢要的环首刀去了。那柄环首刀进入毕一洛的视野时,他立即就意识到林岢要的就是它了。
一米余长、两指左右宽度的刀身,通体都是黑色,连看上去仿佛新发于硎的刀刃都是乌黑的颜色。刀把末端的环前有一个带有纹路的金属套,虽也是漆黑的,但与刀身的吸光质感不同,反射着展台顶端投下的灯光,像是被人常年累月的攥握着而抛了光。
毕一洛不知道是因为林岢在他身上施下的法术导致的,还是其他原因,他隐隐觉得这柄横卧在他眼前的玄色长刀在不停的向自己散发着厚重的存在感,吸引着他靠近。
毕一洛甚至产生了一种“它想被我握在手里”的感觉。他克制了几回,最终将林岢所说的“只要见到就行了”扔在了脑后,忍不住迈步走近了去,贴着展台的玻璃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好久这柄孤独的环首刀。
是的,他觉得这柄刀很孤独。
毕一洛看到环首刀下方贴着一个简短的解释,这柄刀的主人是位名垂千古的将军。
一定是极为思念自己的主人,才会让他人产生它想要被人握在手里的错觉吧。
毕一洛走时还有些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地,慢吞吞地和那柄环首刀告别后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