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冯闯这头,在听说了长公主操办谢彦殊和顾攸宁的婚事时,顿时一拳头砰地一声锤向了一旁的桌子。
“呵!真是好样呀!”怒火中烧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怪不得,谢彦殊有这么大的排面。只是,若我将这个事情说出去,看你还如何自处?”
“来人!”
一声令下,小厮很快就到了冯闯面前。
“少爷。”
“顾若妍那儿可有什么动静?”冯闯捏着手中的杯子,时而把玩,时而用力。
那小厮跪在地上回道:“回少爷,顾姨娘那儿还很平静,仍然有所顾虑,并未让人将那事散播出去。”
“既然这样,那就给她一点东西,让她尽快将这消息散播出去。”冯闯有些不耐,几根指头在桌子上不断地敲击着。
小厮接了吩咐,很快离开。
事情在有条有理地进行着,而冯闯的主意也在慢慢成功,顾若妍果真愈发动心,想将那消息散播出去。
只是,在散播之前,她让人给顾攸宁送了一封信。而这信里,就是讲的有关谢彦殊的身世。
顾攸宁这头,这日,正从匪幽阁回来,刚进院子,就被红袖告知,今日有人给她送了一封信。
“信?”她一边在盆里洗手,一边疑惑,“谁给的?”
红袖将干帕子递给她,“不知,是个街上的小孩送的,您看看?”
顾攸宁摇摇头,“着什么急呢?我先去抱着吃吃玩会儿,这么长时间没见,它都认不得我了。我得尽快和它重新熟络起来。”
她任由那信就这么直接地摆在桌子上,转身去了院子,抱着胖橘撸了起来。
“今天晚上吃什么呀?”她一边吃着绿钗喂给她的荔枝,一边笑着问道。
她躺在凉椅上,头发披散开,慵懒却万种风情。
可是,在绿钗看来,她就是个幼稚的孩子,需要人关心照顾的那种。
“小姐别急,都是您爱吃的,这位新厨子可对您的胃口?”绿钗笑着打趣,手中剥荔枝的活儿没闲下来。
顾攸宁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那厨子手艺确实不错,不错,你们也颇得我心。”
“行了,将房里那信拿过来我看看吧!里面到底是什么。”她让绿钗停下剥荔枝的手,一边拿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绿钗的手,一边对一旁的其他丫鬟吩咐道。
“小姐就放心看吧!这信拿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检查清理了,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红袖笑呵呵地走过来,骄傲地说着。
顾攸宁夸奖了她们,而后低下头拆信。
“竟然是这样……”
信封里装着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三页纸,顾攸宁一目十行的看完,她的面色也严肃起来,口中轻声呢喃。
绿钗和红袖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并不明白这信里写了什么,让顾攸宁这般神态。
顾攸宁此时心情一下就低落下来,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谢彦殊的身世。
“今天晚上备些果酒,我要和谢彦殊喝两杯。”她开口吩咐了一句,就拿着信进了房间。
半个时辰之后,谢彦殊就回来了。
往日院子的躺椅上总有顾攸宁的身影,今日天气这般好,她竟然不在?
谢彦殊心里疑惑,往房间去。
“公子。”正在这时,红袖赶紧上前,将顾攸宁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谢彦殊,“小姐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您进去安抚安抚,别让她伤了身子。”
谢彦殊点头,面色霎时严肃起来,而后疾步进了房间。
“攸宁,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他一进去,就看着倒在贵妃榻上的顾攸宁,赶紧过去。
顾攸宁闻言,转身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顾攸宁看着谢彦殊这担忧的目光,心里又是一软。
“谢彦殊,你回来了呀!”
她坐了起来,伸手拉住谢彦殊的手,对方那双手大掌一下反握住了她的。
“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谢彦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一心想着安抚她。
顾攸宁摇摇头,“没心事。”
她知道,不知名的人送来这封信指名道姓地送自己,肯定是想离间她和谢彦殊之间的感情。
可是,那是建立在她介意谢彦殊的身世的基础上。
然而,事实上,她一点都不会因为他的身世而看扁他。反而更加佩服他,心里对他更加怜惜。
“谢彦殊,你真是一个厉害的人!”顾攸宁冲着谢彦殊灿烂一笑,乌黑明亮的杏眸碗成一轮明月。
被顾攸宁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的,谢彦殊有些迷茫,“为何突然这般夸我?”
顾攸宁抬手揽住谢彦殊的肩膀,自己凑近过去,“因为这是我的真心话!绝对百分之一百的真诚!”
“今天厨房备了一些好菜,还有酒。当然是果酒!”顾攸宁看着谢彦殊那个眼神,立刻解释,看着他的眼神收回,这才接着说道:“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谢彦殊想着红袖提到一封信,便开口问道:“有关于你收到的信?”
“嗯?”顾攸宁闻言,霎时瞪大了双眼,眸中闪过一瞬的慌张。
谢彦殊怎么一猜一个准!
“是不是?”谢彦殊看着顾攸宁脸上的神情,心里愈发笃定自己刚刚猜测。
“嗯,是。”顾攸宁认命地点头,这事迟早要知道,还是直说了吧!
“那信写了什么?有关于我?”谢彦殊继续猜想。
顾攸宁继续点头,“不知道谁送过来的,有关于你的身世。”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彦殊的神情。
果不其然,谢彦殊再怎么强装冷静,他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一瞬的惊慌失措和自卑。
“谢彦殊,你别怕!我没有因为这个而看轻你。”顾攸宁赶紧抱住谢彦殊的脖子,语气急促却坚定。
谢彦殊狭长幽深的眸子就这么直视着顾攸宁,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胸口的那颗心,却在隐隐颤动。
他强忍着泪意,只伸手搂住顾攸宁,将自己的下巴搁在顾攸宁的肩头,声音沙哑低沉,“嗯。”
顾攸宁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