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院子里竹影幽幽。
一旁的长亭里,石桌旁,顾攸宁正和谢彦殊用着晚膳。
顾攸宁饮了两杯果酒,可还是有些微醺,脸颊泛红,眸中氤氲着迷蒙的水气。
“别喝了,到此为止。”谢彦殊见顾攸宁还伸准备倒酒,直接伸手将她拦了下来,“顾攸宁,说好的,只有两杯。”
谢彦殊的眼神太过严厉,目光太过坚决,顾攸宁只好悻悻地收了手,瞥向果酒的目光满是遗憾。
“顾攸宁,你看着我。”谢彦殊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顾攸宁。
“嗯?”顾攸宁疑惑,不明白谢彦殊突然这么说的原因。
谢彦殊正色地观察着顾攸宁,疑虑之下开口问道:“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醉,两杯果酒,我怎么会醉!”顾攸宁一听这话,立刻摆手反驳。
可是,这个样子的顾攸宁在谢彦殊的判断下,就是醉了。
“顾攸宁,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世吗?”谢彦殊此时眉宇之间染上了些许的愁绪,他看着顾攸宁的眼里满是不确定和忐忑。
“不会呀!谢彦殊,你真厉害!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长得这么好,实在是太厉害了!”
顾攸宁虽然脑子里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嘴巴还是顺从内心的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谢彦殊听着这话,却是轻轻一笑,眼里的那些愁绪此时全都消散。
“没想到,你竟然只觉得我长的好!”他低声呢喃着,语气宠溺又无奈。
顾攸宁坐在他身边,听着的清楚,她反射性的反驳,“怎么会?你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本性纯良,没有走上歪门邪道。真的很厉害了!”
她此时闭着眼睛吹着彩虹屁,一句又一句的好话,让一让的谢彦殊乐的合不拢嘴。
他直接起身,伸手将顾攸宁揽入怀里,奈何顾攸宁是坐着的,因着身高差距,此时的顾攸宁直接趴在谢彦殊的腰上。
“嗯!谢彦殊!”顾攸宁被闷着,不耐烦地拍打着谢彦殊,“放开我!热死了!”
“唔!”谢彦殊眉头拧在了一起,他立即放开了顾攸宁,面上满是不自然。
“那就快吃吧!免得菜凉了。”说着,像是在印证自己的话似的,快速地坐下吃起菜来。
顾攸宁迷迷糊糊,脑子发热,什么也吃不进去了,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什么也不管。
谢彦殊见状,刚刚还羞涩的神情此时全化作担心。他抬手将顾攸宁抱起来,进了房间。
翌日,顾攸宁醒来,头泛着阵阵疼意,她捂着额头,慢慢地坐起来,就看见谢彦殊靠在床头,满心满眼地看着她。
“额!”顾攸宁立刻清醒过来,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谢彦殊,嗔怒道:“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谢彦殊那深情的眼神,看得顾攸宁脸颊泛红发烫。
“攸宁,真想快点成亲!”谢彦殊突然开口,嘴角上扬的弧度从没下来过。
顾攸宁羞红了脸,“你说什么呢!快起来!”
“嗯。”谢彦殊听话应了声,迅速起身。
看着谢彦殊这个样子,顾攸宁的脑子里满是疑惑,这个家伙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兴奋?
谢彦殊确实止不住地开心,他昨天晚上趁着顾攸宁喝了酒,问出他想知道的问题,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如何能不开心呢?
两人用完早膳,从府门口分别。
过了半个时辰,冯府这头。
顾若妍正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走着,一旁的丫鬟桃花说着刚从眼线那儿得到的消息。
“听说顾小姐和谢大人笑眯眯地从宅子门口分别,一点都没有任何不好的迹象。”
桃花的声音有些忐忑,她知道顾若妍对顾攸宁的嫉妒,在知道这个计谋失败的时候,指不定要发脾气。
果然,顾若妍听到这话,霎时气的将手中的月季唰的一下,全都扔到了桃花的脸上。
她恨恨地瞪着桃花,“都是废物!”
桃花吓得霎时跪了下去,颤抖着磕头求饶。
顾若妍仍然平息不了心里的怒火,她没想到,顾攸宁竟然没有因为信里的内容,和谢彦殊产生隔阂,反而相安无事。
莫非,顾攸宁没有看到那信?顾若妍不禁疑惑。
正在这时,冯闯跨进院门,看着跪在那里的桃花,和一旁高高在上的顾若妍,他的眸子一暗,转瞬即逝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
“哟!谁惹了我们顾姨娘发这么大脾气?”冯闯流氓似的,走到顾若妍身边,抬手摸了把她的脸。
顾若妍娇嗔地哼了一句,将脸瞥向一旁,“哼!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冯闯轻轻一笑,“当然是因为想你了。”
他走了两步,看着跪在面前的桃花,没好气地骂道:“怎么?还不快起开?跪在这里挡着爷路!”
桃花闻言,赶紧起身,挪到远处,重新跪了下来。
顾若妍没有在意,任由冯闯揽着她的肩膀,往房间里走去。
“说吧!到底因为何事,这么早就过来了?”顾若妍给他斟茶,抬眸瞥了他一眼。
冯闯继续笑了笑,抿了口茶之后,这才开口:“我为何过来?当然是为了你。你让人做的那事我已经知道了。”
“怎么?没有效果,所以一大清早就发脾气?”他将顾攸宁脸上的慌张尽收眼里,嘴角嗪着几分随意。
顾若妍果然没了刚刚的盛意,因为心虚而有些收敛。
“你怎么知道的?”她低声嘀咕着。
冯闯讽刺地扯了下唇角,“这府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顾若妍,平日里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跟你计较罢了!”
“这次的事情,我是故意让你知道的。既然你这个办法,没能让顾攸宁和谢彦殊离间。那就只能再换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顾若妍全程偷偷观察着冯闯,见他没有生气,反而这般说,心里霎时有了猜想,冯闯莫不是想利用自己?
“当然是,将这件事告知天下……”果不其然,冯闯开口,说出了他的目的。